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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算死你

    第六十一章算死你

    一个说:“听说三驸马和曹大人的女儿甚是恩爱,下官借花献佛,祝两位白头到老。”

    另一个附和道:“下官祝三驸马和曹夫人琴瑟和鸣。曹家的女儿个个了不得啊。象贵妃娘娘就是才貌双才,甚得圣心。”

    又是进一步的试探,尤其是后者还在里头施了点威。这话越来越够味道了。只是还不够。高进右手执箸,满口嚼食,眉眼含笑的看着他们俩,含糊不清的点头应着。谁也听不清她到底在说啥。

    众人皆附和着呵呵轻笑。

    红烛轻摇,欢声笑语,rou香酒醇,席间的气氛越来越轻松。

    又有人站了起来,分别给曹老大和高进倒满酒,眼波流转:“国舅爷,不如和三驸马同饮此杯,翁婿一家亲嘛。”

    曹家兄弟眉开眼笑的举杯,很是期待的看着高进。

    等的就是这丫这话。高进咽下嘴里的吃食,举起酒杯站了起来,踱到那人面前,亲切的笑问:“兄台贵姓啊?”

    那人赶紧端起酒杯站起来,笑靥如花的答道:“免贵,下官小姓胡。”

    “姓胡啊怪不得满嘴喷粪,胡言乱语呢。”高进突然敛了笑,哗的把杯里的酒水当面泼去,尽可能大声的咆哮道,“你家才认小妾的老子娘当岳父岳母呢。娘的,他是国舅爷,李太师父子算我大陈的什么?他是爷的岳父,你这狗东西欲置圣上于何地?什么玩意儿”

    屋子里立刻鸦雀无声。众人汗涔涔的仰头看着她,集体石化了。

    高进啪的砸了酒杯,象只愤怒的狮子一样,呼的掀翻了桌子。

    哗啦啦,可惜了那一桌子好菜,狼籍的飞了一地。

    高进拉开门,取下折扇指着他们吼吼:“你们这帮无君无父无耻之徒,不要出去说认识我高进。看是你丫的嘴硬,还是爷的拳头硬披着人皮的畜牲”

    哐的摔门而去。

    整个一品香都好象泡在了凝固剂里,只有她那愤怒的声音在绕梁回响。

    “看什么看?找死啊”高进冲出来,站在楼梯口指着呆若木鸡的众食客吼了一嗓子,提起前袍,噔噔噔的下楼,扬长而去。

    众食客回过味来,个个吓得两股战战,哄的夺路而逃,呈鸟兽散。

    等曹家兄弟缓过劲来,急急的追出来,整个一品香就只剩下了他们几个。

    一品香门窗尽开,大红圆纱灯摇曳,楼上楼下一片狼籍,到处都是碎瓷碴子和饭菜残汤。

    忽然,“哎哟”一声惨呼。王侍郎“咕咚咕咚”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曹老大定晴一看,气得哇哇大叫。NND,楼梯口上尽是油渍这是绝对的谋杀

    “大哥,现在怎么办?”秀气的锥子脸吓得煞白,曹老2颤声问道。

    看到高进穿得珠光宝气 花里胡哨,再加上市井流言,一个个都真当她是一个屁都不懂的纨绔奶娃。

    他们自持在官场摸爬滚打多年,又有贵妃娘娘和三皇子在背后撑腰,自以为聪明的投石问路,自以得计的骗人上船……没想到,高****早就挖了坑、张了网在等着他们……

    他们刚刚所言,可大可小。小,则是玩笑之言,如同打嗝放屁;大,就是诛心之语,砍头也不为过。

    曹老大指着门口,吼道:“追,追”

    那几个刚刚还来不及开口说话的官员心里起了一丝侥幸:兴许这些话不会传到圣上耳朵里;兴许曹家的那一大一小两代姑奶奶可以分头摆平这事;又兴许圣上圣明,知道他们只是陪着喝了两杯酒而已……还没有到抛弃曹家的时候,不过眼下,走为上策

    彼此交换了个眼神,这几人连连点头应道:“是是是,下官这就去追”说罢,他们提起袍子,小心翼翼的踮起脚尖过了楼梯口,争先恐后的下了楼梯,又象耗子出洞一样的出了大门,呼的跳上自家的马车,末路狂奔。

    等曹家兄弟和其余四人赶到大门口时,平常灯红酒绿的永安大街已经关门闭户,空无一人。哪里还有高进和那些人的影子

    冷冽的寒风从空阔的街道上呼啸而过,街道上的各色灯笼滴溜溜的打着转儿,沙沙作响。

    “大哥……”

    “大人……”

    一行人浑身打着颤,有如那些灯笼,可怜兮兮的看着曹老大。

    一品香是京城最有名,也是最大的酒楼,刚刚在里头吃饭的人没有五百,也有三百;永安大街是京中最繁华热闹的商业街,两旁的店铺如云,尽管是三九寒冬之夜,街上也是车水马龙,行人如织。

    就凭他们几个如何堵得住悠悠众口

    被冷风一吹,曹老大狂热的脑袋终于冷静了下来,立刻做了布署:剩着宫门还没落锁,他连夜去求贵妃娘娘出面;曹老2立刻回府调集家丁以府里闹飞贼为由,全城搜捕高进;其余四人平分成两组,一组去京都衙门借兵,捉拿一品香的掌柜、小二;另一组连夜炮制流言,天一亮就放出去,一定要用最短的时间、最快的速度把那些话全赖到高进头上。

    末了,他眼里尽是阴戾,咬牙切齿的握拳动员众人:“我们全被高进那小子逼上了绝路。他是要往死里逼我们哇他不仁,休怪我们不义。各位同仁,生死存亡,就在今晚立刻行动”

    “是”众人一脸狠绝,从一品香的后院唤出各自的马车,投入紧张的自救行动之中。

    “救我……救我……”从屋里传出几声沙哑且微弱的呼救声。

    可是,没人听得见这声音。凄冷的街道上只有风在咆哮、马在嘶鸣、车轮在颤悠……

    “驾”“啪啪”

    一品香门口,六辆黑漆平顶马车象黑色的利箭一样分头刺入了墨黑的夜色之中。

    从一品香去京都衙门的必经之路上的某个街口。

    “来了来了嘘”刘旭穿着黑色夜行服,脸上蒙着一块三角黑面由,嗖的钻进黑暗的街角里,对伏在那里的两名黑衣壮汉悄声说道,同时举起手里的三角小红旗,冲街道对面飞快的来回挥动三下。

    对面的黑暗之中,同样的回应了三次。

    一双双眸子亮若星辰,在黑暗中闪闪发光。刘旭和他的同伴们用力攥紧手里的绊马索,屏气敛神的盯着街道深处。

    “驾”疯狂的马鞭声划破了平静的夜空。

    “咕轮咕轮”,马车辗地的声音混着得得的马蹄声迅速逼近。浓黑的夜幕中渐渐现出一团昏黄的灯圈。灯圈罩着一辆双马黑漆平顶三驾车。车头上挂着月黄色的气死风灯,灯上写着一个斗大的黑色“秦”字。

    这是吏部郎秦孝文的车眼里涌起一片血红,刘旭嘴角噙起一丝冷笑。

    相隔不到十步,紧跟着另外一辆外型几乎一模一样的三架车,也是双马拉着。只是车头上的气死风灯上写的是“洪”字。

    五十步……三十步……十五步……三、二、一刘旭盯着狂扬的马脚,高声喝道:“起”

    哗啦,裹着白色棉布条的绊马索应声拉起。

    “咴呜~”两匹马儿齐齐翻倒于地。黑漆车厢轰然倾倒。

    车头上的车夫“啊”的一声惨呼,当空飞去三丈多,砰,头朝下,重重的摔在雪地里,雪沫四溅。

    因为车速很快,且相隔很近,后面那辆马车上的车夫还没反应过来,已经冲撞了上去。

    碎木块横飞,又是两声凄厉的马儿嘶鸣,两匹高头大马踩踏过前头的车厢,双双被绊倒。

    几乎是与此同时,哗啦,马车厢同样掀翻在地上,一边的车轮对着夜空飞快的旋转着。

    “啊”马车夫象个大毛球一样飞出来,咚的一声钝响,砸在雪地里,翻滚了两下,没了动静。

    两盏气死风灯都燃了起来,点着了各自所在的车厢。冷风一吹,火势立长。呼啦啦,小火苗转眼就化作了熊熊大火,照得半条街通亮。两旁的住户门窗紧闭,死一般的寂静。

    瞪着一双赤红的眸子,刘旭看着火舌疯狂的吞没掉黑色的车厢,双手不知不觉的紧握成拳。

    “这就完了?连个活口都没有。”一位黑衣壮汉拉下蒙在脸上的三角黑面巾。他还期望着后头的那辆马车能够拉住拐弯、调头逃跑,最后被同样的绊倒。那才叫漂亮刺激呢。

    另一位探头看着街道的深处,嘿嘿冷笑:“早知道那洪家的车把式这般差劲,丁组的人就没必要再堵住那头了。”

    对面的三位黑衣人出了街角,尽数除了脸上的黑面巾,信步走过来。

    为首的那人腋下夹着那面红色小三角旗,拍拍刘旭的肩膀:“鬼影,走了。”

    刘旭冲他咧嘴笑道:“哥几个先走,我这活儿还没完呢。”

    为首的那个不再多说,把手指放进嘴里,对着街道深处,吹了一声尖利的口哨,带着其余人嗖嗖的窜进了无边的夜幕里。

    盯着秦侍郎的车厢,刘旭迈着沉重的步子,慢慢的走了过去。

    就在这时,“咳咳咳”从火堆里爬出一个狼狈不堪的中年锦袍男子。他灰头土脑的,月白色的锦袍滚着雪水,身上没有一处鲜明,唯有一双眸子亮晶晶滴。正好爬到了他的黑油长靴面前。

    乱蓬蓬的长须剧烈的抖着,那人惶恐的抬起圆脸,张嘴结舌,说不出一个字来。

    “秦大人,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哇”刘旭抬腿把他翻了个过儿,一脚踩在他的胸膛上,嘴角愉快的高高翘起。

    不亏当了多年的堂官,回过神来后,秦孝文结结巴巴的喝斥:“你,你是谁?竟竟敢劫杀朝廷命,命官”

    刘旭扯下黑面巾,笑道:“好一个朝廷命官还记得你这官是用什么换来的吗?你金榜题名、洞房花烛的时候,还记得卖身为您凑赶考盘缠的未婚妻春妮儿么?你左拥右抱着****美眷的时候,还记得被你又卖了一次的名ji春妮儿么?哦,那时她已经不叫春妮儿了,是春红姑娘。”

    秦孝文双手抱着他的黑油白底长靴,一把鼻涕一把老泪的呜呜忏悔:“贤侄,不,刘大人,是我狼心狗肺,是我对不住春妮儿。我该死,我不是人。这些年来,我一直活在无尽的悔恨之中。我一直没有放弃过寻找你母亲。真的,相信我。我,我对天发誓,只要找到了你母亲,我我一定三茶六礼,用大红花轿娶她。这一世,我只认你母亲是我的结发妻子。刘大人,在我心里,你母亲永远都是世上最美最善良的女子,我只爱她。”

    可是,刘旭看着他,目光如水,依旧愉快的笑着,依旧踩着他的胸口。

    “我……”看着那双和昔日恋人一模一样的眼睛,他不禁头皮发麻,只觉得舌头打结了一般。

    刘旭嘿嘿轻笑,抱着膀子软声软语着:“说啊,编啊。我真的很想看看,你当年就只凭着这张嘴,是如何一而再,再而三的骗了可怜的春妮儿的那个愚蠢的女人到底听信了你什么样的甜言蜜语,心甘情愿的被你卖了两次”

    “我……”秦孝文松开他的靴子,双眼微阖,仰面叹息,“自作孽,不可活。我罪孽深重……你杀了我吧。”说罢,摊开双臂,平躺在雪地里。

    刘旭弯下腰,邪里邪气的笑道:“想死啊,我……”

    说也迟,那也快。秦孝文猛的双目怒瞪,两只手都胡乱抓了一把雪,呼的对着刘旭的脸砸去:“去死吧”

    刘旭本能的向后连退几步,避开那两团雪沫。

    秦孝文翻身爬起,一边转身就逃,一边张嘴狂呼:“杀……”

    黑影嗖的闪过,劲风扬起一阵雪沫。

    刘旭扯起一边嘴角,用戴着黑色皮手套的右手掐住他的脖子,慢慢的把人提了起来,轻笑道:“呵呵,怎么办才好呢?我的剑从来不杀脓包的。”

    只觉得呼吸越来越艰难,耳边响起密集的鼓点,秦孝文翻着白眼,死劲的扳着他的手,****在空中胡蹬乱踢着。

    “放心,我不会杀你的。身为刑部官员,怎么能知法犯法呢?”左手轻抚他的脸颊,刘旭笑眯眯的说道,“不过,我走后,你要是被火烧死了,那就和我没有半点关系了。想想看,那炙热的火舌先是点着你的新衣服,然后再烧了你的头发和胡子,再一寸一寸的烧焦你的皮肤、rou、五脏六腑、骨头……”

    不等他说完,手里的人头一歪,口吐白沫昏死了过去。

    刘旭失望的冲他翻了个大白眼,啪的把人俯面扔在雪地里,抬脚利落的踩在他的腰上。咔喀,腰椎处发出一声脆响,断了

    “哎哟”地上的人惨呼一声,不醒人事——这回是真的痛昏了。

    没有片刻的迟疑,刘旭提着那人的一只脚,丢进了火堆里。火苗呼呼的往上窜。寒风中迅速传来一股恶臭。

    他确定现场再无活口后,这才向着皇宫方向窜去。

    “哗”高进从袖袋里摸出火折子和一截大拇指的牛油蜡烛,点燃。

    烛光摇晃着,照得她的眸子熠熠发光。

    屋子里的摆设现出了一个模糊昏暗的轮廓。

    江守义回过身来,笑道:“嘿嘿,你考虑的真周到。”

    那当然。在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的晚上出来混,身上怎么不带着照明工具呢。本姑娘最怕黑了。高进冲他得意的呲牙一笑:“给,去把屋里的火烛尽数点燃了。”

    江守义哦了一声,真的把他能找到的蜡烛、油灯挨个全点燃了。不到二十平方的屋子里点了十多盏灯,顿时变得亮堂堂的。

    高进甩了一把额头上的细汗,瘫坐在格扇窗下的一把竹圈椅里。汗,过惯了腐朽的统治阶级生活,这具健康得不能再健康的身体却比前世还受不得累。这才空手跑了两条街,也就是一千米左右的样子,居然把她累到快虚脱了。胸口刺痛。小心肝好象就含在嗓子眼里一样,到现在还不肯回归原位。

    “江兄,你也过来坐啊”她指着身边的另一张圈椅说道。

    这屋子就是刘旭的秘密小窝。因为和皇宫东门仅有不到五十米的垂直距离,所以被她强行征用了——为了安全起见,也为了躲开曹家的纠缠,在后天上早朝之前,她会一直藏在这屋里。嘎嘎,曹老大作梦也不会想到,她已经先他一步抄小道赶到了皇宫东门外,而且打算就藏在东门对面

    至于江守义,那纯属计划外的偶然事件。

    高进从一品香撤出来时,这丫就象只呆头鹅一样站在大门口。她怕曹家兄弟找他麻烦,便顺手捎上了他。现在想来,幸亏有他一起跑路。这路上有一半是黑咕隆咚的小巷子,要是只有她一个人的话,根本就没法穿过去。

    江守义把火折子还给她,脸不红气不喘的,没事人儿一样坐了下来。

    “你怎么会去一品香当跑堂的?”高进舔着嘴唇问道。

    江守义起身去屋子正中的小方竹桌上倒了一杯水过来,递给她笑道:“下午的时候,刘大人来肖大哥府上找我,说有没有兴趣和你们一道扳倒曹家。一品香的掌柜答应帮忙,却不肯把他们伙计借给刘大人。所以,在刘大人的安排下,我就成了一品香的伙计。”

    “谢谢。”高进接过茶盅,喝了一大口,立刻觉得舒服多了,“那刘大人没有告诉你完事后要立刻离开吗?”。象长安和老张,她就明令他们把她送到一品香后,必须马上回公主府。

    “刘大人事先说了的。”江守义摸着后脑勺笑道:“我看你的马车不在外头候着,怕你碰到危险……反正我跑得快,早走一会儿,晚走一会儿,都无所谓。”

    心里泛起阵阵暖意,高进看着他乌漆八黑的脸摇头轻笑,指着屋子西北角上的耳房说:“你的脸上抹的都是些什么呀,丑死了,去洗洗吧。”刘旭那丫挺讲个人卫生滴,这屋又不见任何洗浴工具,所以她断定那耳房一定是净房。

    江守义咧嘴呵呵笑道:“是我从一品香的厨房里刮得锅底灰。怕被王侍郎认出来,我就临时扮成了胡人的样子。”

    “没想到你还挺机灵的啊。”居然不是刘旭的主意,高进颇感意外。

    江守义轻笑不语,起身进了净房。旋即,高进就听到了勺水泼水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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