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白雪（七）
白雪跟着孙杰走出了小卖部，身为职业间谍的她第一次翻车居然是在獠牙身上，也不算败坏自己的名声。只不过真的要她乖乖就范去战略防御局，被那些变态用各种各样的药物拷问是绝对不可能的：“那我想方便怎么办？” “拉身上。”孙杰咳嗽了几声，病毒扩散得有点快了，“或者我给你脱裤子。” “你就不能给我一个女生一点私密空间吗？你们战略防御局没有一丁点的人权吗？”白雪委屈地问道。 “战略防御局抓的从来都不是人，所以没有人权。”孙杰捡起死去雇佣兵的步枪并换上子弹后背在背上。 “因为被你们抓到的都是死人喽？死人也是有人权的啊。”白雪悠然自得，一边走一边和孙杰聊天，根本不像是被抓住的间谍。 “别拿西方那一套脑残理论用在天朝身上，你要知道女权主义者和动物保护主义者在天朝已经是傻逼的代名词了。”孙杰放慢脚步让自己和白雪肩并肩一起走，接着一只手就搭在白雪的肩膀上，“你也别想那么多小九九，你是不可能逃出我手心的。” “呦呦呦，你是如来佛祖吗？”白雪一点也不反感孙杰和自己走得这么近，这反是她找出空隙的好机会。 “所以说不要以为你是个孙悟空就可以目中无人了。”孙杰面无表情地说道，“而且把你的眼睛从我身上移开，我知道我很帅，但你看得我好害羞啊。” “那你脸红一个看看。”白雪调戏起孙杰了，“我如果满意的话可以额外告诉你一点世外天堂的事情哦。” “啊，我比较害羞，红不起来。”孙杰一边走一边问，“你给世外天堂干了多少年了？” “就一年，毕竟他们有自己的人手，我只不过是给他们打打杂而已。”白雪灵机一动，说道，“要不你放了我，我带你去世外天堂的总部，怎么样？” “然后我的人就会被埋伏乱枪打死。”孙杰勾住白雪的脖子，“与其相信你主动交代，我还是比较相信被药物折磨得死去活来后你的话。”说完，孙杰还用手指在白雪的脸上轻轻地划弄：“先是这倾城绝色的脸蛋，因为药物爆满的青筋和无法消退的红疹。再是你这双白皙的玉手，会因为极度的瘙痒而泛起黑紫色的疙瘩。接着皮肤会慢慢龟裂，露出你细嫩的肌rou。” “最后是你最引以为傲的眼睛，”孙杰越说口气越阴狠，“会在你第一次拒绝后充满血丝并且永久失明，第二次之后会出现在旁边的托盘上被丢进垃圾桶里面。” “呀呀呀，你们都是这么威胁俘虏的吗？”白雪一点都不为所动，好像孙杰所说的这些事情与她无关，“不怕我现在服毒自杀？” “那你觉得我会把你的尸体丢在哪里？”孙杰问道。 “医学研究院的实验室里面。”白雪淡淡地说道，“让他们慢慢地解剖我。” “答对了。”孙杰给白雪竖起大拇指，“加十分。” 白雪在和孙杰对视的同时加重对孙杰的催眠，神奇的是孙杰似乎明知道白雪在催眠自己，但又一点反抗都没有，任由着白雪催眠。“别催眠啦，没多大用的啊。”孙杰在跟白雪说了这么一堆话之后，发现现在越看白雪越觉得不对劲，自己好像有股冲动想解开白雪的手铐然后带着白雪远走高飞……这真他妈扯淡。 “你不看我眼睛不就可以了？”白雪说得好像自己是被陷害的一样。 “我忍不住要看嘛！你就饶了我吧！”孙杰求饶道。 两个人一来一去，仿佛白雪在绑架孙杰一样。“好吧好吧，我就大发慈悲饶了你喽。”白雪终于停止了催眠，不过并没有解除孙杰已经被影响的效果。 “我问你啊，如果我现在想跟你远走高飞，你愿意跟我一起走吗？”孙杰很好奇地问道。 “会，然后带着你的人头去科里根总统那边领赏。”白雪很诚实地说道。 “啊，你简直伤透了我的心，我还以为我遇到了一个和我一样的人呢。”孙杰很是失望地送开了手，双手叉腰看着昏暗的天空。 白雪看了孙杰一眼，笑着说道：“我也感觉我们两个人的性格是很像，不过性格一样的人不代表他们合得来啊。” “你说得可真有道理。”孙杰干笑着继续往前走。 就在那一瞬间，白雪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她在内心中，似乎和孙杰有那么一丁点的共鸣。这是两个相同性格并且处境遭遇都相差无几的人才会有的，那么一丝丝的共鸣。她看不见孙杰的表情，也看不到孙杰的眼睛，可是她似乎触碰到了孙杰的内心：“你……很孤独吧？” “啊？”孙杰愣了一下，没想到白雪居然会这么问，“我身边的死党铁哥们比你见过的男人还多。” “我说的是心理上的，而不是生理上的。”白雪直勾勾地盯着孙杰，不让孙杰任何表情变化逃过她的眼睛，“你很孤独，因为没有人能够和你共享秘密，而你也不能跟别人共享秘密。你只能一个人走这条路，这条没有人会理解的路……”说着说着，白雪和孙杰一同停了下来。 孙杰呆愣愣地看着前方的废墟，一句话都没有说。 “我也一样哦，我不仅心理上没有朋友，生理上也没有朋友。”白雪跟着孙杰一同看向那一堆废墟，这堆坍塌得无法看出原来长什么样子的废墟就好像是两个人人生的缩影一样，“我们都是独行者，所以我能跟上你走的速度。” “呵……”孙杰冷笑一声，“我可以在生理上满足你，免费的。” “我是认真的。”白雪站在孙杰的面前，用她那双装进了星尘的眸子与孙杰对视。这一次，她没有用催眠术，因为她已经感受到了和孙杰之间的共鸣，清清楚楚。那一股凄凉的味道，深深地钻进了白雪从来没有跟他人打开过的心房。 白雪慢慢地走进了孙杰的怀里，将头埋进孙杰的胸膛。她和无数的男人逢场作戏，可这一次，她是切切实实地感觉到了温暖和安心：“你也是这么想的吧？在茫茫的人海当中，原来自己并不是唯一一个独行者，原来自己还有同类。哪怕我们彼此的秘密无法分享，我们也会庆幸世界上还有一个人能理解自己的处境和背负的使命。” “你别老是想着忽悠我啊……”孙杰嘴上这么说着，但双手已经搂住了白雪。紧紧地搂着，白雪身上的温度通过皮肤传入他的灵魂当中，一直处在黑暗当中的魂魄终于感受到了温暖。 犹如救赎。 身为独行者的他，从未想过世界上会有那么一个人，能明白自己在干什么，能理解自己在干什么，能够用相同的，孤独的心来救赎已经堕入黑暗的自己。 “我没有忽悠你吧？”白雪依偎在孙杰的怀里，乳燕般地轻声问道。 “你这个女人的每一句话都不可信……”孙杰越抱越紧，贪婪地吸食着秀发中的香味，“你一定是在忽悠我……在布一个大局……” “哎呀呀，我在你的眼里有那么恐怖吗？”白雪半开玩笑地说道。 “比我见过的任何敌人都恐怖。”孙杰从未有过这么地依赖一个人，他现在好想把这么些年的孤独全都宣泄出来。可是他忍住了，这个秘密永远都只能是秘密，跟着他一起进棺材的秘密：“全世界就你知道我最大的弱点。” “你也知道我的弱点了啊……”白雪幽怨地说道。 “啊哈，那我们扯平喽？”孙杰开玩笑似地说道。 白雪没有回答，静静地靠在孙杰的胸膛上。她明白，孙杰已经被她打动了，接下来只要推一把，她就自由了。这也是她的心理战术，但可笑的是她自己也陷进去了。因为她和孙杰一样，也是一个独行者。孙杰贪恋她的温暖，她贪恋孙杰的怀抱，就像是沙漠中快要渴死的人遇到了一小滩水塘一样，恨不得把这水塘里的水都喝进肚子里。 “你还欠我很多东西呢……”白雪发现光靠她自己，已经无法离开孙杰的怀抱了。 “啊……那我欠你什么？”孙杰好奇地问道。 回答他的不是白雪，而是不远处的一只怪物：“嗷嗷嗷嗷——” 孙杰当即松开了双手，看向那只怪物。和之前遇到的两只怪物相比，这只怪物要大上许多。那只怪物发现了孙杰和白雪，就像是看见了两个汉堡包一样，发了疯般地扑过来。 “妈的！！”孙杰知道自己手里的步枪绝对不可能杀得死这只怪物，当即解开了白雪的手铐。 咻！金属小圆珠叮地一下掉在了地上，此时白雪才发现孙杰解开了她的手铐。“快走，不要让我后悔。”孙杰拿着步枪对怪物开枪，并没有看白雪。 白雪愣神了大约一秒后，也明白自己留下来并没有什么用，就留下一句话转身离开：“再见，獠牙。” “来啊！小兔崽子！”孙杰丢掉打光子弹的步枪，接着朝白雪逃跑的相反方向狂奔。一边跑一边对着怪物吼：“来啊！！过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