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舅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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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容何姿和何凌还好,何音见着徐家如今的葳蕤景象,心里却是千般滋味,当初徐妙筠初来何家,一个是罪臣之女,一个却是阁老千金,到如今,一个要飞上枝头做凤凰,一个却越来越不成样,被bī)着凑上来巴结。 还没到徐静含的院子便看到一群人簇拥着神采飞扬的徐妙筠走了过来,她穿着粉色繁花轻烟罗衫,领口和袖口却绣了一圈金线,下面是水雾一般的湖色百褶裙,头上簪着赤金山茶花簪子,耳朵上垂着小小的金叶子耳坠,手上也只一个碧玉镯,干干净净,简简单单,却让人觉得明艳不可方物。 她正和走在后面的嬷嬷说些什么,见了何音一群人也停住了,领路的丫头赶忙行礼:“太太吩咐奴婢送何家的姑娘去和二姑娘说话。” 徐妙筠“哦”了一声,看向了何音,虽然她垂着头,却仍然看的分明,耳朵和脖子都红了,也不知是羞臊还是自惭形秽,每每看着何音,徐妙筠便想起她刻意针对自己的事来,哪里会有好气,道:“二jiejie忙着呢,不方便见人,不如我来招呼几位客人。” 又大大方方的给几个人打了招呼,何音窘迫的厉害,其余几个虽然慌乱却还记得规矩,行了礼,徐妙筠笑道:“我带你们在院子里逛逛,新栽了一些花树,也有意思的。” 安嬷嬷立刻道:“如今太阳大,只怕晒伤了娘娘的肌肤,不如寻个遮阳的地方说说话。” 徐妙筠也没有反对,道:“那就去撷芳亭,那儿的芍药开的最好。” 立刻便有人去准备,等她们到的时候四面已经垂下了竹帘,里面凉却不闷。桌子上也摆好了茶点,徐妙筠让着何家四位姑娘坐了,笑道:“端午节的时候姑母还派人送了粽子来。祖母叫人送了一筐石榴过去,几位jiejie可吃了?” 何容道:“不敢当娘娘的一声jiejie。那石榴一瞧便是极好的。” 安嬷嬷暗暗点头,觉得这个何容倒是识趣的,何姿也附和道:“以往吃的石榴都涩口,那些个倒是甜,一点涩口的感觉都没有。” 徐妙筠笑道:“不是什么好东西,喜欢就好。”又吩咐丹桂:“把新得的几样果子洗了,请jiejie们尝尝鲜。” 丹桂应了。不多时捧了一个大果盘来,里面有红艳艳的草莓,黄澄澄的梨子,还有如红宝石一般的樱桃。切好了如白玉一样的蜜桃。 严格来说这些果子刚上市,可贵着呢,普通人家也吃不起,如今看着盘子里的俱是上好的,说不定是宫里赏下来的。何容有些局促,在徐妙筠的招呼下捏了一个草莓,何姿和何凌可能年纪小些,没那么扭捏,看到好吃的倒是没客气。 唯有何音没动。她觉得这盘水果仿佛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了她脸上,她涨红了脸,想有骨气些,不为富贵折腰,可那鲜艳的草莓,多汁的蜜桃,以及飘dàng)在亭子里的一股甜香让她口水不断分泌,她觉得徐妙筠是在故意折磨她,越发咬紧了牙关不屈服。 徐妙筠才懒得理她呢,捏着一块蜜桃问何凌好不好吃,何凌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了:“很甜。” 徐妙筠笑道:“这个趁新鲜吃才好吃呢,最好拿冰块冰一冰,吃得再多也不觉得甜腻。”何凌笑道:“现在就用冰么?” 徐妙筠笑道:“现在有点早,等再一些这么吃,浑都凉的。”何凌笑起来, 安嬷嬷在旁边嗔道:“娘娘子弱,不能用冰。” 徐妙筠笑起来:“说说也不行么?”又道:“把新得的一匣zigong花拿来给几位姑娘戴。” 何音听着欢声笑语只觉得刺耳,那匣子精致耀眼的宫花也让她觉得刺眼,本想拂袖而去,可她却注意到了侍立一旁,面上带着笑,眼神却始终冷冷看着她的安嬷嬷,不住地出冷汗,她不怀疑,如果自己做出一点出格举动,这位嬷嬷绝对饶不了自己,她只能忍,忍到徐大太太那边来喊,她才松了口气,低眉顺眼出了亭子。 徐大太太没有留何夫人用饭,其实论理该留下的,可何夫人后来说话越来越露骨,徐大太太听不下去,幸而谢芝兰一直探听着消息,见状故意让人来通报说自己不舒服,徐大太太以为是真的,赶忙就丢下客人去了谢芝兰那儿,何夫人想留下也没机会,只好告辞。 一出徐家大门,何夫人便骂何大:“你是个死人哪,不知道帮着说一句话。” 何大也不分辨,心里却不住冷笑,她是再也不会管何家的事了,反正自己这辈子已经这样了,她如今只盼着儿子娶个好的儿媳妇,她就再无所求。 何音却是在马车上哭了起来,把徐妙筠如何“羞辱”自己说了一遍,何夫人只骂其余三个孙女吃里扒外,却也没法子。 徐妙筠可没有报复何家姑娘的心思,她觉得除了何音,何家其他姑娘都不错的,何容软弱些,可子柔和,何姿尖刺些,可说话爽快,何凌年纪小,有些天真,唯有何音让她觉得烦,总觉得自己高人一等,若是比不过别人,便满心愤恨,从来不知道从自己上找原因。 自打头一次登门,接下来何夫人又来了一次,何大带着四个何姑娘来了一次,徐老太太一次没见,徐妙筠却和何家的姑娘慢慢熟悉起来,可她却觉得何容的神好像越发柔顺了,而何姿何凌也乖巧的过分,顿时明白是自己的份让她们如此。 若自己还是当初那个初来京城的小女孩,她们能这样?顿时也觉得没意思起来,这也让安嬷嬷松了口气,她觉得徐妙筠应该自持份,而不应该什么人都见,没的降低了自己的份。 等进了六月,天气越发了,岑家却离京城越来越近。六月初九,徐景焕便和徐润安一起去通州接人,到了半下午才把岑家人接回来。 岑老太太好像老了几分。却是红光满面,和徐老太太老姐妹俩手拉着手说话。十分亲,一点十几年没见的隔阂也没有,岑太太则发福不少,笑起来越发慈软。 岑清的妻子连氏生下了岑家的嫡长子,小名楠哥儿,而岑江也娶妻了,妻子是登州人。姓周,是个圆圆脸很笑的年轻女子,至于岑寒,虽然隔着两年没见。可样子却没变,只是越发成熟越发漂亮了。 一屋子人闹喧阗,岑玉明和徐大老爷说话,徐景焕和徐润安则和岑家两兄弟寒暄,谢兰芝和晏静宜则逗着楠哥儿和岑家两个媳妇说笑。徐妙筠直接和岑寒抱在了一处,唧唧喳喳的。 徐妙筠暗暗庆幸表姐待她没变,还是一样的亲亲昵,心里十分高兴,要岑寒和她晚上一起睡。岑寒笑道:“好呀。”又贴在她耳边道:“我还有好多悄悄话要告诉你呢。” 安嬷嬷在旁边看着,暗暗皱眉,可到底没说反对的话。 晚上是给岑家的接风宴,徐老太太特别喜欢虎头虎脑的楠哥儿,赏了他两个金锞子,抱在怀里不撒手,岑老太太则拉着徐妙筠不放,恨不得搂在怀里怜,对晏静宜也十分喜欢,甚至把随带了几十年的碧玉镯子赏给了她。 晏静宜受宠若惊,不敢要,还是徐景焕笑道:“那是外祖母压箱底的好东西呢,拿着,当初连娘想要都没给的。”岑老太太笑骂道:“娶了媳妇忘了娘,这话真是没错儿。” 晚上徐妙筠果真和岑寒一处歇下,两个人叽叽喳喳半夜都没睡着,安嬷嬷刚开始还咳嗽两声提醒一下,后来连着咳嗽好几声里头的声音也没停下来,只得罢了。 岑寒看徐妙筠边跟着这么多人伺候,不仅没羡慕,还同的,徐妙筠抓着她的手只觉得找到了知己,本想诉诉苦,可岑寒却羞羞答答的说自己有心上人了。 徐妙筠呆住了:“舅母知道么?” 岑寒小声道:“爹娘都不知道,我只告诉你一人,千万别说出去,不然他们非得打死我。”徐妙筠了然,道:“那他是谁?叫什么?干什么的?” 岑寒有些为难,最后道:“我也不知道他是做什么的,也不知道他叫什么,我不敢打听呀。” 徐妙筠觉得不可思议:“连人家名字都不知道就芳心暗许上了,这人得多英俊潇洒啊。” 可岑寒又补充道:“他长得其实也不俊,顶多算顺眼。”徐妙筠只能催促她:“你好好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岑寒不好意思的,道:“还是你走后没多久,我觉得一个人在家闷的,娘便带着我去别人家做客,半路马受惊,就是那个人出手相助,制服了马匹,娘原来想谢谢他的,可他却一声不吭走了。” 徐妙筠目瞪口呆:“就这样,你就看上人家了?” 岑寒打了徐妙筠一下,嗔道:“当然不是了,我当时只是觉得他厉害的,后来有一次去上香,在寺里又见到他了,他似乎是寄居在寺庙里,我不知道嘛,爬到树上摘花,下不来,丫头们又不敢叫娘知道,急的团团转,就是他把我带下来的,他厉害的,腾空一跃抓住我又跳下来,就一眨眼的功夫,后来我向他道谢,他看着我好像看不懂事的小丫头似的,笑起来特别好看,我就记在心上了。” 徐妙筠顿时遗憾:“这人海茫茫的可怎么找他?” 岑寒笑道:“我虽然觉得他好的,可也没说一定要嫁给他呀,有时候有些人就是用来怀念的,以后遇着了是缘分,遇不到也是一段回忆啊,等我七老八十的回想起来也美的。” 徐妙筠十分意外,没想到岑寒这么豁达,岑寒却笑嘻嘻的问她:“你有没有心上人哪?我说的可不是你要嫁的人,而是你心里喜欢的人。” 徐妙筠汗颜,她还真敢说。 不过自己也没什么好纠结的,大大方方道:“我要嫁的人便是我的心上人,我很喜欢他,他对我也很好。” 岑寒觉得有些好奇:“你为什么喜欢他?总有个原因。” 徐妙筠倒说不上来了,觉得喜欢就喜欢了,就放在了心上去惦记,去想念,要说为了什么,那可没想过,也许是看着他温柔的笑容动了心,也许是看他关切的眼神留了意,也许是偶然间的一个侧脸,一道背影,究竟为什么喜欢已经无所知,总之现在看了什么都喜欢,只要是他,就都喜欢。 只是这样羞人的话徐妙筠不好意思说出来,岑寒见状咯吱她,非要她说,徐妙筠嘻嘻笑着躲开,只得求饶:“我说便是了。”她想了想,道:“人生自是有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岑寒摸着胳膊一阵麻:“听这话也说出来了,看来真真的放在心坎上了。” 徐妙筠不好意思,嬉笑着去闹她。 安嬷嬷在外间无奈的又大声咳嗽了两声,可里头却跟没听见似的,顿时十分无奈。 第二天徐沛凝专门回了一趟娘家拜见岑老太太和岑太太,又是一番闹,到了第三天,徐妙筠又下帖子把冯贞贞唐囡囡请来引荐给岑寒,结果这三个人倒是迅速投契起来。 主要是岑寒子爽朗大方,说话也痛快,没那些闺阁女儿扭扭捏捏的样子,颇对唐囡囡的胃口,三个人玩的到一块去,手拉手倒把徐妙筠撇到了一边。 等到岑老太太带着家人搬到了新宅子,唐囡囡还给岑寒下帖子邀请她去唐家玩,徐妙筠本来也很想去,可安嬷嬷却拦着死活不让,还劝她多做点女红和针线。 说真的,上次绣给皇上的那个荷包皇上多高兴哪,多做点讨皇上喜欢的事不好么,非得天天想着玩。 徐妙筠看着岑寒唐囡囡几个哪里坐得住,安嬷嬷没法子,只能把预备过阵子再教她的东西提前了一段时间。 果然,徐妙筠一听安嬷嬷要给她上课,哪里还有心思去玩,安嬷嬷要教她的便是如何服侍皇上更衣,沐浴,吃饭等等问题,事虽小,却有各种各样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