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她必须姓元!
怎么会这样!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元继明匆匆走向父亲的书房,心中怒火横生。为什么,为什么元家直到今天早上才接到白选已经出现在血玉监狱的电话? “大哥,好早!” 元继明的脚步戛然而止,循声望去,正见弟弟元继理穿着运动衣在慢跑。他这里心急如焚,元继理脸上却挂着懒洋洋的轻松笑意,显然才起床没多久。 “继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不得已,元继明站住脚和元继理寒喧,费了好半天劲才挤出一丝勉强的笑意。 “呼呼呼!”元继理跑到元继明身边,做了几个扩胸动作,喜滋滋地说,“我负责的项目已经进展到一个段落,起码十几天都没我什么事。我和幼菁商量着,是不是带孩子们去他们外公家的温泉别墅住段时间……” “天哪!”元继明突然惊呼出声,脸色刹那变得惨白。他突然想起,元继理的妻子贝幼菁出身的贝家那也是水晶大区的著名家族,家族产业中最重要的一项就是矿产。闻听白选手里有“晶”,贝家一定会派人去血玉监狱。不管机会有多么渺茫,碰碰运气总没错。 想起贝家人看见白选之后惊诧的表情以及此后将发生的种种事端,元继明再也没有心情和元继理瞎扯。他拔腿就走,只扔下一句“我有急事找父亲。”口袋里的手机震天介响,他听提示音就知道是父亲的来电,干脆飞奔。 元继理扒了扒乱糟糟的头发,嘀咕:“大哥怎么了?好像火烧了眉毛。”他摇摇头,继续自己的慢跑。 晃悠了几分钟,却见妻子急冲冲跑来,元继理加快步伐迎上去,着急地嚷嚷:“慢点慢点,我说老婆,你心脏不好,别跑别跑啊!” 贝幼菁被丈夫抱了个满怀,气喘吁吁地说:“刚才爸爸打电话过来,说怎么没在血玉监狱见着咱们家的人,让我赶紧问个清楚。我给父亲打电话,不管书房、卧室还是手机都不通。给大哥打,又说占线。” 元继理给妻子擦了擦冷汗,埋怨道:“你自己跑来做什么?让慧初或者随便找个仆人去传信就好了。来来,你坐下休息,我去找老头子。刚才大哥从这儿经过,好似电话是响了。” “爸爸交待最好不要让太多人知道血玉监狱的事情,慧初应该去了启森那里,我只好自己过来。家里的事咱们很多都不清楚轻重,听爸爸的语气,可能是件很重要的事情,千万别耽误了。”贝幼菁感觉心脏跳得格外厉害,就势坐在道旁长椅上歇脚。 “你不要坐久了,外面凉,小心别感冒!”元继理交待了一番这才往父亲元承智的书房跑。他虽然不管家里的事,但刚才大哥神色突变,此时妻子的转述也有种凝重的味道,他当然要上心。 莫不是与前段时间国士老先生受重伤有关?元继理胡思乱想着飞奔,惹得正在工作的仆人们讶异侧目。不一时来到元承智的书房慈心楼外面,他很意外地发现,家族供奉的异能高手居老爷子也从另一个方向快步赶来。 元继理刚想打招呼,不妨居东篱抢先开了口:“继理呀,难得啊难得。你这个大忙人,老头子可有好几个月都没看见你了!” 说着话,居东篱尚疾步如飞,尺许长的雪白胡须在前心飘扬,但他的脸颊却红润得像幼龄孩童。所谓鹤发童颜就是他这模样儿。 元继理早就停住脚步,恭敬地等着居东篱过来。他笑着说:“居伯伯,您说话的声音还是这么洪亮,我耳朵里都在嗡嗡作响。” 居东篱声若洪钟,是天生的大嗓门,所以元继理也没想太多。慈心楼的大门忽然打开,元继明探出头来,对元继理笑了笑,问道:“继理你可是有事找父亲?” 诶?大哥这话可有点不对劲,没事就不能来啊?元继理是个直肠子,科学界著名的炮筒。他还是毛头小子时就敢质疑科学界前辈的研究成果,并且将这个好习惯一直保持到了现在。 因此,他想也没想就说:“大哥,听听你说的什么话?没事我就不能找老头子?让开让开,我都好久没进老头子的书房了。”他不由分说扒拉开元继明,笑嘻嘻地闯进去。 随后跟来的居东篱和元继明对视,苦笑着摇了摇头。居东篱压低声音说:“想办法让继理离开。” 元继明点点头,掏出手机给元启森打了个电话。不多时,元继理果然急三火四地跑出来,连连向元继明和居东篱摆手:“刚接到电话,启森有点不舒服,我去看看。大哥你不用过来,慧初说只是服药过后的小小不适,不是什么大问题。” 目送这个中年愣头青跑远,元继明舒了口气,请居东篱进了书房。把门紧紧关上,元继明又调来几名护卫在附近看守。 居东篱进房时,元承智正紧皱着双眉坐在办公桌后。书房中光线不佳,元承智的脸颊泰半还隐在昏暗中,让他的神情显得更阴郁。见元继明和居东篱进来,元承智拉开抽屉取出一个小盒子放在桌上。 “坐下再说。”元承智脸色虽沉,语调却不显急迫。他的稳如泰山,也让元继明的心情慢慢放松。 “周久人大管家连夜派人从血玉监狱送来,是几根头发。”元承智将盒子推向元继明,“正好继理在家。” 这话有点隐晦,但在场之人都懂。目前,能确认亲子关系的最直接有效办法,仍然是基因鉴定技术,即众所周知的DNA检测。周久人送来的头发,不言而喻会是谁的。 “花家……为什么没有在昨天第一时间通知我们白选去了血玉监狱?”元继明大为恼火地说,“周久人大管家这是什么意思?” “国士先生重伤入院,花倾城一直陪护,现在花家真正做主的就是深得国士先生信任的周久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对我们家向来都有点意见。他是花家少数几个不赞成慧初与满楼联姻的人。”元承智淡然说道,“他打来的电话说,白选很不情愿看见我们。那小姑娘对元家印象很糟糕,她已经知道启森的病早就得到了治疗。” “老周的意思,他告诉我们这事还冒了风险?这老东西!当年的事情,谁对谁错说不清。他之所以对元家不满,与我老头子也有点原因。”居东篱苦笑着说,“他向来自视甚高,却三番两次在我手下吃亏,不高兴是肯定的。” “东篱兄,你错了。周久人不满的人是我。”元承智缓缓摇头,又道,“这些话现在不提,先说说白选手里那块‘晶’,我们该怎么夺到手。”元家太需要“晶”了!绝不能放弃! “父亲,这盒子里当真是白选的头发?”元继明紧锁眉头,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扣着椅子扶手,“如果白选真是那个孩子,我们家也许能在‘晶’的争夺中占据上风,这点只怕很多人都不愿意看到。” “无所谓真假,那孩子必须姓元!”元承智微微阖上眼睛,喃喃道,“此一时,彼一时。谁让她与启森长得那么像!她又是个女孩儿。无论她是不是十七年前被抛弃的婴儿,现在她都必须姓元!” “但是这件事若是捅出去……”元继明心中一阵刺痛,我可怜的慧慧该怎么办? “继明!”元承智低声说道,“元家如今面临的局面你不会不知道吧?我们对‘晶’志在必得!再说,慧初的真正身份也不一定要揭露出来,到时候只说当年是三胞胎就行了。也没有必要承认这孩子是被抛弃的,大可以用别的借口。就算难免被猜疑,现在也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有什么诘难问责,我会去面对。”元承智平静地说,“当初那个决定也是我做下的,我会承担起所有责任。”这是他身为家主的义务。 “前段时间,我的调查也有了些结果。”居东篱一说话,雪白的眉毛和胡须就簌簌乱颤,“想确认小丫头的真正身份,就要从第一个发现她的人着手,但是那个名叫阿罗的女人十六年前就死了。她的遗物,包括工作日志之类的东西都被她儿子从慈心孤儿院带走。现在她儿子在鸢尾花武校就职,我想去找找路易老家伙,希望能知道内情。” “这些事,东篱兄你转交给别人去做,现在还烦请东篱兄去血玉监狱走一趟。只有你亲自前往,才能压住周久人。”元承智叹息道,“启森被连续两次的失败打击得不轻,他没想到白选居然会放弃蒋家,转而去了血玉监狱。虽然他要求亲自去见白选,但我没有答应。那件事……现在也还瞒着他。” “我估计小丫头并不知道沈三多的儿子在蒋家,否则她不应该去血玉监狱!这里面一定有蹊跷!”居东篱站起身,“我这次会把沈三多的儿子一并带去,应该暂时能稳住那个狡猾的小丫头。只要鉴定结果拿出来,局势就会对我们有利!” “事不宜迟,我这就去拔继理的头发。希望日后他不会太生气。”元继明有些发愁。元继理的脾气他是知道的,到时候肯定会把自己骂得体无完肤,在气头上,只怕连父亲都得被他乱喷。 “继理那里有我,你们忙去吧!我给几个老朋友打打电话。”元承智挥了挥手,沉声吩咐。 居东篱和元继明出了书房,分头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