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疑云尽消
誓言有话说:求推荐求收藏求评论哦 大家的关注和支持是让我写下去的最大动力! ******************************************************* 雨声渐稀,天也不再黑的昏暗无光,远处的天空,仿佛瞬间就开始放晴。 一直旁观的蔷薇姐妹对视了一眼,双双伏在妆台上装睡,司马蔷也将附在长柜里金锁上的灵力收回,那死去的孩儿还有小翠,就这样安心的投胎去吧。 艳娘呆呆望着小翠消失的方向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匆匆用袖子抹了把脸,回头看向梳妆台前的蔷薇姐妹,见她俩伏在桌上,忙上去唤,待姐妹睡眼朦胧的起来,才长出了一口气! “三娘,怎么啦?”司马蔷奶声奶气道,看起来完全试衣服刚睡醒的样子。 “jiejie,咱们俩好像睡着了。”司马薇接着,眼睛还有些睁不开。 “肚子好饿哦,三娘,我们回去啦!”司马蔷说完,就准备拉着司马薇往出跑。 “还是等丫头们回来,带了点心再送你们回去吧!”艳娘也无心多留她俩,简单的劝着她们别着急而已,眼神不若之前的锋芒毕露,也丝毫没有狠厉之色,只剩看透世事的平静祥和。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丫头们打着伞拎着食盒回来了,听到蔷薇姐俩要回兰苑吃饭也没多大惊讶,小孩子就是一会一个主意的!姐俩挑了几样点心,被丫环们簇拥着送回兰苑了。 第二日,一大清早整个司马府就闹的沸沸扬扬,婆子丫鬟叫着嚷着到处去请主子们,三夫人素服披发在大厅请罪呢! 尚且睡眼朦胧的司马薇看着一样迷迷糊糊走出房门的司马蔷,扑哧一声笑出来,使了个眼色,两人心里都明镜一般,这三夫人艳娘终是想开了。 收拾整齐,两人陪着雪兰往大厅赶,走到大厅门口赫然发现艳娘披着头发,赤着脚,身穿纯白素服,跪在门口,伏着身子低着头,脸被乌丝完全挡住,看不出什么表情!司马文在一旁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想伸手搀扶,无奈艳娘丝毫不为所动,直直跪着不起来! 一旁的奶娘牵着大少爷的手冷眼看着,无论如何也压抑不住眼中喷薄欲出的愤恨之色,二娘带着二少爷也在旁站着,想对老爷说什么却欲言又止,望向艳娘的眼神中略有迟疑,见雪兰带了蔷薇姐妹来,竟有些瑟缩的往后躲了躲。 雪兰疑惑的看向艳娘,又望望在场的司马老爷和二娘,有些怯怯的想要上前说话,却被旁边的蔷薇姐妹一人拉著一只手,动弹不得,想说什么也都做罢了,也站到一旁等着看事情的进展! 不一会,老太太在婆子丫环的簇拥下走了过来,不愧是久经商场的当家人物,路过艳娘时只瞟了一眼,便径直走入大厅在主位上坐了下来,仿佛什么事情都美发生一样。司马文一干人等见老太太进去坐下,也不敢在外多耽搁,纷纷进大厅按位落座。一时间大厅里只剩衣服摩擦的悉悉索索的声音,待各人落了座,便显得异常的安静。 约莫一柱香的时间,老太太缓缓开口,“三房,有什么事值得如此兴师动众的,一大早晨把我们都拉过来,还穿成这般模样!”口气中有着不容质疑的威严和不悦,屋内的所有人听着老太太的语气,都噤若寒蝉。 艳娘缓缓抬头,素净的脸上全然没有了往日的妩媚神情,只有淡然,一双桃花眼环视了在场的每一个人后,眼神更加坚定! “贱妾是来请罪的。”语气坚定,仿佛置生死于度外一般。 “艳儿你何罪之有?快莫胡说!”司马文腾的站了起来,急急道,看起来对艳娘颇有几分情分在,却又碍于老太太的威严,又慢慢的坐回位子上去,脸上有些尴尬。 “贱妾请的是谋害他人之罪!”在场的人除了蔷薇姐妹,莫不倒吸了一口冷气,谋害他人,这可是个不小的罪过,不过司马府里近些年来并没有人出事,难道是说八年前的事么?一时间各位主子的心里风起云涌。 “八年前,是贱妾嫉妒心起,偷偷串谋府内郎中换了大夫人的补气药,想要谋害未出世的孩子,不料大夫人拼死也要生下孩子,舍了自己保着少爷,是其一;五年前,贱妾不愿看到丫环出身的雪兰为老爷生儿育女,也给她下了药,两位小姐吉人天相没事,但药贱妾确确实实下了,此其二;一年前,小翠被乱棍打死,并不是偷了什么东西,是贱妾误以为她将我下药的事泄露了出去,因此随便找了件事污了她的名,想要惩戒她一番,不料她寒了心,竟一死了之,此其三!贱妾罪大恶极,今日便是来请罪的!”艳娘一口气将话都说完,震得大厅内鸦雀无声! “你这毒妇何等狠心,竟要连害我数个孙儿性命!”老太太气得浑身发抖,手里拄着的拐杖狠狠地跺到地上! 一旁的大少爷脸色煞白,手指关节因为握拳握得太紧白的泛青,本就虚弱的身子摇摇欲坠,知晓了母亲以命换得自己的事情真相,滋味不好受啊! “因着自己的嫉妒之心害得大夫人撒手人寰,贱妾这八年来无时不悔恨,无时不自责,现今说出来,便是报了血债血偿的决心,任凭老太太发落!”艳娘抬起头,双眸中充满着坚定,还有一丝释然。 “好,那你就将如何毒害我司马家子孙的经过一一道来,我倒要看看这些年里,留了一个什么样人在我司马家……”老太太沉默半晌,待平静了些许,狠狠道,却忘记了也许满座的孩子们,并不适合听这可能十分血腥扭曲的过去。 “当年被老爷赎身来到司马府时,妾身只有满心的感激,能够跳离那火坑,实在是这辈子想都不敢想的事……可是,进了府才发现,这府里也并不干净,肮脏事不比青楼里少多少。”艳娘陷入了回忆中,美丽的脸上满是讽刺,好像在嘲讽自己当年的傻。 “本来妾身与这后院里的其他女人一直相安无事,大夫人也好,二夫人也罢,甚至那些通房、丫环,妾身都不想理会。自古女人争宠打的头破血流也不是什么新鲜事,怪只怪她们不应该害死我的孩子!”艳娘说起孩子的事,咬牙切齿语气悲凉。 众人一听孩子,都是一惊,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艳娘怀过孩子或者生过孩子啊,一时间厅里十分安静,众人眼中都是茫然,只有奶娘眼中有羞愧之意,而蔷薇姐妹眼中则是了然。 艳娘再次陷入了回忆,将过去的事缓缓叙述。“那时我刚进府不久,府中的争斗妾身不想理会,只想好好的跟着老爷过日子,那一次是在老爷出远门时,妾身发现自己可能怀有了身孕,那时的幸福和欢愉妾身至今难忘,将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该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听到艳娘曾近怀孕,司马老爷眼中一片茫然。 “可就在妾身请大夫人找了郎中来诊治的时候,那郎中竟说妾身只是癸水不调而已,开了房子给妾身调理,妾身不疑有他,只叹自己是福薄空欢喜一场,却不料在喝下郎中的药以后,腹痛难忍,那日午后,竟落下一个成了型的胎儿。”说完,艳娘泪如雨下。 “艳娘好恨,恨自己轻信了郎中的话,却因无法出府寻不到那日诊治的郎中,于是艳娘只能自怨自艾,叹自己福报。直到无意中撞破府里的丫鬟在偷偷给那郎中银子,艳娘才知道,这不是艳娘的福薄,而是有人有意为之!艳娘好恨,恨这些害我孩子性命的人,恨这府里的暗无天日,既然她们害得我没了孩子,我也要让这府里一直都没有孩子!”艳娘说到这,脸上的表情都开始扭曲,一个母亲被人害了自己的孩子,该有多么的不甘。 “后来府里请了自己的郎中,艳娘就收买了他,府里哪个丫环怀孕的话,只要请了郎中诊治发现,艳娘就会知道,不知是不是这府里过于黑暗了,一连三年,这府里都没有人再有过身孕,直到大夫人自己怀了孕。艳娘怎么能够容忍害了我孩子的人也有孩子呢?呵呵呵……我就给了那郎中一大笔钱,让他换了大夫人的药,让她的孩子也在不知不觉中没有,让她也尝尝我经历的痛苦,却没想到大夫人竟然拼死也要保这个孩子……若是我当年没有听信那郎中的话,认定自己怀孕了,然后也拼死保护我的孩儿的话,是不是我的孩子也能那么高了……大夫人死去之后,艳娘每个晚上都睡不着,怕大夫人来索命,却在五年前雪兰生产的时候又犯了嫉妒之心,一个卑贱的通房丫头都能有自己的孩子,为什么我的孩子会死,于是我也给雪兰下了药,让她的孩子不知不觉的死去!也许雪兰是无辜的,所以她的孩子还在,而那些害我的人,终是得了报应了!” “贱妾每日担惊受怕,夜不能寐,日日担心着自己的恶行会被人揭穿……今日,贱妾再也受不了良心的煎熬了,贱妾但求以一死赎罪!”说完,艳娘以额触地,不再出声。 良久,老太太才回过神来,四下望了望,看着司马文热泪盈眶,二房四房也是泪水涟涟,叹了一声! “罢了,我司马家子孙犹在,大房她是爱子心切自愿服毒,虽说你筑了因,果也不能全由你来担!念在文儿与你夫妻一场,也不好绝了你生路,我司马家在京郊南山新置的别院,就由你去打理吧!至于名分,三夫人以后就莫叫了,你是南山别院的李管家,待到去了京城,好好照顾着南山的产业,赎你的罪过!” 艳娘本已报了必死之心,见如今有了活路还可以赎罪,自然最好,磕头谢了老太太,转回房中收拾去了。 蔷薇姐妹心中都长出了一口气,若是艳娘因此被断了生路,她们不就成了下一个艳娘了!万幸万幸!承霖郡的最大威胁算是彻底消除了,以后不怕有人伤害到雪兰娘了!姐妹相视,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