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挑拨离间
格拉蒂丝与雪莉尔公主进行的是一场私人议会，没有任何记录也没有任何见证，只是一次被隐藏在历史阴影中的私人商议而已。这种商议不会留下任何记录与证据，只有商议的当事人才会知道具体的情况，当然这种协约几乎是个口头协约一样可笑。 但不管她们怎么做，这些都不关巴鲁特的事情。亚兰提尔的仇已经报完了，只要等待洛克好好享受绝望之后收割掉他的生命，剩下的事情就不是伟大的黑龙王需要在意的事情了。 毕竟这些脆弱凡人之间的斗争，其实和黑龙王半毛钱关系也没有。 于是迷你化的巴鲁特就有些无聊地趴在会议室外的座椅上，静静地等着这场私人议会的结束。似乎是因为时间过去的稍微有点久了，黑龙王闭上眼睛，打算趴在这椅子上稍微小憩一下。 但有人就是不识趣地打扰了黑龙王，剑圣艾米瑞达直接在巴鲁特身边坐了下来，她翘着二郎腿，舒服地靠在座椅上。 巴鲁特有些不满地睁开眼睛，但还是控制住自己的情绪问道：“有何贵干？” “不，我只是有些好奇而已，尼科尔家族的后人到底是花了怎么样的代价才能雇佣到巴哈姆特和诺忒蕾丝的子嗣。灭世黑龙与神灵的子嗣啊。” 艾米瑞达伸出手，似乎想抚摸巴鲁特，但她刚刚伸出来，又很快缩了回去。 “呵！”巴鲁特嗤笑了一声，“本龙王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原来是为了打探情报？是不是接下来你就要来一句尼科尔家族给了你多少，我们莫萨尔帝国给你两倍？” 艾米瑞达摇头否认，她接上话：“那当然是不可能的，事实上在经济财富的实力上哪怕是全盛时期的莫萨尔帝国也不可能超越尼科尔家族，更何况是现在？但我可以肯定的是，格拉蒂丝雇佣你用的绝对不会是什么可笑的财富。” 没有等巴鲁特回答，艾米瑞达就继续接话。 “毕竟对于黑龙一族来说，虽然说财富与金币这种亮晶晶的东西的确很吸引龙，但是也只不过是兴趣爱好罢了，不是吗？而现在的你下定决心帮助她，那就说明一个问题，尼科尔家族的后人给出了一个你绝对无法抗拒的条件。” “哼，然后呢？你还能乱猜出她要给本龙王的是什么不成？”就好像被猜透了那样，巴鲁特有些不满地冷哼一声。 艾米瑞达甚至似乎连仔细的思考都没有，她流畅而自信地回答着巴鲁特：“这个问题其实很明显了不是吗？作为黑龙王的你，就和巴哈姆特当年一样，想要化形成人类不是吗？虽然你们的出发点不同，但最后的目的是一模一样的。” “你是在开玩笑吗？我可是强大的黑龙王，怎么可能会想要化形成脆弱的凡人？” “果然呢，就和你的父亲一模一样。一旦被戳穿了心底的事情，就会急切的想要掩盖自己内心的想法，真是可爱呢。但你们难道就不知道，越是这样反而越直接了然地暴露了你们自己内心的想法吗？” 埃德加那小子至始至终果然还是如此有能力，他只是通过桌面上只言片语的情报就分析出了黑龙王与魔女的合作之间绝对有一个致命的漏洞。想到这里，艾米瑞达有些苦恼地揉了揉额头，现在的雪莉尔公主对比雄心勃勃而且能力十足的埃德加大帝来说简直就是个傻白甜一样的存在。 巴鲁特沉默着，他似乎不想再和艾米瑞达说话，但艾米瑞达可不会放弃这样一次巴鲁特与格拉蒂丝分开的机会。于是这位女剑圣似是无心的开口。 “真是可惜呢，可惜格拉蒂丝不可能拥有可以让你滑翔的方法。” 黑龙王眯了眯眼睛，他质问着艾米瑞达：“原来如此，你是想要挑拨离间？” 已经成功一半了呢，艾米瑞达面对黑龙王的压力脸上波澜不惊。 “不不不，我只是说出了一个非常简单的事实而已。或许你认为格拉蒂丝拥有看似无所不能的幻想炼成，但是你要知道一个非常非常现实的问题，幻想炼成并非是没有代价的。” “所谓的幻想炼成，其实依然是炼金术，绝对的等价交换。而创造这个魔法的小丫头只不过是将炼金术用来等价交换的物质变成了魔力和精神力罢了，但这炼金术的极致依然是属于炼金术。那么，我反问黑龙王陛下一个问题，对你施展幻想炼成，需要多少魔力？” 巴鲁特沉默了下来，因为对诺忒蕾丝的信任而跟着格拉蒂丝离开暮夜森林的他的确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如果格拉蒂丝对他使用幻想炼成帮助他化形的话，那格拉蒂丝要付出多少魔力？ 根据等价交换的原则，魔女需要付出一头解封状态下圣灵级黑龙王的全部魔力——要知道巴鲁特虽然是封印状态，但并不是说他被封印的那部分力量就这样凭空消失了，只不过是变成了一个隐藏在身体中取之不尽的魔力源泉罢了。 那换句话来说，格拉蒂丝没有能力通过幻想炼成来协助巴鲁特化形，要知道那可是代表着最高力量层次，挥手间就足以灭世的圣灵级。纵使格拉蒂丝在魔女之夜中获得了胜利，吞噬了所有魔女的力量也不可能达到这样恐怖的层次。 黑龙王沉默地思考着，而艾米瑞达也没有去打断黑龙王那正在向着真相推进的思绪。剑圣陪着巴鲁特待了一会儿之后，她才突然站起来向着那会议室的大门走去。 当她走到门口时，那会议室的门正好被从内部推开。格拉蒂丝与雪莉尔并肩走出来，但与之对比的是一个极为沮丧一个自信满满。于是艾米瑞达走上去安慰着神情沮丧的雪莉尔公主。 “福特已经为你准备好晚餐了，我们先去用餐，之后好好休息一下吧，殿下。”谈判很明显处于劣势，也必然处于劣势，艾米瑞达根本就没有责怪的打算。 轻轻捋了捋雪莉尔公主的长发之后，艾米瑞达转头看向正在向黑龙王走去的魔女，开口说：“两位要来与我们一同用餐吗？” “不用了两位劳心了，吾辈更喜欢欧塔恩王国的餐饮口味一些。”格拉蒂丝谢绝了艾米瑞达的邀请。 她走到趴在椅子上的巴鲁特身边，魔女看着黑龙王，伸出手臂。 “走吧？” 每一个魔女都是一个大骗子呢，她们可以若无其事地随时在背后捅自己的合作者一刀，即使你是强大的黑龙王也要小心。不知道为何巴鲁特脑子里突然想起了在欧塔恩王国第一次遇到那恶魔王卡洛斯时，恶魔王对他所说的话。 但最起码现在，格拉蒂丝是否在欺骗这件事情，巴鲁特还是不敢确定的。或许格拉蒂丝所指的方法并非幻想炼成呢？很有可能这就只是艾米瑞达的一次离间计而已。 而想要证明这件事情，方法也非常简单。 “离魔女之夜，只剩下一年多一点的时间了呢。”巴鲁特踏上魔女的手臂，小声地说。 魔女之夜的结束就意味着协约的结束，答案自然也会揭晓。 “汝为何突然问起这个来了？”格拉蒂丝疑惑地问道。 “没什么，走吧走吧，本龙王肚子都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