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追到巴黎
陈浩不急着离开青岛，他沿着海岸线漫步。天空是灰色的，所以海也是灰色的，尽头，灰色的海和灰色的天连接在一起，有黑点在天际线出现。海风是凛冽的，海浪一浪接一浪朝岸边涌来，碰到礁石，激起丈高的浪，浪花四溅。陈浩看见有个孤独的人站在近海的礁石上，手里拿着一根钓杆，一动不动的钓鱼，海水将礁石包围，溅起的浪花打在孤独的钓者身上，海浪翻涌。陈浩点燃一只烟，看礁石上的人钓鱼。 陈浩不懂钓鱼，他疑惑：这么大的浪，能钓到鱼？ 陈浩知道，世界之大，什么样的奇人都有，这孤独的钓鱼者就是位奇人。 天际线上的黑点变大，陈浩看出那是一艘货轮。 竞标已经结束，海边这么好的一块地皮与陈浩无关。沿着海岸行走的他吐着烟圈。他感慨着：准备了这么久，就这么悄无声息的退了吗？身边的事物什么也没有改变，看，海还是海，天还是天，轮船照常往来，还有人钓鱼。陈浩吐着烟圈笑着，搞活地产，一下涌进那么多海外投资者，原本激烈的竞争更激烈，下一个投资会是在哪里？ 陈浩拒绝了王磊晚宴的邀请，他决定去欧洲转一圈，环球集团当然可以打到国外去。 陈浩去了欧洲，十天半月的回不来，林兰英没来由的心情轻松了一些，她看了看匆匆吃晚饭的林茗：“别搞的那么累，要注意休息。” 林茗嘴里正嚼着菜，陈树说：“你得给她增加营养，每顿煲汤……” 话没有说完，林兰英说：“家里的伙食很好的啊，荤素搭配，营养搭配，不都这么吃喝的嘛，每顿不也有汤嘛，你还要怎么增加？” “我才说了几个字，招来你这么一大堆。” 林茗“扑哧”乐了：“我就喜欢看你们拌嘴，继续，继续。” 林兰英拿筷子敲了敲林茗的额头：“死丫头。” 陈树说：“她马上要高考，你不能敲她头。” “高考，高考，多大个事，你整天挂在嘴边，烦不烦。” “本来就是个大事嘛，茗茗的第一个大选择。” “考不上没关系呀，去美国读书不是更好。”林兰英一边喝汤一边说。 林茗双手合十：“我这么用功，主哇，保佑我考上吧。” 陈树笑了：“是啊，你这么用功，会考上的。” 电话铃声响起，保姆吴婶接电话。 吴婶来到餐厅：“张德厚张总来的电话，他说你们俩谁去听都可以。” 陈树说：“兰英，你去接。” 林兰英接电话：“喂，德厚吗？” “是我，姐。” “什么事？” “婷婷也乘飞机去欧洲了，你能告诉我，小浩现在在哪吗？” “哎呀，我不清楚，只知道他要去好几个地方，婷婷跑去干嘛？” “还能干嘛，找小浩去了。问题是，她不知道小浩在哪？” “婷婷直接联系浩浩不就知道了吗？” “老姐，你不知道吗，小浩不接婷婷的电话。” 林兰英不知该说什么。 “姐呀，你能不能告诉小浩一声，就说婷婷去欧洲找他去了，让他务必照顾。我家婷婷在欧洲不认识人的，她英语又不好，语言不通，小浩一定要照顾她的。” “我知道了，你放心。” “谢谢你呀，老姐，我挂了。” 林兰英坐回餐桌，无心吃饭。 陈树说：“浩浩去欧洲考察项目，婷婷跑去，不是添乱吗，这孩子，追的太紧，只会让浩浩躲的更快。” “叫我说，张婷婷没什么不好，就是年龄大了，如果她只有二十五六岁，我肯定撮合她和浩浩。” “感情的事，能撮合吗？” “感情不能撮合，婚姻能撮合的呀，反正，浩浩这孩子在感情方面没个正型，你看他交往的那些女人，哎。”林兰英说着，直摇头。 林茗说：“原来哥哥有交往的女朋友，我怎么没听他说起？” 林兰英盯着林茗看，眼睛一眨不眨。 林茗以为脸上有东西，她摸了摸脸，什么也没摸到，见mama还在盯着自己，林茗摸了摸头发，头发上也没什么。 “mama，你盯着我看什么？” 是呀，盯着她看什么呢？ 林兰英从来没有这么看过林茗。 在林茗成长的岁月里，她没有闹腾出什么大事，小事也很少发生。她很乖巧，似乎一直默默无闻。 因为这种平常和平淡，林兰英没有用欣赏的眼神看过她，也没有用不喜欢的眼睛看过她。她对这个女孩的感情是中性的，虽然在这个家里，林茗陪伴她的时间最多。 现在，林兰英看林茗的眼神是复杂的，说不清道不明的一种情感，因为对儿子的担心，这种奇怪的情感令她不高兴。 林兰英回过神来，她在心里默念：“这个一直跟在身边的小女孩什么时候长成大姑娘了！怎么长的这样美！她像谁？儿子看她的眼神，对她说话的神情，对她那份过分的关心，难道……”林兰英不敢继续往下想。 陈树笑着对林茗说：“你哥哥是名副其实的钻石王老五，追他的姑娘很多。” 林茗显的有点着急：“这么说，张婷婷只是其中的一个？” 林兰英突然没好气：“关你什么事，瞎打听什么。” “有时候，我觉得婷婷姐挺可怜的。” 林兰英突然嗓门变粗：“你懂什么，吃完了没，吃完上楼。” “怎么啦，mama，我不能发表意见吗，婷婷姐是怪可怜的嘛。” “上楼做功课去！” “你干嘛生气，我又没说什么。” “上楼去！” 林茗无法，委屈地看了爸爸一眼，不情不愿上楼。 陈树放下碗筷：“你怎么回事？莫名其妙冲茗茗发什么火？” “你自己的儿子，你看不出来吗？” “看出什么？” “自从他们俩从美国旅行回来，我一直观察浩浩，越观察，心里越有疙瘩。” “什么疙瘩？” “你不要以为是我胡思乱想，我自己的儿子我了解，他看茗茗的眼神完全不一样。” 陈树听不明白。 林兰英还想说什么，她看了看楼上，起身离开餐桌。 陈树跟着林兰英去卧房，他要弄清楚林兰英究竟担心什么。 陈浩在巴黎，张婷婷追到巴黎。 在戴高乐机场美滋滋等待接机的张婷婷拖着皮箱挎着包包在出站大厅寻找期待的身影，她看见一个西方男人拿着一张白纸伸到她面前，白纸上写着“张婷婷”三个汉字，她听见这个男人说：“areyouMissZhangTingtingZha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