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0章 见招拆招
楚辰回了头，很认真道：“龙瑾，你为什么不能相信我？” 龙瑾苦笑：“千军万马，生死关头，我毫不怀疑你可以舍身为我。可是当对面的是你最亲的人，是你也可以舍命相护的人，你不会知道这选择有多难。” 热恋中的男人总是觉得自己可以为这份爱情付出一切，可以抵御任何的风风雨雨，可到了事情面前，时间和琐碎却会一点点将这柔情磨尽。而这顺序恰好是那么的悲哀，当女孩子被那炽烈坚决所感动，一点点的深陷时，却正是男人的烈焰慢慢燃到极点，慢慢熄灭的时候。 楚辰不说话，拉了龙瑾的手一路急走。 龙瑾阻不了他，只得跟着一路。 饭厅里，摆着丰盛却清淡的早饭，楚母和杏儿正对坐着用餐。几个丫鬟站在一边，屏息静气。 见楚辰过来，下人们都忙行礼问安，楚辰挥了挥手，道：“全部退下。” 杏儿忙站了起来，也道了个万福，便要离开。 虽然她是楚母带来的人，可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如今楚辰是官，她只是民，也是绝不可能同桌同行的。 楚辰道：“杏儿你留下，我有事情对你说。” “是。”杏儿不知道什么事情，却觉得楚辰有些来者不善，心里有些忐忑的立在一边。 楚母倒是不慌，见两人一路过来，道：“龙姑娘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早上还想着等你一块儿吃饭呢。” 龙瑾笑笑，不说话，说什么好呢。自己可不想变成泼妇，再说了，和楚母吵翻了天，难道能落到什么好。不管怎么说，那可是楚辰的亲娘啊，就算是楚辰为了自己可以和她翻脸，难道真的闹将开来，真的能指望他会为了媳妇不要亲娘。 事情就是那么矛盾，若真是这样，这样的男人也不值得托付，一个连自己母亲都可以抛弃的人，又如何能算是个男人。 楚辰拉着龙瑾在桌边坐下，桌上已经备了龙瑾的碗筷，他亲自动手替龙瑾装了一碗粥，放在她面前，笑了笑，这才对楚母道：“娘，我有事情要对你说。” 楚母是何等精明的一个人，早已觉得事情有异，却不愿在楚辰面前表现出不悦，依旧笑道：“有什么事情先吃了饭再说，也不在乎这一时一刻。” 楚辰却是不依不饶：“还是先说了再吃饭，不然这饭，我也吃的不安。” 楚辰是楚母一手带大的，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这个儿子的脾气。一旦决定了做什么事情，那是谁也劝服不了的，正因为如此，她才会在楚辰喜欢龙瑾的事情上，没有做一点的阻拦，而是极力表现出支持。 见楚辰的话没有半点转圜的余地，楚母也就道：“既是如此，你就说吧，是不是和龙姑娘有关的。” 楚母不知道龙瑾昨夜歪打正着的将她和杏儿的一番对话听的一清二楚，是以万万想不到楚辰会有这么一番说辞。 “也不光是关于龙瑾。”楚辰道：“还有杏儿。” 楚母心里一喜，想着难道这龙瑾是如此深明大义之人，看了杏儿这丫头乖巧，先提了要替楚辰纳小。 倒是也怪不得楚母会有这样的想法，这个年代为人妻子的，想着如何替丈夫纳妾，倒是正经的体贴行为，换句话说，是分内之事。 杏儿虽然低着头站在一边，可是那眼睛却是滴溜溜的忍不住看了过来，一颗芳心砰砰乱跳。 她可算是和楚辰青梅竹马玩到大的，一直对这个邻家哥哥崇拜爱慕的很，如今他又位极人臣，飞黄腾达了，那更是芳心萌动，不可自己。 龙瑾不知道楚辰要是说什么，可是却知道楚辰这话说了以后，那一老一小两个人的怒意必然是朝着自己的，当下索性低了头吃饭，这将军府的厨子水平还不错，虽然是简简单单几个小菜，可是味道都还不差。 楚辰和声道：“杏儿，你过来坐。” 杏儿不说话，低了头，红着脸走到桌边，在楚母身边坐下。 楚母见楚辰对杏儿的态度如此温柔，只当是自己想的不错。不由得带了笑道：“辰儿，杏儿可是个好姑娘，从小我们知根知底的，我很喜欢着丫头。”末了，还问了一句：“龙姑娘，你觉得呢？” 龙瑾没提防到楚母会问她，想要笑笑敷衍过去，又觉得自己好像也不该总是一味的对楚母让步，这冲锋陷阵的事情虽然还是要楚辰去做，可自己总得表明态度。想着，便抬头笑了一下：“杏儿姑娘确实是个温柔可爱的姑娘，长的也漂亮，寻常人家只怕是配不上。如今楚大哥认识的人多，倒应该留意留意替杏儿寻个好夫家。” 这话听的楚母和杏儿同时变了脸，这意思，岂不就是要赶打发杏儿出门。 楚辰不给两人说话的机会，接着道：“杏儿年纪还小，嫁人倒是不急，不过我昨夜想着，杏儿现在无名无份，终究只是个平民，若是那些达官贵人家，怕是有所轻视。所以我想请示母亲意思，将杏儿认作meimei，这样不管是亲是疏，总是我将军府名正言顺的主子，就是伺候母亲，那也是应有的孝顺，不妨碍什么。” 楚母脸色是一变再变，再装不出镇定的表情，一拍桌子：“我不同意。” 楚辰和龙瑾都早料到有这一句，因为楚母这声音虽大动作虽急，两人却都没有吃惊。 楚母一拍桌子，随即觉得自己这反应似乎是过激了一些，缓和下声音：“辰儿，你怎么会突然有这想法的。” 楚辰装傻“娘觉得不妥吗？杏儿虽然和我不是兄妹，可是从小认识，对娘也是一直照顾，我想，给她一个身份风风光光的出嫁，娘应该感到高兴才是。” 楚母压着气道：“你能为杏儿着想，我确实很是欣慰，不过辰儿啊，娘这些年来已经习惯了杏儿照顾，什么事情的都是她打理的仅仅有条，你这要是将她嫁出去了，娘岂不是要孤单了。再说，杏儿人生地不熟的，到了外面，就算是受了欺负，难道你能去别人家给她出气？” 楚辰看了一眼龙瑾，龙瑾忙低了头。要是别的女子，可能这个时候便跳了出来，将这照顾老人的事情大包大揽下来，那后面就无非是楚母从小事到大事，从饭菜不合口味到衣服扣子没扣好，然后继续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刁难，直到楚辰相信龙瑾绝对不是一个好女人，绝对想虐待她一个老人家为止。 龙瑾低了头，不接这话。哪怕是杏儿走了了，这府里老的小的丫鬟用佣人也还多，楚母也不必非盯着个儿媳妇折磨。都是给钱干事的，实在不行，要么照顾楚母的佣人自己掏钱就是了，虽然龙瑾没有做过生意，可是想着所有穿越的小说里那些主角生意都能做的风生水起，自己如今有司马文礼给的那么多钱，还怕不能再生出钱来。 楚辰见龙瑾不说话，便道：“娘，我知道您和杏儿亲，可是人家毕竟是个姑娘，总有嫁人的一天，也不能在您身边守一辈子。” 杏儿再是淳朴，这个时候也不傻了，急忙的道：“伯母，我愿意一辈子在您身边伺候你。” 龙瑾恶寒了一个，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拿了筷子，又夹了个汤包进碗。 这事情与情于礼，也轮不上自己插嘴。如果楚辰连这样的事情也搞不定，也就不用去相信他能在以后的日子里怎么样怎么样了。 楚母听这话却听的甚是欣慰。执了杏儿的手轻轻拍道：“真是个好女孩儿，不枉我疼你一场。” 楚辰一扬眉：“既然如此，那也好办，娘您既是舍不得杏儿嫁出去，又怕她受了委屈，我就替她招个女婿上门。以我如今在辰国的身份，加上杏儿自身条件也好，想来找个优秀的男人不是难事。那样的话，杏儿即能继续照顾娘，又有如意郎君，在我将军府，我就不信有谁这么大胆，敢欺负我的meimei。” 龙瑾心里好笑，还真是什么样的娘有什么样的儿子，这样见招拆招的事情，在楚家恐怕也不少见。 “你……”楚母被楚辰这话气的不轻，又是一拍桌子，随着深深的吸一口气，换上一副笑眯眯的样子，转向龙瑾：“龙姑娘……” “恩。”龙瑾正塞进一口，将楚母这么明白的喊了她，也不能再装聋作哑，只得应道。 楚母和蔼道：“龙姑娘，我想问问，你觉得杏儿如何？” 龙瑾想也不想道：“是个好姑娘。” “是吗，原来龙姑娘也这样看。”楚母道：“既然龙姑娘也这么说，那么我就不拐弯抹角了，我们辰儿喜欢你，要娶你过门做正室，这个我自然是愿意的，而且是高兴的。可这杏儿跟辰儿是青梅竹马，如今又极得我的喜欢，却不知道龙姑娘能不能容得这样一个meimei在身边，你们一起在辰儿身边，也有个照应。” 龙瑾咽下嘴里的东西，笑了笑：“老太太，这楚辰愿不愿意娶杏儿，这是我能说了算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