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失去触觉的恐惧
菲霞和邹凰玲一起躺在地上，捧着邹凰玲的脸看着自己，轻轻地说道：“看着我！玲玲！看着我！你没事的！” “我抓不到！我感受不到！！媛媛！”邹凰玲惊恐地看着菲霞，“我好像在半空中，什么东西都碰不到！！我抓住了你！但是我没有抓到！”邹凰玲惊恐都有些语无伦次了，全身颤抖着叫道：“我要摔死了！我要摔死了！！！” “好了没事的！有地板！不会摔死的！”菲霞指着身下的木地板说道，“摔不死的！” “可是我感受不到！我就感觉我下面没有！什么都没有！！”邹凰玲死死地抓着菲霞的手，但是也感受不到。要不是她看见自己抓住了，她根本不敢相信自己有抓菲霞。 贝笑笑也是这样子，死死地搂住孙杰的脖子，整个人都贴在孙杰的身上：“抓住我！我要死了！我要摔死了！！快抓住我啊！！” “我抓了我抓了！”孙杰无奈了，自己现在抱着贝笑笑的样子就像是抱着一个思想上没长大的小女生一样，“我抱住了！没事了啊！” “我感觉不到啊！”贝笑笑还不停地乱动，脑袋乱摆，“你没有抓住我！” 出现这个情况孙杰也是挺意外的，因为他在老早之前就跟贝笑笑和邹凰玲说过了，这个VX-CC毒气会让他们失去全部的触觉，听觉视觉味觉等等都有可能受到影响。而且还不止一遍，好几遍了，可是她们嘴巴上说知道了知道了，就根本没做好心理准备。或者说，她们根本就没把孙杰的警告当回事儿。 孙杰也低估了这总感觉的威力，他一开始也只是认为贝笑笑她们会跪在地上用双手爬着走路什么的，根本没想到贝笑笑和邹凰玲会因为事情了触觉而惊恐地尖叫甚至是失控地哭出来。这种腾空无法着地什么都摸不到的感觉，看来比孙杰想的还要恐怖。那根本没做什么心理准备的贝笑笑她们就更加不可能有所准备，这么慌乱也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了。 菲霞和孙杰花了将近一下午的时间来安抚这两个已经快要被逼疯了的女人，此时孙杰真的庆幸把这事情告诉了菲霞，不然他安抚一个贝笑笑就已经要疯了，再被邹凰玲缠上，那得死在这里。不过就算是两个人已经初步适应了这种感觉，也不代表她们能够正常生活。 现在贝笑笑就一直坐在孙杰的旁边，抱住孙杰的双手像是受惊了的小鹿，还没有一点安全感地往孙杰怀里钻。邹凰玲则整个人都躺在菲霞的怀里面，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现在习惯了吗？”孙杰问道。 “呼……呼……”贝笑笑一直喘着气，泪水都把眼影给弄花了，“你不要松手啊……” “我没松手，真的。”孙杰淡淡地回答道。现在的贝笑笑什么都感受不到了，除非用眼睛看见才能确定，但这不代表会给她们增加安全感。因为就算贝笑笑看见自己抓住了孙杰，但她的手还是什么都没有感觉到，这只能在视觉上给自己一个理性的确定而已。 但女人是偏向感性的，所以贝笑笑和邹凰玲那么失控也是可以理解。“我……我……我还以为没什么的……”贝笑笑抽搐着说道，“我……我还以为就是飘起了而已……没想到……是这样子……” “后悔了？”孙杰挑挑眉毛，看她们两个这么怕，孙杰也挺心疼的。只不过啊，他可没叫雷励做什么解药，何况雷励也说没有解药了，回头是不可能了。 贝笑笑听见孙杰不经意的提问后，脸色一变，非常坚定地说道：“不！我不后悔！哪怕是以后连个好觉都睡不着了！我也不想再碰那个神仙药一丁点！” 一直缩着的邹凰玲也附和着大声说道：“对！我宁愿一直这样子！也不想再碰神仙药了！” “啊，有决心就好，就怕你们反悔了。”孙杰松了一口气，如果她们真反悔了孙杰那可就没办法喽。 “你有后悔药吗？”贝笑笑冷不丁地问道。 “没有。”孙杰摇摇头。 “那有解药吗？”贝笑笑追问。 “也没有。”孙杰再摇头。 “那我后悔有什么用啊……”贝笑笑也是哭笑不得，她现在就算是后悔也无法挽回了。反正之前就准备以这种姿态生活好几年了，那就尽早习惯吧。 “哈哈，看来你已经习惯了？”孙杰也是放心，要是贝笑笑这么一直抓着，明天早上商崇灵调过来他就去不了了，鬼知道会不会在人心里留什么疙瘩呢。 贝笑笑摇摇头，她现在没抓什么东西就不放心，即使她感觉不到，但至少她看得到。她看见自己抓住了孙杰，至少这样子让她安心了许多。再加上这种腾空一般的状态久了，反正什么事情久了就会习惯了，贝笑笑现在也渐渐开始习惯这种感觉。“等等……我再……等等……”贝笑笑把想站起来的孙杰按回沙发上，“我还是有点虚……” 贝笑笑去过那座非常有名的玻璃大桥，这座大桥的地板都是用玻璃做的。站在上面往下看，下面的河流清晰得不得了，就好像自己是站在空中一样。那个时候，贝笑笑不想邹凰玲那样子迈一步都心惊胆战的，跟着菲霞一起在桥上到处跑到处跳。所以菲霞以为吸了这个毒气后，顶多就是一直是在走玻璃桥的感觉。 现在贝笑笑明白，她错了，大大地错了。她之所以能在玻璃桥上一路飞奔，是因为玻璃桥仅仅是看不见而已，自己还是有脚踏实地的感觉。和现在自己的状态完完全全不一样，现在的贝笑笑不是在玻璃桥上，而是在一个恐怖的虚无空间里面。 在这个空间里面，她看得到，听得到，闻得到，但却摸不到。对，她什么都摸不到。哪怕是看见自己的手和某个东西碰触了，但她还是没有一点感觉，好像她四周的一切都是幻象一般。这种感觉太过于恐怖了，甚至比毒瘾的痛苦还要恐怖。毒瘾是折磨人的身体，间接折磨人的心灵，而这种感觉无法伤害到人的身体，但却可以直击一个人的心灵，摧残他的灵魂。要不是有孙杰在，贝笑笑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发疯。 又想到自己将要以这种状态生活十几年，贝笑笑都想去跳楼算了，反正也不疼。“我……真的有些后悔了……”贝笑笑苦笑着说道，“好后悔好后悔啊……” “那要我安慰安慰你吗？要不要举高高？”孙杰也是无奈啊，被贝笑笑这么一直抱着，心里也不舒服啊，搞得自己好像个保姆似的。 “举你个头啊，你就不能安慰我一下吗？！”贝笑笑气得拧了下孙杰的腰。 因为没有触觉，下手不知道轻重，孙杰直接疼得跳了起来：“嗷！我靠！！”刚叫完又被贝笑笑给拉回去了。 最后直到晚上，将近要十点了，贝笑笑才敢迈出她新人生的第一步。当然，这一步还是要孙杰扶着她，一边看着孙杰和自己的手，一边看着地板，那小心翼翼地，好像是在走沼泽似的。 孙杰看不下去了啊，你这么搞，还睡不睡啦？！“下脚快一点！死不了！就算你站着不也是没感觉嘛！”孙杰一把抓住贝笑笑的小腿，猛地按在了地板上，“站稳喽！抬起左脚！” “哦……哦！”贝笑笑全身都非常僵硬，一步一步的都要孙杰用手给抓住，站稳了再给她提示。 “我发现教你走路比教小屁孩走路还累。”孙杰忍不住吐槽道。 “我也没办法啊……我一点感觉都没有……踩没踩稳我怎么知道啊？！”贝笑笑气得都快哭出来了，她现在恨不得往自己身上扎几针，好让她感觉自己不是灵魂出窍了。 “那你看啊！看着！以后你就低着头走路！用眼睛看着自己有没有踩着！”孙杰拿出了以前训练那些新人时候的样子，一巴掌拍在贝笑笑的脑袋上，“有没有听到我说的话啊？！你还想不想正常走路了？！” “哦……哦！”贝笑笑干巴巴地回应，跟着孙杰一步一步地往卧室外面走去，也没想起来反抗。 最后，晚上将近12点，贝笑笑才可以自主地走路和上下楼梯。不过这个过程非常慢，贝笑笑要看着脚下，还要偶尔向前看。上下楼梯那就更加难了，一只手扶着栏杆，然后一只脚一只脚的试，生怕一脚踏空摔下去。但好歹可以上下楼了，只要能走，剩下的问题就都不是问题，只不过是重新开始慢慢学习而已。 “就这样吧，我还要回去休息呢。”孙杰双手叉腰对菲霞说道，“明天新人来了，早点休息，到时候还要接人呢。” “要不你就留下来吧？我家有很多空房间的。”贝笑笑有点轻飘飘的，左晃右晃像是没了骨头。 “你家？这不太好吧？”孙杰有些犹豫地说道，“我一个大老爷们的。” “叫你住你就住，给脸不要脸。”菲霞扶着还在练习的邹凰玲说道，“我还要陪玲玲练一会儿，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那我先睡了，睡眠时间不确定会造成内分泌失调。”孙杰说道。其实这一句话是对她们三个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