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启程之前
被她这么一质问，那小二马上就变了脸色，原本恭敬热情的态度，一下变得有些不乐意起来。 他二话不说，端起收拾好的餐具，头也不回出了房门。昨晚他出去的时候，还主动帮忙关上了门，现在却连看都懒得看一眼，自顾自走了出去。 他一边往楼下走，一边低声抱怨道：“哼，不就是有几个臭钱吗？昨儿个还装大方，今儿个就原形毕露了。爱给不给，好像谁稀罕似的？这种没品的人，小爷见多了，才懒得搭理你。” 他一走出房间，苏念雪便放出了感知，仅仅的锁定住了他的行踪。当他自言自语的时候，他口中说出的每一个字，都被苏念雪听了个清清楚楚。 听见他对自己的评价，苏念雪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她没想到，世上真的会有这样一种人。在遇见不如意的事情时，不是先反省自身的过失，而是将错处都归结到别人身上。 人，永远都是世界上最复杂的谜题。见识到了这种人，她第一次明白了游历的重要性。如果不是出来逃命，她光是闭关修炼，怎么可能见到这样的奇人？看来，传说里到凡间来寻求机缘，并非是凭空杜撰出来的。 上午，苏念雪正喝茶的时候，陈玉来到了她的房间。这一回，她可是规矩的在外面敲了门。 其实，当她一出现在二楼时，苏念雪就已经发现了她的到来。等她刚一敲响了房门，苏念雪便用开玩笑的口吻，说道：“门闩都被你弄坏了，还在外面敲什么门？你直接推开，进来便是。” 话音落下，外面的敲门声暂停了一下，而后便传来一声掩饰性的咳嗽，门就被人缓缓的推开了。 门一打开，陈玉低着头走了进来，不敢直视苏念雪的视线。苏念雪可没那么多顾忌，她望着陈玉有些泛红的脸色，感到万分惊奇。 等门刚一被重新关上，她就迫不及待的问道：“昨晚没注意，刚刚才发现，你的面具这么神奇，居然还能看出脸红来。” 听了她的问题，陈玉似乎是松了一口气。如果苏念雪和她提起昨晚的事情，她一定会羞愧的无地自容。幸好问的是有关面具的事情，她才没觉得太过尴尬。 她又掩饰性的咳嗽了一声，双颊的潮红似乎退去了一些，这才开口答道：“我戴的这个面具，其实是出自一位能工巧匠之手，根据我自身的脸型，专门定制的。” 对于这个面具，苏念雪充满了好奇。说实话，她能识破这个面具的存在，并非是她察觉到了蛛丝马迹，而是从陈玉讲述的身世中，发现了不合逻辑的地方，这才逼出了面具的存在。 在昨晚交锋之前，她曾用感知扫描过陈玉的全身，并未发现她戴了面具。正是由于这个原因，她才产生了更浓厚的兴趣。 能逃过感知的面具，这就是她目前最需要的。有了这种面具，就算是不小心遇见孟泽，她也有一定的隐避能力。 望着陈玉那张三十岁的面孔，苏念雪内心中好生羡慕，恨不得能马上拥有一个这样的面具。 就算心情再急迫，她还是要先搞清楚其中的原因，心里尚有疑问未被解答，又急忙追问道：“说实话，你戴的这个面具，如果不是你主动摘下，我是不可能发现的。为何能答道如此以假乱真的地步，你可知其中的原因？” 陈玉摇了摇头，轻声答道：“其中的原因，我并不知情。不过，我知道，这个面具是真正的人皮面具，戴到脸上，并不会有其他的感觉，好像这本来就是脸上的皮肤。” 听了她的回答，苏念雪沉思了一会儿，又用感知细细的查看了一遍，这才恍然大悟。 事实上，并不是感知发现不了，而是这种面具的质地，实在太接近皮肤，很容易就被人忽略过去了。 明白了其中的原由，她心里是喜忧参半。喜的是，她的感知并没有出错；忧的是，戴上这样的面具，一旦遇见经验丰富的修真者，她还是会原形毕露。 管不了那么多了，有总比没有强一些。从与孟泽打交道的经验来看，他可算不上是一个经验非常丰富的修真者。说不定，真遇见了孟泽，还真能让她蒙混过关？ 抱着这样的心理，她做出半路去定制一个的决定。 看见陈玉的脸色恢复了淡定，她决定结束关于面具的讨论，开始两人间正式的话题。 望着陈玉的眼睛，她开门见山的问道：“既然昨晚我们已经达成了协议，你打算什么时候动身南下？” 陈玉也是个办事利落的人，自从昨晚达成了合作意向，她就连夜安排起了后续的事情，准备尽快离开此地。她这一次找上门来，为的也是这件事情，探探苏念雪的口风。 见苏念雪问的直截了当，她也没兴趣兜圈子，便实话实说，道：“我今天就能将客栈出手，明天就可以启程，只是不知您意下如何？” “对我来说，出发的时间越快越好，不如就定在明天吧？”苏念雪是出来逃命的，巴不得马上就启程，考虑到陈玉的客栈买卖，她只能迁就一下了。 听了她的话，陈玉心中大喜。能早一日回去，就能早一日救出小妹，她同样恨不得立刻飞回去。 本来她还有点儿担心，这位高人不愿意这么急，现在看来，是她想的太多了。 她毫不掩饰内心的激动，马上接过话头，说道：“好，说定了，我们明天早晨就出发。” 苏念雪理解她的心情，微笑的点了点头，开口说道：“好，一言为定，我们明天早晨就启程。” 得到了她想要的消息，陈玉心情愉快的告辞离去，去忙客栈转让的事儿了。苏念雪关上房门，回道内间的床上，开始了这一日的修炼。 自从逃命那一天起，她已经半个多月没能好好修炼了。昨晚本来想安心修炼的，却被陈玉的谋财计划，给彻底打乱了。 在这段逃命的时间里，她每天都大幅度消耗体内的灵力，然后又抓紧时间，恢复到顶峰状态。 经过了反复几次这样的折腾，她惊奇的发现，体内的灵力竟比安心修炼时，增长的还要快一些。 如果不是这样的修炼方法太过危险，她一定会考虑用这种方法来修炼的。考虑到独自在外行走，可能会遇见各种各样的风险，她必须有足够的灵力，才能保全自身的安危。 这种修炼方法虽然快，却需要大幅度消耗体内的灵力。假如她灵力刚消耗了大部分，却在这种情况下，遇见了危险，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最后，出于这样的顾忌，她不得不放弃了这种加速修炼的方法。 这一次修炼，苏念雪整整用去了一天的时间。说起来，应该算是她运气好。修炼之前，她并未交代过，不许来打扰。 如果按照客栈的规矩，中午是会有人来送午餐的。这样一来，她的修炼肯定会被人打断。 谁料，由于她早晨得罪了那小二，为了对她进行报复，那小二故意不来给她送午餐，想饿她一顿。 那小二做梦都想不到，他故意安排的报复计划，不但没能打击到对方，反而还如了她的意，算是帮了一个忙。 到了掌灯时分，陈玉来给她亲自送晚餐。整个白天，她都在忙客栈转让的事儿，到下午才回来。 刚一回来，就听小四儿说，中午安排给苏念雪送餐的人，竟然敢故意不送过去。听了这个消息，她被吓了一跳，苏念雪有多厉害，她是最清楚不过的了。 等到天色暗下来，她吩咐厨房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用食盒装好，亲自拎了过去，打算去道个歉。 让她没想到的是，苏念雪压根就不在乎，白让她担心了一场。苏念雪吃着晚餐，她在旁边陪着，两个人聊着明天出发的事情。 苏念雪突然放下筷子，看着她的眼睛，认真的问道：“陈玉，那个制作面具的能工巧匠，他到底在什么地方居住？” 听了她的问话，陈玉想都没想，便脱口答道：“他就在距离京城三百里的一座小镇上。” “那这一次回去，我们会路过那里吗？”听了她的答案，苏念雪继续追问道。 “会的，我们刚好会经过那里。”陈玉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这样正好，我想顺便去定制一个面具。”苏念雪说出了她的想法，并用眼神向陈玉征求意见。 其实，在苏念雪与她探讨面具时，她已经看出了她的浓厚兴趣，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出。所以等她一提出来，她就直接表示了支持，一点都没有迟疑。 说实话，她是有自知之明的人。在她有求于人的情况下，人家能知会她一声，已经给足她面子了。她即便是心里再不愿意，表面上也不能显露出丝毫来。再说了，苏念雪有恩与她，这又不是什么耗费时间的事儿，她哪里有不答应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