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 成为胜利者?(2)
当日发行的一份被一个年轻报童送到了灰鹿庄园。这是风景如画的五栋联体的砖木混合建筑合而为一,现在由梅莉小姐和温蒂小姐居住。灰鹿庄园是她们过世的姑妈在德普鲁士王国王都郊外的产业。 “梅莉?” “什么事儿,温蒂?” “你在哪儿?” “在鸡棚。” “哦”温蒂小姐迈着矫健的步伐,穿过长长的湿草地,朝她的jiejie走去。 后者身着灯芯绒的裤子和陆军制式紧身短上衣,正在一个热气腾腾的盆子里认真地搅着,盆 里装满了煮过的土豆皮和卷心菜头,她的另一只手里是一把配料,她边搅边往里加配料。 她向meimei转过头来。她的头发剪得很短,跟男士的平头一般,那张脸孔饱经风霜。 温蒂小姐胖胖的,面目可亲,下身穿一件花格子呢裙,上身是一件精制的红光蓝套衫,只是体形不佳。她灰色的鬃发跟鸟巢一样——一团糟。她略微有些喘不过气来。 “登在上的,”她气喘吁吁他说道,“好好听听——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格拉芙伯格森林地区专题报道:德普鲁士王国的边境军区副司令瓦尔塔将军表示已经控制了格拉芙伯格森林地区的局势。该地区被专一的居民不日即可回家……能力卓越的瓦尔塔将军有两个漂亮的千金,记者曾在边境军区在埃德尔城举办的几次酒会上有幸结识梅莉·瓦尔塔和温蒂·瓦尔塔小姐。温蒂·瓦尔塔小姐,她的头发乌油油的,光亮得就像乌鸦的羽毛。她的皮肤并非棕色,而是显得充满血色,好像是根根血管都充盈得快要爆裂似的。然而她的脸既不粗俗,也不平常,而是端庄尊贵,秀丽绝伦。她好像发觉了自己一时忘情的样子,不觉笑了笑,露出了一排使洁白的象牙也要羞煞的牙齿……让人瞥见梅莉·瓦尔塔小姐那光艳夺目的面容,淡淡的金黄头发,和一对湛蓝的眼睛。她脸颊上的红润比松树梢头西方天际的晚霞更加鲜艳秀丽。那年轻军官扶她上马车时她对他的嫣然一笑,也不亚于黎明破晓时那样令人心旷神怡。”念毕,她停下来,上气不接下气,等着权威性的意见。 “真愚蠢。”梅莉小姐说道。 “没错,可你看这是什么意思呢?” “我们根本没去过埃德尔城!”梅莉小姐说。 “你认为这是一种夸大其词的写作?” “到时候去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梅莉小姐说道,“我估计雪利酒会很差。你最好从草地上走开,温蒂。你还穿着卧室拖鞋呐,会给浸湿的。” “哦,亲爱的jiejie,”温蒂小姐悔恨地瞧了瞧自己的脚,“今天有多少个蛋?” “七个。那只该死的母鸡还在孵。我得把它关进笼子里”“这样的文章很滑稽,你 不觉得吗?”温蒂·瓦尔塔重新提起上的描写她们两姐妹的段落,问道,她的话音里略带点欲罢不能的味道。 但是她的jiejie却是铁打的心肠,心无旁骛。她决心对付那帮难以管束的家禽,因此, 报纸上的那些八卦文章,无论其多么神秘怪异,都不能使她改弦易辙。 她笃笃地走过泥地,猛打一只身上给泥泞弄得斑斑点点的母鸡,直打得那只鸡发出 愤怒的大声尖叫。“要是喂鸭子,”梅莉小姐说,“麻烦就少得多啊?” 一座城堡静静地耸立在湖心岛上,城堡里的人因为都被军队强制转移了。于连卡尔巫师要是知道这件事,估计会把负责关押乔丽娅修女和乔治·莫德主教的负责人扒皮。查德·泰勒伯爵计划实施之后,于连卡尔巫师捕获了几百个罗曼派神职人员。他们总能和乔丽娅修女和乔治·莫德主教关在同一个地点吧?出于狡兔三窟或者不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的道理,于连卡尔巫师瞒着其他人安排了乔丽娅修女和乔治·莫德主教的转移,暂时羁押在埃德尔城湖心城堡。但是德普鲁士特种师团的出现打乱了于连卡尔巫师的计划,格拉芙伯格森林地区的天空中布满了魔法飞艇,那些重型魔法飞艇上还设置着炼金探测装置——任何暴露在野外的目标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当于连卡尔巫师接到恢复联络的负责人消息后派遣了一支麾下骑士团与血族混合编成的团队潜入埃德尔城,却和达尔文打成了一片。 对于任何普通人来说可能都是无所谓的一厘米,却让乔丽娅修女的视野中出现了远处壮丽的建筑、园林、广场和地平线尽头的那连绵山峰乔丽娅修女并非没有见过这些东西,只是上一次从高处俯瞰远景,似乎已经相隔太久,久远到她已经无法想起自己曾经看到过的场景究竟是什么摸样。 所谓惊鸿一瞥,大抵就是如此。可是在她尚未出现惊讶感叹的表情时,那没有什么力气的胳膊却再也支撑不住身体—— 她侧身狼狈的摔下了窗台,跌倒在了一摊枯黄的干草垛之上。黑发散开,绿色的眼眸望着面前高大的石头穹顶和杂乱的家具,双腿无力而扭曲地交叠在一起,却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 “这里是哪里?” 她迟疑地抬起左臂,黑色袍袖垂下,手臂上的秘银合金构件窗外洒进室内的阳光下散发着淡淡的光泽。 “天父原谅我,我是一个连步子都迈不出去的人呢。”眼泪顺着眼角滑落,那双绿眸轻轻闭上,似乎在躲避阳光。 搜索完城堡大厅之后的乔治·莫德主教返回囚室了,一进门便听到跌落的声音。快步走向隔壁的囚室,她看到了躺在枯黄干草垛上的乔丽娅修女——这一幕让乔治·莫德主教的心脏猛地突了一下,她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冲了过去,伸手搭在乔丽娅修女的脖子上便要确认她的生命状态,不小的动静让乔丽娅修女缓缓睁开眼睛,看到的却是乔治·莫德主教紧皱的眉头和她准备低伏在她胸口仔细听心跳的动作。 “你在做什么?” 这一声淡淡的问候让心弦紧绷的乔治·莫德主教猛的松了口气——说实话她这一瞬间脑子几乎是空白,即便明白乔丽娅修女和自己有契约相连,但是她还是忍不住想到了最坏的可能,这种巨大的心理落差让她深深吸了口气后直接朝后一屁股坐在干草垛上,眼睛瞪得直直的问道:“你在干什么?!” 乔丽娅修女被乔治·莫德主教有些气恼的问话吓的有些懵,不知道自己怎么惹到乔治·莫德主教的她怯生生的答道:“我不小心摔下来了。” 乔治·莫德主教自话一出口就觉得自己有些过分,见乔丽娅修女楚楚可怜的摸样,心里立刻愧疚异常,又看到她还躺在地毯上,赶紧跪下来不由分说地揽住这位从腰部以下都无法动弹的女人,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旁边的床铺上。 乔丽娅修女身体一下子僵硬异常,像是条被冻僵的鱼一样。直到乔治·莫德主教松开手,和她重新离开半米以上的距离,她才像游泳换气一样大口的呼吸着——满脸红晕的乔丽娅修女有些手足无措了。 羞怯?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脸红。 乔治·莫德主教才不管这个,睁大眼睛检查着乔丽娅修女的脸色,确认她没有什么事情后才坐下道:“是我的错,我大意中了别人计谋。” 乔治·莫德主教望了望四周,继续说道:“你受的伤很重,刚才你在干什么?” 乔丽娅修女的心脏没来由的跳得快了些,不过还是诚实的回答道:“为了看一眼窗外。”或许是习惯性的悲观,联想到自己最后跌倒的摸样,她的情绪又有些低落。 乔治·莫德主教被她的话搞得有些发愣,仿佛看到了一个新的乔丽娅修女一般,几秒钟后她便下了一个决定,起身推开了窗户——天色渐晚,地平线处还能看到晚霞的余晖,乔治·莫德主教回头望着情绪低落的乔丽娅修女问道:“我觉得我们应该离开这里,你认为呢?” 乔丽娅修女不知作何回答,有些犹豫,却最终轻轻点头。“那就做好心理准备,”乔治·莫德主教望着床铺上柔弱的乔丽娅修女,走近,躬身示意她躺好,继续道:“我准备释放神术加速恢复你的伤势。” “你会恢复部分行动能力,明天一早我们就能离开这里。” 天父的强大威能是通过护教骑士武技和神术来展现的。一道教宗级的神圣治愈术,甚至可以让灵魂复生! “什么?什么信号?”达尔文刚刚被吉吉木用匕首划开受伤的膝盖,摆正骨头和关节的位置后一道高阶神术激发。 “乔丽娅修女的信号!现在这位修女除了那些神术不能恢复的脊椎和骨骼被秘银合金构件替换外,几乎和常人无异。秘银合金构件实际上就是圣器,被植入身体中的圣器!”吉吉木大声叫喊道。 “在这城里吗!”达尔文忍不住兴奋起来,将霜之哀伤拎在手中。 “等等,他们应该不远。”吉吉木从空间戒指中召唤出一块水晶版,水晶版上快速的显示着埃德尔城的街道地图。“茜茜和雷霆崖已经打扫完战场了,你别再托大了!刚才着甲的话,那个高阶吸血种早被你干掉了!” “红玫瑰!!红玫瑰旅店!进去,达尔文!”吉吉木领着一个铁罐头跑进一家旅馆,旅馆大厅的吧台不远处有一扇门,穿过它,可以到达旅馆的后院,地下室,水井,仓库,都在那里。 达尔文认出了声音的主人,是雷霆崖和茜茜,吉吉木与他们亲热地交谈了一番。看起来他们收获不错,茜茜和雷霆崖正擦拭着几具完好无损的黑色板甲。 “做饭!大家都饿了,达尔文!”吉吉木长官命令道。 “你准备怎么做?”达尔文拿着平底锅,一边和吉吉木沟通,顺便思考接下来的行动计划。 “先别急着去救乔丽娅修女,那些于连卡尔的下属是不会伤害人质的!”吉吉木回复很快,“我们先休息上三个小时,之后去湖心城堡那里!我觉得我们能碰上刚才那帮黑甲骑士和血族。” “这么简单呀,也不知道茜茜把那个俘虏怎么样了?” “他已经被茜茜折磨个半死了,现在我们知道几乎一大半的真相。”吉吉木感慨,吉吉木看着达尔文煎着牛舌,将洗干净后切碎的胡萝卜和生菜摆到一个色拉碗里,加上几勺黑醋和橄榄油调成的油醋汁。 “煎牛舌粒配蔬菜色拉?汤还有面包、餐后甜点,三个小时呢!别让我吃得太简单啊……”吉吉木在一旁嘀嘀咕咕,自从和金修士、老兰斯洛特、牛头人出过外勤之后,吉吉木就不太愿意出外勤。这些人只有面包和饼干加一点点果酱或者旅店里的劣质餐食,吉吉木百多年生平所见的优秀厨子唯胖修士和达尔文二人。胖修士也只是甜食地达尔文拿手,吉吉木认为达尔文才是奥斯陆特最会做饭的人。 红玫瑰旅店的厨具非常不错,几乎都是黄铜制作的。这也几乎是地球上高档餐厅后厨的标准,他取出了干酪,掰碎,放进了黄铜汤锅里,用橄榄油和几勺水润湿,再放下去几勺奶粉。 “你最好赶快把海鲜奶油汤做好,不然我会饿死的!”吉吉木提醒,“记得把面包切片后重新烘一下。” 一旁牛头人与吉吉木形成了鲜明对比,雷霆崖面前正摆着几根去了皮的莴苣和胡萝卜,他将剩下的油醋汁都霸占了过去,正沾着一根胡萝卜啃得不亦乐乎。茜茜则找到了几瓶琼瑶浆,她正拿着自己的那柄霜之哀伤往一口水缸里释放冰冻气息——这些伙伴为了吃吃喝喝,还真是思路广阔、才思敏捷。 “算了,就把乔丽娅修女留在那儿吧!”达尔文看着沸腾的黄铜汤锅,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