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辽西

    在辽西，公孙家族是个大家族。这个公孙家族指的是公孙瓒的家族，公孙瓒的老家就在辽西令支（今河北迁安西）。

    因为汉朝的制度，官员不能够在官员本身的家乡以及官员妻子的家乡做官，所以公孙瓒才会在右北平做官。

    辽西郡，治所阳乐，今河北卢龙东，所辖十四县。汉人人口约八万。

    辽西是乌恒人的大本营，乌恒人的总首领蹋顿就在这里，所以辽西的乌恒人大约有10几万，还有被乌恒人劫掠去的10多万汉人也生活在柳城。

    公孙度要想做皇帝自立为王，就必须防范汉朝派兵攻打，好在辽东地处偏僻，跟中原联络的通道是唯一的，就是西侧的辽西郡。

    辽西汉人所在地是公孙瓒的地盘，要想占辽西，是必须和公孙瓒打招呼的。趁着收服辽东乌恒的热乎劲，公孙康以公孙度的名义联系公孙瓒，派人向公孙瓒示好。此时的公孙瓒忙于攻打西边的黄巾军，也乐得东边没有后顾之忧，就答应了。这让公孙度、公孙康安心准备征服东北边境的少数民族。

    和辽东乌恒人一样，蹋顿他们在辽西也有自己单独的地盘，很大很大的一片大草原。他的大本营叫做柳城〈今辽宁朝阳市〉，附近200里是著名的白狼山。乌恒人不会守城，只喜欢野战，比较好攻打；坏处是部落比较零散，一旦乌恒人战败之后逃跑起来，也不太好追。

    在辽东对付苏仆延的那一招中心开花，只能够使用一次，现在乌恒人没有人会再相信公孙康了。胡人就是这样，你对他的好，他只会记住一时；你对他的坏，他会记住一辈子，仇恨你一辈子。

    估计公孙康以后就算改弦易辙，对胡人实施安抚、善待，也不会有任何胡人贵族相信他的。

    还是在公孙度的辽东侯府里面，谋士们齐聚一堂。总结收服辽东乌恒的成败得失，研究下一步攻取辽西的计划。

    赵云已经回去玄菟郡驻守，对付高句丽是不能大意的。临时抽调出来几天是可以的，长期就不行。见缝插针的高句丽人会趁机进攻玄菟郡大肆劫掠一番的。

    还是战将太少了一些，人不够用哇。公孙康吧嗒吧嗒嘴，心中盘算着到哪里可以再拐骗一些战将来。没有智将，斗将也好呀。公孙康有点后悔在陈留时没有下力气去找典韦了。

    “蹋顿虽然勇猛，但对我们辽东铁骑来说，还是小菜一碟。我们要研究的如何用最小的代价获得最大的胜利。”郭嘉首先开口说道。

    在三个军事祭酒里面。郭嘉是为首的，戏志才不和他争，程昱来的晚，资格没有郭嘉老，所以郭嘉理所当然的首先发言。

    戏志才点头，说：“是这样的，我们的注意力应该放在如何最大化的消灭、俘虏乌恒人身上，他们狡猾的像狐狸，一旦有战败的迹象，就会跑到塞外去，可是不好追的。”

    “给他们的水源下毒，也可以把尸体泡到他们的水源里面，让乌恒人被传染到瘟疫。”程昱一开口，就是狠叨叨、阴测测的。

    大厅中的众人集体打了个冷颤，和这种家伙做伙伴，真让人提心吊胆呀。谁知道他哪天一高兴，给自己来包毒药怎么办？

    “瘟疫绝对不能考虑！”公孙康立马制止程昱这个危险的想法。“瘟疫这个东西很难控制他的扩散，一旦传染到外界，我们整个辽东三郡就全完了。”

    “火烧怎么样？”郭嘉有点兴奋，程昱的想法给他启发了思路。

    “好主意！”徐邈首先表示赞同。“现在马上要入冬了，草原上的草都干黄了。我们再泼上些火油。一准可以放一把震惊天下的大火。”

    “这个想法可以。”程昱也点头同意：“乌恒人的帐篷再分散，也是搭在草原上的，我们把整个草原都点着，看他们往哪里跑。”

    大厅中坐着的都是心狠手辣之辈，像荀悦、王烈之类大儒出身的，公孙康有意的没有邀请他们。今后政军分家，大儒类还是适合在战后安抚民众，治理地方的。

    对待胡人，没有人觉得火烧太残忍，反而都兴高采烈的讨论起细节来。

    戏志才说：“在冬季，应该是刮的西北风。我们需要在西北方向开始放火，同时派大量人马在东南方向截杀乌恒人马。”瞧瞧，连放火时的风向都考虑好了。

    公孙康倒是想尽量多的留下人口，但看到谋士们兴致这么高，连公孙度都摸着胡须，笑眯眯的，很开心的样子，自然也不好说些煞风景的话。

    曹化淳小心翼翼的拱拱手，却吐字清楚的说：“各位大人，是否想过被乌恒人劫掠去的10多万汉人，他们也是生活在乌恒人的营地里面，一把大火，他们也是难以幸免的。”

    众位谋士这才回过味来，都有些不好意思。这年头，再凶狠的人也要假装仁慈的，没有人敢说连汉人奴隶一起烧死就是。

    田畴咳嗽一声，打破了尴尬局面。“在那片草原上，有白狼山，有柳城，虽然柳城只是个土城，但大火也是烧不进去的。乌恒人无论是躲在山上，还是躲进城里面，都是可以避免被烧死的。”

    田畴可以说是辽西通，在历史上，就是他给曹cao带路，奇袭了白狼山。

    公孙康看到田畴，就想到柳城，又想到白狼山，再想到：“东临碣石有遗篇”。这个碣石就是后世山海关的位置。

    要从中原通过陆路进入辽东，就必须经过从蓟（北京）到辽西。而自古以来，从蓟到辽西有两条路：

    （1）最著名的一条就是“滨海道”，位于狭长的滨海平原，也就是今天所谓的“辽西走廊”。这条路从蓟出发，经玉田，丰润，延山海关取锦州。

    要知道西汉辽西郡所辖十四县无一位于今天锦州到山海关之间的沿海地带。这条路在没有坏天气的情况下，塞外游骑就直插右北平和渔阳的内地郡县。而一旦遇到夏秋季节的大雨，这条路又成了不可行之路。

    （2）另一条路就是田畴做过向导的“卢龙塞”，《三国志》记载：“旧北平郡治在平冈，道出卢龙，达于柳城；自建武以来，陷坏断绝，垂二百载，而尚有微径可从”。这条路就是今天河北喜峰口到冷口一线，古称“卢龙塞”。

    公孙康下决心，在碣石这个位置，建立一座城堡，取名就叫山海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