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二章,拨乱(十)
梁氏是昨天偶然出门时看到的,这样的话不敢对了王妃说,还必须要有一个人说一下,八卦一下心里才舒服,梁氏来看方氏,就悄悄的对了方氏说了。 方氏也是一片好心,没有人对她说了朱宣的脾气,弟媳对了大伯子,也无从了解去。方氏自己正在和两个姨娘别扭了,方氏是做不出来对了人冷脸斥责,使坏心责骂的事,可是和两个姨娘就是一直在心里别扭了。 方氏由已推人,想了大嫂天天看了风光的很,背地里这种事情要让她知道防范才好,梁氏一走,方氏就走了来说这个。 沈玉妙停了一下,才勉强笑了,打发走了方氏,一个人在房里走了几步,心里堵得不行。人人都可以来笑话我。 再一想了那件丢了的首饰,更是添堵,想想委屈,表哥就是要拿走送人,也应该对我说一声吧。总是给了我的东西,都是我的首饰太多,自己也想不起来许多,如果不是若花看到了,这件事情自己还不知道。 方氏走的时候,已经是近晚饭时候了,沈玉妙在房里没有一个人郁闷太久,朱宣就回来了,他手里扣了几封信,一到了京里就是忙的很,这几封信要回了。昨天没有回来,就拿了进房里准备吃了晚饭不出去了,就在房里回信去,还在想了,让妙姐儿研墨去。 他也刚看了朱睿过来,看了玉妙道:“我刚去看了儿子,真是好的很。”一面坐了下来,让人传晚饭去。 沈玉妙闷闷不乐的吃了晚饭,朱宣就只问了一声:“又是怎么了,象是不高兴?”听了妙姐儿回了一句:“刚睡起来。” 朱宣心里还想了信,就没有再理她,吃完了饭,夫妻两个人对坐了吃茶,玉妙忍不下去了,从一见到朱宣回来就想问了,一直忍了一顿饭,吃了一顿没有意思的饭。 玉妙就问了出来:“表哥,你让我送给了山阳郡主的首饰,是两件一样的是吗?”朱宣一向记性好,可去年的事情了,还是想了一下才想起来,道:“是有两件。” 玉妙就委屈的不行了,看了朱宣道:“首饰表哥赏的也多,我也戴不了,可是表哥要拿出去,总是要对我说一声吧。” 朱宣听了先是一愣,然后看了妙姐儿指责了自己,他手里端了茶,慢慢问了一个明白,还是同刚才一样神色没有变动。 只是往外喊了人:“如音。”如音刚用了晚饭,听了王爷喊,忙走进来。朱宣就对了她吩咐道:“有这样一件首饰,是两件一样的。你去找了来。” 玉妙坐在对面就更委屈了,表哥惯于演戏,还要装着去找。我都让人找过了,还怎么能找得到呢。 朱宣看也不看她,端坐了等着。如音一听就明白了,当然是找不到,过了一会儿,小心地回了来:“回王爷,只有一件。”说着,递了过来。 朱宣接了过来,往桌上重重一放,吓了玉妙和如音一跳,这才发现他不高兴了。玉妙就低了头,又要倒打一耙了,不知道又要说我什么不好。 听了朱宣冷冷道:“再去找去,没有人拿怎么会不见了。房里的人都问了,再没有都带了来,我来问,有这样不要命的奴才还了得。” 如音慌乱的答应了一声,带了人去翻箱子重新去找。朱宣一面听人来报信,一面责备了:“想是放了别处也不一定,所有的地方都找了去。” 玉妙低了头坐在对面,反正是不抬头去看朱宣的冷脸。心里想了,看这个样子,真的不是表哥拿的,如果是他拿了,就不会还说没有拿这句话了。 她转嗔为喜了,只要不是表哥背了我拿去送人就好了,这样的首饰送的也只能是美貌的女人,送给长的丑的女人那成了讽刺了。 玉妙就带了笑容,看了朱宣,刚喊了一声:“表哥。”脸上的笑容又被朱宣的冷脸给吓了回去了。 收了笑容,怯怯的说了一句:“不是表哥拿了,就不用翻箱子找了,东西就是这样的,一时用的时候找不到了,不用的时候自己就出来了。” 朱宣就好象没有听见,顺手只翻看了自己的信。沈玉妙低了头坐了,听了房间里翻箱子的声音,心里不知道自己是盼了能找到的好,还是找不到的好? 朱宣吩咐人把笔砚拿来,又吩咐玉妙:“磨墨去。”本来是想看了妙姐儿磨墨来,现在被她弄得就冷了脸对了她。 玉妙小心翼翼地磨好了墨,又坐到了对面去等着。 王爷动了气,房里的人这一次认真的把所有的箱子都找了一遍,果然是找到了,居然放到了衣服箱子里。如音想了起来,还是成亲前王妃去外家住了,收拾了这个箱子带去的。回来以后,若花就说了一声:“把东西打开了重新归置好。” 当时王爷王妃刚成了亲,如音就把这件事一下子丢了下来。如音含了愧打开来看,果然是一模一样的崭新的一件束发金环,忙手捧了送过来。 沈玉妙急忙接了过来,与桌子上的那一件放在一起看了,真的是一样,而且新的没有戴过的金首饰,黄澄澄的是可以看得出来的。 偷眼看了坐在对面正在写信的朱宣,象是头也没有抬,沈玉妙也是又羞又愧了,忙下了榻,头也不回笑对了如音道:“找到了,真是好,拿了东西随我去放好了。” 如音这个时候也怕在王爷面前,怕王爷追究,忙手捧了东西,要随了王妃走。 朱宣头也不抬,冷冷的说了一句:“站住了。”玉妙与如音都身子一僵站住了,玉妙回过头来,勉强笑道:“已经找到了,表哥。” 朱宣没有理她,继续执了笔,往房外喊了一声:“来人。”这次进来的是跟朱宣的人,新进的几个小厮中的一个。 玉妙就听了朱宣吩咐道:“把这个糊涂的东西带了出去,交给管事的,在二门上打二十板子,让她长长记性去。” 如音跪了下来求饶:“是奴才没有经心,求王爷给奴才留点体面吧。”只说了两句,就被拉了出去。 沈玉妙一下子也慌了手脚,看了如音被拉出去,走了一步想要阻拦,才明白过来。回过了身子转身来求朱宣:“是我不好,是我想错了,表哥饶了她吧。要错也是我想错了。” 朱宣放下了笔,看了站在面前的妙姐儿,丢了首饰就来怀疑我。我要外面送人去,哪里不能找两件去,一定在你眼前过一过。 “表哥,”玉妙心想如音真是够冤枉的,有一次如音还劝了自己:“王妃或许想错了。”都是沈玉妙自己这样想了,如音才敢大了胆子跟了这样想。 “表哥,”玉妙继续求他,低了头很是羞惭:“都是我不好,是我想错了,表哥打了她,是我房里的丫头,我也没有了体面。” 朱宣看了她低了头怯怯的,想要拉了自己的衣袖,又不敢拉的样子,往窗外喊一声:“带回来。” 如音重新进了来跪了下来,哭着认错。朱宣教训她:“看你是母亲的丫头,一向是好的,才跟了王妃。王妃有不好的想头,你要拦着或者是来告诉我才对,怎么也陪了她一起胡闹。现在是放丢了首饰,以后再放丢别的还了得。” 喊了祝mama进来:“送到小佛堂去跪两个时辰去。”祝mama带了如音出去,朱宣看了面前还低了头站着的玉妙,更是冷了脸:“进去吧,还站在这里作什么。” 沈玉妙羞惭惭地进了房里,一个人心如乱马奔腾,不时向外面看了朱宣,一直在写信。 坐了一会儿不舒服,站了一会儿也不舒服,沈玉妙慢慢蹭了出来,蹭到锦榻前,看了朱宣头也没有抬。 就磨蹭过去又研了墨,重新换了茶来。一面就装了好奇站在旁边看写信。 朱宣接了茶,放下了笔,看了她歪了头在一边看,伸了手在她面颊上轻轻打了一下。 看了玉妙用手拂了面颊,想来是打痛了,朱宣伸了左手把她拦腰抱到了怀里,放了茶杯,右手重新执了笔。 玉妙看了他重新放了一张信纸,用纸镇压了,抬头写了一句:子正兄。就好奇的问了出来:“这是给谁的?” 朱宣没有停笔道:“北平王。”北平王来信对帮了小蜀王不满,觉得蜀地的好处都被朱宣一个人得了去。 那个时候给他去了信,让他也发兵,他不肯,觉得小蜀王没有什么可帮的。现在看了好了又后悔了。 玉妙看了一会儿,觉得有些累了,窝在了朱宣怀里闭了眼睛假寝,过了好一会儿,朱宣才写完了信,喊了丫头们打水来,轻轻的拍醒了玉妙:“去洗洗去。” 把她放下地来交给丫头们。自己收拾了信,让人把桌子收拾了,才跟了玉妙后面过来。 两个人睡在了床上,玉妙窝在他怀里,把脸埋在了他臂弯里,朱宣抚了她的肩头才责备她:“怎么这么想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