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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人心复杂

      “这就是你学的!”王妃闲下来考察meimei功课,看到摩本瞬间眉头微皱,说不出的失望:“你虽起步晚但教你的却是当朝大儒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机会,你却还不如当初我无人教授仅凭自己摸索的时候,难道要太子太师来教吗。”

      白璎珞低头站在她面前,什么话都不说给人一种委屈可怜的感觉。景田火上加油,故意大声指桑骂槐:“jiejie别生气了,小心身体啊,不是什么人都像jiejie一样天资聪颖的。”

      “你还好意思说旁人”白缨夙不偏不倚瞪了景田一眼,神情微缓招手让白璎珞过来,恢复温和,语重心长的说:“我是严厉了些是为了你好,你是棨亲王妃的meimei是皇亲国戚,以后接触的都是名门贵族的千金,那些人那个不是自小研读诗书,琴棋书画拿手及来,若不想被人嘲笑,不想因此被孤立你就必须融入她们。还有那些规矩,一步走错都会引来杀身之祸,我说的你可明白。”

      “璎珞明白”白璎珞见白缨夙神情无二相信易水寒没有将那件事说出去,放下心来专心应付白缨夙。她哪里知道,白缨夙知道了又如何她根本不在意。

      白缨夙对她乖顺很满意,继而说了一句险些让白璎珞把心提到嗓子眼的话。她道:“听说你近来和易水寒走的近,他才学不凡懂得变通,便让他教你一些东西吧。”

      白璎珞温顺地应承:“我会认真听先生的。”

      孕期该有的反应一点点找上来,最明显的就是嗜睡,时常看着书不知不觉便困顿了,因此白缨夙不得不减少俗事增加休息时间。以往喜欢缠着她俩姑娘不敢打扰,一个忙着功课一个时常跑的没影。这日白璎珞拿着功课去找先生审阅恰好看见景田偷偷摸摸地四处张望一阵儿从王府侧门跑出去了,身后丫鬟小菊忍不住嘀咕两声:“最近景姑娘很奇怪,也不找姑娘麻烦了。”“也许有了什么更吸引她吧。”白璎珞收回眼,软谈丽语回应脸颊两句抱着书本继续往前,经历上次意外让她对自己处境了解更深,此时对她来说重要的事是自保,不该好奇的不能好奇。

      景田在街上逛一阵确定没人跟踪后怀揣欣喜跑到月老庙,也不上香直接绕到后院客居之地,推开一栋宅院房门,看到里边遮盖一只眼的男子甜甜的唤了声“师兄。”

      “田儿来了,快过来”莫世子见到她十分高兴的笑了,又在景田走进时自卑地别过已经残废的容貌感叹:“如今我这副样子,也就田儿不嫌弃我了。”

      景田将他脸板正过来,眸瞳里满满倾慕,她环抱住莫世子:“师兄在田儿心中永远是最好的。”

      “我今日才知道田儿是最值得我爱的,田儿随我回封地吧,我一定好好对你。”莫世子感动非常,握住景田的手面露柔情,一一言一句都在为景田着想:“棨亲王府出了名的弑杀铁血,仅凭棨亲王府一个女人怎么能看照你。”

      景田等待多年终于等到心爱之人回心转意,不由得落下感动的泪水,面对他的邀请还是摇摇头:“我爱师兄,然而师兄已经娶了师姐我不能让师兄成为不义不仁的人,况且我在王府很好,jiejie也并非师兄想的那么无能。我不能多说,只能告诉你,只要jiejie在没人有能力欺辱我。”

      景田待莫世子真心,却不知半个时辰后这些内容会一字不漏地钻入太子耳中。太子多疑,认真思索着景田最后带有深意的话,笑对莫世子:“世子辛苦了,看来棨亲王妃身上还真有些秘密,没人有能力欺辱?有意思。”

      莫无痕抚摸着脸上那只眼罩,唯一健全的一只眼睛闪烁着疯狂报复:“如今我以残废,父亲早就对我不满,如今有了其他孩子,这下更没有理由换世子了,太子只要做到答应我的就是。”

      “哈哈,莫世子放心,待老七瓦解你就是毫无争议的江西王。”太子拍案大笑“只是还要世子再演一场戏。”

      “无痕愿为殿下分忧”莫无痕起身拜服,连他也没想到那个小师妹还那么单纯好骗。

      转眼到了六月底,怀孕将至四月的棨亲王妃显怀明显,更加嗜睡爱疲倦。前几日边疆快报棨亲王连连胜仗将入侵者打的凄惨,皇上大喜借机找了好几个理由召王妃入宫都被王府管事挡了回去。随着身子越发沉重,白缨夙虚弱体质上那些毛病都找了上来,不得已每天都要吃药。

      “王妃,用药了。”竹端来苦药走进难得又闲情逸致练字的白缨夙,白缨夙写的专心,未抬头随意说了一句:“放着吧。”

      竹被龙棨赜贬到最低级地方,白缨夙一时间想不起来她,倒是萧依依回来后无意看到一次被下人欺凌的竹,旧情上涌求了王妃将竹调到她身边,白缨夙笑看了她许久看得萧依依发毛就要放弃这个念头时王妃突然答应了。于是竹成了萧依依身边的医奴,帮她整理药草,因为太会做人没几人就又混到白缨夙身边,白缨夙只当看戏,任着竹自以为是的卖弄聪明。

      竹退下,棨亲王妃停笔,旁边侍奉的大丫鬟颂言立刻药汤全部倒进窗旁花瓶中,王妃继而仿若无事一般继续练字。才写完一副字,有嬷嬷喜滋滋走进来:“王妃,王爷又来信了。”

      缨夙落下最后一笔封笔,平静结果书信打开,无非是龙棨赜记载的一日日常以及满篇的想念抒发,这次却多了两句话:战势将平,思家甚深以致无法穷追,数月可归。

      白缨夙微微一笑将信从新封入信封放到下人递来的小黑匣子中,里边已有不少开封书信,无不写着:爱妻亲启。

      “王妃,六王妃来了。”刚将盒子盖好,竹又进来了。白缨夙淡淡扫视她一眼,越过她无视飘然而去。老嬷嬷见此不在顾及,指责竹:“既是医奴就该老老实实跟着小神医研究医术,别总往王妃身边凑,王妃仁慈不代表清华宫没了规矩,出去令二十板子以儆效尤。”

      “是”如今的竹早已不是大管事,只能忍受曾经在她面前卑躬屈膝的人如今一个个站在她头顶趾高气昂。

      白缨夙不在意她走后会发生些什么,慢悠悠的往静容水榭走着,隔着“星罗湖”就看见六王妃比以往更瘦弱的身影。若说这段日子有什么有趣的也就是与六王妃的来往了。六王妃看见她笑了笑:“弟妹快来看看这个。”六王妃手拉开一件小孩皮裹塞到她怀中:“小家伙出生时该冷了,总用的上。”

      “王府不缺这个,现在紫关局连十岁的礼服都做好了。”白缨夙现在看着衣物就发苦,同六王妃抱怨:“也不瞒你,当初王爷知道消息后就开始让人四处寻宝贝给他的宝贝元子。”

      “我左右无聊闲着没事做做,都说我们王爷对我好,当年我怀一个孩子时他也没如棨亲王一周到。”六王妃羡艳地看着白缨夙小腹“上天对你真好,将一切最好的都给你了。”

      “不一样的,你们子嗣顺畅自然不懂我们王爷所求急迫,这叫千年苦修终成佛。”白缨夙拿出龙棨赜调侃,引得六王妃终于大笑,轻点一下白缨夙:“你呦,什么都敢说,看你们王爷回来听到这话不收拾你。”

      笑过之后六王妃似有心事,又开始叹息,见白缨夙疑惑地看着她,六王妃苦笑着:“我也不瞒你,近来我十分不安想与六爷说,他却好像在躲着我。”

      缨夙眸光轻闪,不动声色劝慰:“许是因为姜老将军的事,六王愧对与你吧你也要放宽心,逝者已逝,活着的才最重要。”

      “父亲……”六王妃想起收到父亲最后一封信,眼中泛起泪花好不容易才忍下去,同白缨夙转移话题:“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了,七夕要到了,往年宫里又要热闹了,今年怕是玄了。”

      “听说皇后病了。”白缨夙问。

      六王妃冷笑:“可不得病了,棨亲王越打声张皇上越看太子不顺眼,东宫那两位近来没少被找茬,连皇后都被圣上当众呵斥,丢了颜面可不羞愧难见人。”

      六王妃心里是怨恨的,既怨临阵出走的棨亲王,更怨将父亲架在火上害父亲白白战死的太子一伙。但六王妃恩怨分明,她与棨亲王妃处境相同,性情相投,也知道男人之事无关后院女人,故而对白缨夙如此亲近。

      “这种好事终会有人愿意代替宫里的。”白缨夙笑容轻轻,她向来喜欢坐山观虎斗。

      送走六王妃,白缨夙召见易水寒到书房,同他说:“六王也不安分了,又多了一只纸老虎。如今算来,二王,六王,再加上近来开始瞒着太子小动作的五王,京城更加热闹了。”

      “同时将几条毒蛇尾巴引出来,可不轻松。”易水寒摇摇扇子,英俊潇洒地冲着王妃会心一笑:“王妃是要敲山震虎了,不知选中了那条老虎。”

      “自然是趁他病要他命,最有效。”阴险的棨亲王妃温柔地扶着小腹挑眉,眉眼清澈见底。

      “看看这个”棨亲王妃从桌面抽出一封开封密信示意易水寒自己拿着看,易水寒认出封印那朵罂粟花是传说中七星宫标记,好奇打开一扫而过,眼中晶亮然后有些哭笑不得:“他竟然惦记上醉生梦死了,这算不算是自己撞上枪口。六王本就从民入手,醉生梦死收揽那么多掌管言论的文人墨客难怪六王惦记着,只是得不到醉生梦死他会不会再弄出一个自己的灯红酒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