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后宫风云（二）
卫婉儿鼻子一酸，自从小舅舅没了，外公的精神就没有以前好了，新伤旧伤加在一起，这才积劳成疾，身体每况愈下。若是小舅舅还活着，就算外公手臂断了，身上有伤，也会非常有精神。 “外公，您别担心母后，父皇和母后同意我来这里住几天，好好陪着您。”卫婉轻声说道，母后不能出宫，所以她想替母亲尽孝。有这个外公在，整个大卫朝就没人敢欺负她，可是这样的日子不多了。 三个御医把好脉，交换了意见，只能叹息一声，开了药，说了一些安慰的话，身体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除非要仙丹，否则真的不能保住命了。好在魏老将军和皇后都很和善并没有因为没有医治好，就迁怒太医。 魏老妇人听了，压抑心里的恐惧，老头子已经倒下了，她不能再倒下，否则魏家真的要乱套了。 “外婆，外公吉人自有天相，您不要担心。”等给魏老将军喂了药，卫婉儿便扶着外婆回屋休息。 “那也只能这样了。”老将军喝了一碗安神汤，便沉沉睡去，哀大莫于心死，一辈子忠心为国，没成想晚年如此凄凉。 三个御医留在魏府，马明海是个内侍，还要回宫复命。卫婉儿想到刚才看到马明海吃惊的样子，心里不明白怎么回事儿，趁着现在去送马明海，一定要问个清楚。 “马公公，你是第一次见到外公吗？”卫婉儿轻声问道，语气柔柔的。 马明海一愣，不知道这个长公主这么问是什么意思，但以前他只是个小太监，的确没有机会见到魏老将军，更别说以前魏老将军一直镇守西边，就算回到天京了，因为伤势，没有上朝，闭门谢客，相见一面，也难啊！ “是，奴才第一次见魏老将军。”马明海想不明白，就直接回答了，想看看长公主到底打什么主意。事关重大，他不能对任何人说，师傅说了，有什么事情，一定要跟他说。都说姜是老的辣，他还年轻，经验不足，看不到事情的本质，所以这次他还是等师傅分析之后，再做下一步决定。 卫婉儿点头，第一次见面，那就更可疑了，笑道：“可是我刚才看到你在看到外公的时候，非常惊奇，能否告知是何原因啊？”冰雪聪明的长公主对人的表情非常细心地留意，很好奇马明海的表情，绝对不像他表面说的那样。 马明海心里咯噔一下，略微思考一下，想了想，决定暂时不多嘴，师傅说了，多嘴的内侍都是活不长了，这才是不完整男人在后宫生活的生存方式。 “之前听说过镇西将军赫赫威名，今日见了，非常震撼，故而才会有如此失礼之处，还请长公主责罚。”马明海连忙请罪，按照长公主的行事规则，想必不会为难他的。 卫婉儿失神，想了想，是啊，外公以前身材魁梧，现在身体瘦弱，卧病在床，再也不是那个威名赫赫，让敌人威风丧胆的镇西将军了。 “没什么，我外公的身体的确每况愈下了。马公公出来时间不短了，本公主就不留马公公了。”卫婉儿轻声说道，不再追问下去。 且说马明海回去之后，心里有了这个疑问，拿不定主意，决定今天晚上赵师傅说说，请他老人家给拿个主意。 李公公斜靠在大迎枕上，喝着茶，哼着小曲儿，听说他那个笨徒弟过来请安，十分意外，这可不是固定的请安时候啊，一定是那小子遇到棘手的事情了。这个徒弟资质是差了点，好在听话，而且有愿意学。 “这个时间，你不是在当值吗？怎么会有空过来？”李公公诧异问道，这个小马不错，要不然也不会提拔他。 小马连忙上前，接过另一个小公公的美人锤，给师傅悄悄腿，说道：“你先出去吧。”等人走了，屋里只剩下师徒二人，“师傅，我今天遇到点事情，想过来请教师傅。” 李公公一愣，连忙问道：“你今天去了魏老将军府，看到了什么？” 马明海想了想，说道：“师傅，我今天去魏老将军府，吓了一跳，魏老将军和我上次出宫办差见到的人长得非常像。应该说那个小伙子和老将军长得很像。” “哗啦！”李公公手里的茶杯掉在了地上，“你在哪看到的？那个小伙子是什么来头？” 马明海见师傅失态，连忙回答说道：“就是青山县清泉村的林海未来女婿，我还找人打听了一下，说是外乡人落难到此，失忆了。” “你这话可有跟其他人说过？”李公公连忙站起来，顶顶地看着马明海。 马明海见师傅如此郑重，回答说道：“我谁都没说，您老说过多嘴的人活不长，就算长公主问我，我只是说看到老将军的变化很大，没敢说真话。” 李公公来回在地上走了几回，脑子里权衡利弊，如何从这件事情上得到最好的结果。不管是不是皇后娘娘的弟弟，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和魏少将军的人能不能发挥应有的作用？ 见师傅不说话，马明海也不敢吭声，等着师傅思考结束，再好好说说。 好一会儿，李公公停了下来，说道：“你秘密派人再去调查那人到底是什么来路？” 马明海连忙说道：“是，师傅，我这就去安排。” “等等，这事情事关重大，不能交给其他人。对了，去年是不是青山县出了旱灾？”李公公问道，不同意让其他人去办这件事情。 马明海点头说道：“是的，师傅，那里去年招灾，所有的西瓜都被旱死了，所以去年夏天天京的西瓜少了很多。至于玉米和红薯也没有收获，不过这两种粮食作物在其他地方种的非常好，产量很高。” “那好，明日我在旁敲侧击一下，让陛下对清泉村的大善之家多点嘉奖，安抚人心。这个差事到时我交给你，你自己去亲自调查，势必要调查清楚，不能有半点泄露。”李公公沉声说道，“这事情关系太大，你没有跟别人说，是对的，等你查明那人身份之后，我们再从长计议。” 马明海听了，恭敬说道：“是，师傅。” 果真翌日李公公在皇上面前说了清泉村的事情，为了安抚人心，也为了祈求一个好的年景，就让李公公派人过去，嘉奖林海，鼓励更多的人回乡。 马明海到了清泉村，给了皇帝的封赏，更是对清泉寺给了嘉奖。可在他偷偷调查小卫的时候，发现小卫不在家，但却有了三个孩子。 马明海还亲自去看望了林漱玉，同时看了那三个孩子，当看到女婴儿的时候，顿时愣住了，这......这和长公主小时候长得也太像了吧？ 这个女娃虽然只是几个月，但眼睛，鼻子和嘴巴，和卫婉儿太像了。加之马明海调查了很多，比如这小卫是来到村里就失忆了，而且他身上有很多伤疤，可见之前受到过非常重的伤。 最为关键的是，小卫出现的时间和魏少将军失踪的时间差不多，有了这几样，马明海有六成的把握觉得小卫就是魏少将军。 想到这，马明海便快马加鞭赶回天京。 李公公听了，更加诧异了，说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是真的，师傅，我亲自去调查的，那小丫头和晋阳公主长得太像了。师傅，我们现在该怎么做？”马明海知道师傅有大动作，便小声问道。 李公公想了想，反问道：“你觉得我们怎么做可以得到做大的好处？” 马明海挠挠头，说道：“师傅，徒儿有些浅见，若有不妥，还请师傅指点。现在皇后虽然势弱，但毕竟占据后宫主位多年，深得皇上信任，就算魏老将军去了，只要有魏少将军在，魏家就倒不了，皇后就倒不了。我们若是把消息给皇后说了，不管是不是，皇后都承了我们的情。” “那华贵妃那里呢？你就不怕华贵妃知道了，万一皇后倒了，你也没有好下场？”李公公反问道，看向马明海的表情，略有深意。 马明海苦笑，说道：“师傅，就算皇后倒了，华贵妃上位，我们难道就有好下场了？那华贵妃身边的王九，实实在在的小人，之前华贵妃还不是贵妃的时候，还能给我们一个好脸色，可现在有了一子一女，早就不把我们这些人放在眼里 李公公点头，说道：“是啊，这华贵妃的确不是一个好主子，比不得皇后娘娘宽厚。”再者，他当年还入宫的时候，一路乞讨到了天京，想谋个生路，可因为初来乍到，冲撞了贵人，还是魏老将军出面，他和一群乞丐才保住了命。机缘巧合进了宫里，才知道那人是魏老将军，他欠了魏老将军的人情。 “那师傅，我们现在告诉皇后？”马明海问道。 李公公想了想，说道：“不用直接跟皇后说，只要在晋阳公主面前露点口风，就行。至于怎么说，你自己斟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