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阮籍(上)
阮籍,三国时魏国文学家、诗人、思想家。字嗣宗。陈留小陈乡阮庄村人,阮瑀之子。曾任步兵校尉,世称阮步兵。为“竹林七贤“之首,与稽康齐名。 阮籍崇奉老庄之学,政治上则采取谨慎避祸的态度。 阮籍是“正始之音“的代表,著有、等,其著作收录在中。 阮籍七岁丧父,家道清贫。其家居道北,而诸阮居道南,素称“南阮富,北阮贫“。阮籍学习不知疲倦,吃穿不慕富贵,常以孔子的徒弟颜回,闵子穹、子贡为师表,不畏贫困,刻苦求知,博览群,终于成为著名的文学家。其诗专长五言,自然壮丽,有八十二首,表现嗟生忧时,苦闷彷徨,对现实多所讽刺,独具风格,后人称为“正始之音“。又工散文,很有名,著有。 阮籍在哲学上,认为:“天地生于自然,万物生于天地;又说:“道者,法自然而为化,侯王能守之,万物将自化。谓之太极,谓之元,谓之道。“主张把“自然“和封建等级制度相结合,做到“在上而不凌乎下,处卑而不犯乎贵。“ 阮籍能箫善琴,吹弹之音和谒激昂,优美动听,“当其得意,忽亡形骸,时人多谓之痴,惟兄族文业每叹服之,以为胜己。“ 阮籍少年,曾拜师习击剑术,功夫颇深。他在中写道;“少年学击刺,妙使过曲城,英风载云雾,超世发奇声。“ 阮籍志气宏放,傲然独得,任不羁,而喜怒不形于色。或闭户视,累月不出,或登临山水,经忘归。 阮籍有报国之志,司马氏当权之后,政庭里充满了许多庸禄之辈,他不愿与司马合流,所以风华之年不愿做官。他随叔父至东郡兖州,刺史王昶请与相见,终不闻一言,自以为不能测。太尉蒋济听说阮籍有奇才.想召来做官,籍却写一“奏记”说:“负薪疲病,足力不强,补吏之召,惟所克堪。” 就连魏将曹爽召阮籍去做“参军”,他同样写一篇“奏记”说:“旧素尪瘵,守病为劣,谒拜之命,未敢堪任。” 他中年后期步入官场。曾任司马懿的从事郎中,司马师的大司马从事郎中,司马昭的大将军从事郎中,由于他怨恨朝政之心难以消除,所以做官仅是一种尝试,居其位而不谋其政。司马昭任阮籍为东平相,他“乘驴到郡,环府舍屏障,使内外相望,法令清简,旬而还”。后任步兵校尉,仍是当官不理事。 阮籍本有济世志,属魏晋之际,天下多故,名士少有全者。由于他不与世争,遂酣饮为常,极而成癖。他不仅借酒解郁消愁,还常以纵酒佯狂避祸。籍有一女儿,文帝初为武帝求婚于籍,籍以醉六十不得言而止。钟会数以时事问籍,因其可否而致之罪,皆以酣醉获免。 阮籍蔑视礼教,又能为青白眼。见礼法之士,以白眼对之。籍母卒,稽喜来吊,籍作白眼,喜不欢而退。喜弟稽康闻之,乃洒泪挟琴前往,籍大悦,乃见青眼。因此,礼法之士都疾恨阮籍,设法惩治他,而帝每保护之。 阮籍对当时朝政极度不满,义无能为力,心苦闷彷徨。有时他独自作乐,赶着一辆牛车,不管是路是野,使牛自由奔走,至荒野无径处,便大哭而归。他常登广武,观楚汉战处,说:“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 他对隐居在苏门山的孙登非常崇拜,不少时间去向孙登请教,提出很多历史问题,孙登却冷漠若冰。他认为孙登看不起自己,在半山腰兴致长啸,孙登同样以啸还声,以示与阮籍志同。阮籍知道孙登的意思后,遂写了,说:“大人先生盖志人也,不知姓字,陈天地之始,言神农、黄帝之事,昭然也,莫知其生年之数。常居苏门之山,故世咸或谓之闲,养延寿与自然齐光。其视尧舜之所事,若手中耳。” 他还从另一侧面讥斥所谓“正人君子“言不著行的丑恶嘴脸,说他们“群蚤之裤中,逃乎深缝,匿乎坏絮,自以为吉兆也,行不敢离缝际,动不敢出裤裆。自以为得绳墨也。其实裤子一旦被烧,蚤子就无处躲藏,变成灰烬。” 阮籍是建安以来第一个全力创作五言诗的人,其把八十二首五言诗连在一起,编成一部庞大的组诗,并塑造了一个悲愤诗人的艺术形象,这本就是一个极有意义的创举,一个显著的成就,在五言诗的发展史上奠定了基础,开创了新的境界,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对后世作家产生了重大影响。如晋左思、张载、陶潜,南北朝刘宋的鲍照,北周的庾信,唐陈子昂,李白等人诗篇都是以抒言志,广泛涉及现实生活,具有深厚思想内容的五言长诗,无不是对阮籍的继承和发展。 阮籍的或隐晦寓意,或直抒心迹,表现了诗人深沉的人生悲哀,充满浓郁的哀伤调和生命意识,无不给人以“陶灵,发幽思“的人生启悟。阮籍的诗形象得展现了魏晋之际一代知识分子痛苦、抗争、苦闷、绝望的心路历程,具有深刻的思想意义和认识价值。对五言诗的发展做出了重要的贡献,创造了抒组诗的阮籍的以其独特的艺术风格和美学调出现在中国诗坛上,当时就引起了强烈反响。阮籍之后,诗人争先仿效其作,影响极为深广。后人给予其“忧时悯乱,兴寄无端,而骏放之致,沉挚之词,诚足以睥睨八荒,牢笼万有“的极高评价。开后代左思组诗,陶渊明组诗的先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