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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大夫闻言不为所动,直等到华楚丹跪下来磕头,他才搭起眼皮,懒懒地说道,“你这伤疤色深日久,只怕我看了亦治不好你。” 华恬坐在一旁,老神在在地听着。上一辈子,即便是中西名医一起治,那种伤疤也无法完全根治。她倒不担心姚大夫会把华楚丹治好。 华楚丹要装弱小、装委屈,是不大可能的。可是这一次她估计是私下里演了好久,竟也有些模样。 除了华楚丹,刚醒过来的沈金玉也帮着哀求。 最后姚大夫实在受不了,便帮华楚丹检查了一遍。他检查完毕,摇摇头,“要想完全消除,根本不可能。我只能将伤疤治得淡一点儿。” “淡一些也是好的,求姚大夫帮忙。”华楚丹拼命哀求。 “这伤药,用尽各种难得的药材,还有一两味可能已经绝种,所以这药用一点少一点,价格可是不便宜。”姚大夫捏着胡子道。 “没关系,大夫,你帮我治罢,即便淡一些,也比现在好。”华楚丹叫道。 姚大夫看了看华楚丹的脸,沉吟道,“可以,不过诊金加药费,三千两!” “三千两便三千两!”华楚丹毫不犹豫地答道。 听到华楚丹如此爽快,姚大夫眸光闪了闪,便提出告辞,说回去带上伤药过来。 等姚大夫出去了,华楚雅、华楚丹又闹了起来。 华楚雅责怪华楚丹竟愿意花那么多钱买伤药,当初母亲病重却舍不得卖首饰。 争争吵吵中,沈金玉知道这宝贝女儿当初的无情,脸色也有些不好看,最后把人都赶了出去,自己清净养病。 华楚枝知道又要多三千两治病,心里更急,便将桂mama叫来,告诉她如今境况,让她回去找沈金玉想法子。 华恬看府中着实缺钱,便让蓝mama注意起来。若是华府要卖铺子,一定要买下来。 这日晚膳时,蓝mama带回来了一个消息,她查到了一个人,是先前安云小姐的大丫鬟,她最有可能知道当年的真相。 华恬得知大喜,要知道自从春芳自尽之后,这暗地里访查的工作,便遇到了阻碍,一直没有多大进展。因此以吃完饭,便偷偷与蓝mama出了华府。 如今府上忙乱,她即便出去了,也不会引人注意。 被蓝mama抱着出了华府,华恬便自己施展轻功,跟着蓝mama在镇上飞檐走壁。 虽然轻功还不算顶好,但是能够飞檐走壁,也是非常了得的。 拐过高门大户,两人很快飞到城西的贫民居住地。 这里房屋都颇为矮小,而且每一间都很窄,密密麻麻挤在一起,有说不出的压迫之感。 下了地,蓝mama牵着华恬的手,绕着小小的巷弄,七拐八拐,才来到一间窄小的民居里。 屋内点着油灯,门开着,有小孩子在门前玩耍。 屋里一个眉目姣好的妇人正在灯下做针线活,间或看向门口,笑一笑。 华恬与蓝mama在门口敲了敲门,那妇人放下针线活,走出来,诧异地看向两人。 蓝mama低声问道,“你是春杏么?” “我是春杏。你是?”那妇人皱起眉头,问道。 “我与安云小姐有旧,有些事要问你。先前有人过来问过你的……”蓝mama回道。 春杏一听,忙将蓝mama与华恬拉了进来,安置在屋中。 接着走到门口,大声叫了两声,“洪生——洪生——你回来。” 不远处一间屋里,走出来一个男子,应道,“来了,来了,何事?” “你带强儿到七婶儿家里去,我有些事。” 等男子将门口的小孩子带走了,春杏走进来,关上了门。 “你们找我,可是要问小姐的事?” 华恬听了这话,一颗心怦怦地跳起来。从这春杏的语气中听来,似乎她知道很多事的。 蓝mama捏了捏华恬的手,示意她冷静一些,这才点点头,对春杏道,“是的,我们想问问安云小姐的事。” “安云小姐,安云小姐……唉,想不到华府如今变成了这模样,外头风言风语,华府名声都没了。”春杏说到这里,双眸便有些湿了。 “小姐人很好,很是善良温柔,即便是一只蚂蚁,也不忍心踩的,可惜,可惜去得早……唉……”春杏絮絮叨叨地说道,一边说一边回忆,伤感不已。 华恬听到这里,却是心中一动,若是安云姑姑如此温柔善良,又怎么会伙同祖母及二叔,把自己爹爹逼得离开山阳镇,远走北地呢? “安云小姐对待下人是否都很好?”蓝mama问道。 春杏点点头,“是极好的,府中下人几乎都喜欢她。她对夫人——也就是老太太,也是极好的,有一回夫人病了,她抄了三日经帮夫人祈福。” “她与两位少爷关系好不好?”蓝mama又问道。 “很好,虽然年岁差得远,但是安云小姐与两位少爷都很好。只是后来不知为何,与大少爷有了嫌隙,小姐一直都很是难过呢。” “她与大少爷之间发生了什么,你也不知道么?” 春杏皱着眉头想了想,摇了摇头,“我并不知,小姐也很是疑惑,一直问我们这些近身侍候的,是不是她做错了什么。” 华恬与蓝mama对视一眼,有些失望,难道这回又是白跑一趟么? “不过,不过后来小姐病了,有一回低低地道,‘原是如此,原是如此,怪道大哥与我们生分……’”春杏想了一会子,突然说道。 华恬一下子振奋起来,也就是说,只要知道安云姑姑生病的真相,父亲与祖母、二叔等发生了什么,也就迎刃而解。 先前林举人曾说过,应该是因为争夺家产,两者印证,似乎就不大说得过去了。 安云姑姑知道了两个哥哥因为争家产闹翻,最多伤心,但不可能会因此而重病。 肯定,肯定还隐藏着什么,争家产,只是表面上的说法! “你可知道,安云小姐说的是什么意思?”华恬问道。 春杏看了她一眼,见她是小男孩打扮,笑脸粉嫩嫩的,倒也不疑心,道,“我、我并不知,不过有一事,或许、或许你们会想知道。” “什么事?”华恬忙追问道。 春杏有些犹豫,她想了又想,咬了咬牙,低声道,“这位mama,我说与你听。这事小孩子听着不好。” 听了这话,华恬与蓝mama均是一愣,接着华恬有些郁闷,而蓝mama则暗地里笑了笑。 迎着华恬有些嗔怪的目光,蓝mama咳了咳,道,“不碍事,她看着年幼,但是年龄却一大把了,乃是武林中的怪杰。” 听着这借口,华恬差点一口血喷出来,找什么借口,不比这个强? “莫非、莫非是佛门中重修的高僧?”春杏倒是不疑心,问道。 蓝mama点点头,“正是。” “既如此,我说出来倒也没什么了。不过你们万不可往外说。”春杏把声音压得极低,“小姐那次生病,皆因是撞破了二少夫人与他人偷情。” 听到这里,华恬顿时觉得谜底解开了一部分。 为什么安云姑姑原先与沈金玉关系好,生病之后便不愿意见沈金玉了!原来这就是原因。 那个云英未嫁的闺阁小姐,与婶婶关系很好,甚至可能十分喜欢那个能干的婶婶,可是这个婶婶,竟然是个**,且与别的男子偷情! 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突然发现了这个,可想而知心中有多惊恐! “先、先二少爷,也是知道二少夫人与人私通的。”春杏屏住气息,又放出了一个惊天消息! “什么?”华恬脸色一下子变了。 二叔竟然也知道沈金玉与楚先生私通! 既然知道,他为何忍而不发? 任何一个男子,知道自己妻子与别人私通,也会勃然大怒罢? 在这么一个男权社会,二叔竟然忍住了? “确、确是如此,那晚是我们跟着小姐去看二少夫人园子里的。我、我因身形较高,因此躲到了另一头。后来小姐吃惊,叫二少夫人发现了。我、我因躲在别处,并不曾被发现。” 竟是当场被发现的,华恬想了一下,忙问道,“当时还有谁跟着安云、嗯,安云小姐?” “春芳,她跟着小姐的。可是后来她并没有被二少夫人责罚,却不知为何。”春杏低声说道。 华恬却是知道的,这个春芳,想来是沈金玉的人,并且手中握有沈金玉的把柄,因此才能安全离开华府,自己婚配。 可惜的是,不久前,她还是因此事而丧命! 不过,似乎有什么,被自己忽略了。 华恬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子,没想出来,便继续听春杏说话,“那晚、那晚,先二少爷与婉姨娘一同安置,他、他料想很是生气,拿着鞭子狠狠地抽婉姨娘……” “你怎会知道?”华恬问道。 按理说,被沈金玉发现之后赶离,便不可能再偷看到别的。 “我、我那晚见小姐被发现了,便偷偷走了,经过另一侧的屋子,恰好撞见了……”春杏说着,一张脸都红得滴出了血,“先二少爷与那婉姨娘,皆是不着寸缕,光着身子……” “你是说,他们都光着身子,然后二、咳,二少爷还拿着鞭子抽婉姨娘?”华恬吃惊地问道。 这两人,口味也忒重了罢?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