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0章 人面兽心
我看着老头离去的方向,一阵发愣,如果不是他给的那个布包还带着些许体温,我还真以为大白天见鬼了呢。.。 “唉……”海夜灵忽然幽幽的叹了口气。 我问:“怎么了?” 她把那朵向日葵在手里转来转去,说:“你的确是个‘混’蛋,不过不算‘混’蛋到家。” 我又一愣,“啥意思?” “我记得你以前很怕蛇虫鼠蚁那些东西的,你肯学蛊母手册,是为了朱倩。” 我默然。 海夜灵忽然转身就走,边走边说:“谢安,我希望朱倩的事只是一个特例,是你出狱后不理智的情况下做出来的错事,我不希望再有第二个朱倩,否则我绝不会原谅你。” 看着她虽然穿了棉衣却依然窈窕的背影,我忽然有种异样、微妙的感觉,就好像是被一根羽‘毛’,在心尖上轻轻扫过一样。 下午,回到袁家,还没到‘门’口,就见一个男人踉踉跄跄的走进大‘门’。 我认出那人是范无心,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这才刚过中午,这家伙好像就已经喝醉了。 二十啷当岁正是大好的时光,他怎么就成了酒鬼了? 傍晚的时候老白给我打了个电话,说袁向仁临时决定去临市的工厂,他和蓝兰跟着去了,要明天才能回来。 我让他小心谨慎,毕竟答应了袁向毅,万一袁向仁出了岔子,可实在无颜面对他。 袁向仁出‘门’,张宁和方磊自然也跟了去,晚饭就只有我、海夜灵、兰‘花’和袁子‘潮’、袁子襄两兄妹。 直到这会儿,我才知道,兰‘花’接替了我的职位,成了海夜灵的‘私’人助理。 说这件事的时候,海夜灵再次充满怨念的瞪了我一眼,把一只手伸到桌子底下,狠狠的在我‘腿’上掐了一把。 因为那晚凤凰山上的事,袁子襄起初对我很畏惧,接触下来,估计是见我还算随和,话也就渐渐多了起来。 袁子‘潮’也像是换了个人一样,说话变得很得体,还不住的向我们三人劝酒。 我只是礼貌‘性’的应酬,心里对他可没多大改观。 经验告诉我,越是这种变脸跟翻书一样的人,越是一肚子的坏水。 他向兰‘花’敬酒的时候,兰‘花’起先有点受宠若惊,端起酒杯凑到嘴边,脸‘色’稍许变了变,眼睛向我和海夜灵这边转了转,然后才用一只手挡着酒杯,很淑‘女’的把酒喝了。 我以为她这种反应只是因为现在的身份是海夜灵的助理,所以用目光向她请示,也没多想。 袁子襄好奇的问了我一些关于鬼的问题,我敷衍着回答了几个,感觉头有点沉,有点昏昏‘欲’睡,就说喝多了,想去睡觉。 海夜灵和兰‘花’同时起身离席。 回到房间,我本来想看看‘花’鸟市场那个怪老头给我的‘报答’是什么,可是上下眼皮直打架,竟连衣服也没脱,就那么歪在‘床’上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忽然被一阵深深的寒意冻醒了。 睁开眼,屋里的灯还亮着,我直‘挺’‘挺’的躺着,看着天‘花’板,感觉头疼的厉害,虽然醒了,却浑身酸软,动都动不了,连手脚都像不是自己的一样。 我开始觉得不对劲,这种感觉,怎么像是被下了‘药’一样? 想到袁子‘潮’态度的转变,以及晚饭时频频敬酒的情形,我的心猛地一下沉到了底。 挣扎着想坐起来,却发现浑身力气像是被‘抽’干了,根本做不到。 燃灯铜铃并没有响,但是我却强烈的感觉到海夜灵可能面临的危险。 我心急如焚,狠狠咬了一下舌尖,剧痛却并没能够令身体苏醒过来。 但是,在疼痛的牵引下,力气还是多少恢复了些。 咬紧牙关,用尽全力翻了个身,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我想喊,可是连发出声音的力气都没有。 我在心里大骂,卑鄙无耻的狗东西,这‘药’也太霸道了。 隐约听到隔壁房间传来轻微的响动,我急红了眼。 不经意间,目光落在衣柜上,忙咬着牙,手脚并用的爬了过去。 衣柜里有我的包,包里的青铜面具,似乎是我现在唯一的指望了。 艰难的爬到衣柜边,打开柜‘门’,翻出面具罩在脸上。 随着冰冷的面具和皮肤的贴合,似乎带来了一种和以往不同的力量——愤怒如狂的力量。 我一跃而起,踹开房‘门’冲了出去。 刚一出‘门’,就听到了男人的喝骂声,和踢打东西发出的声音。 整个前院黑漆漆的,只有海夜灵的房间亮着灯,我冲到‘门’口,‘门’敞着,看见屋里的情形,我肺都快气炸了。 海夜灵两眼紧闭躺在‘床’上,一条‘腿’耷在‘床’外,浑身只有衬衣衬‘裤’,衬衣的一边还被撩了起来,半截白‘花’‘花’的小腹‘露’在外面。 房间里弥漫着浓重的酒气,一个青年抱着头蜷缩在地上,另一个男人正在大声喝骂着,没头没脑的往他身上踹。 地上的青年是酒鬼范无心,骂人和打人的,正是袁公子、袁子‘潮’! 听见动静,袁子‘潮’停下了动作,抬起头,错愕的看向我,“你是什么人?” 看着他敞‘露’的怀,我哪还想不明白他做了什么。 狂怒飙升,我一步一步走了进去,走到他面前。 袁子‘潮’似乎感受到了危险的临近,退后一步,扯着嗓子大叫起来:“来人!快来人……” 没等他喊完,我便抬手捏住了他的下颚。 袁子‘潮’像是会几下功夫,挥拳向我打来的同时,抬脚踹向我的膝盖。 我一把攥住他的拳头,同时右‘腿’向前一挪,抬起膝盖狠狠的在他‘裤’裆里顶了一下。 他被我捏着下颚,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惨呼。 我盛怒之下,根本不给他蜷缩起身子的机会,硬是捏着他,把他按的仰躺在书桌上。 “无耻!”我从牙缝里迸道。 “是你……谢安……”袁子‘潮’认出了我的声音,惊恐的斜眼向‘床’上看了一眼,从喉咙里挤出声音,“不……不是我,是姓范的……我是来救人的……” “那我得好好谢谢你咯。” “别……你别‘乱’来,这里是……袁家!” 我点点头,随手抓起桌上的一个香水瓶子,盯着他道:“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以前是干什么的?可惜你这红嘴白牙,干的却不是人干的事!” 颇具分量的玻璃香水瓶一下下砸落,砸在袁子‘潮’半张着的嘴上。 他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声闷哼、一声声惨叫。 我丢掉香水瓶,把手伸进他血糊糊的嘴里,轻易就将几颗还和颚骨连接的牙齿拔了出来,其余被敲掉的便不去管。 袁子‘潮’已经疼的晕了过去。 我是真想‘弄’死这个‘混’账东西,但我还保留了两分理智。 我把他像死狗一样的丢在角落,过去摇了摇海夜灵,“总,总,你醒醒。” 海夜灵只在沉睡中“嗯”了一声,没有醒来。 我更加气得不行,如果没有青铜面具勾引出僵尸之力,我都不能有所行动,更别说海夜灵这样的纤纤‘女’流了。 我替她穿好衣服,心想袁子‘潮’做出这种事,也就怪不得老子违背协议了。 我正想抱起海夜灵离开,忽然就听身后传来一个含‘混’不清的声音,“小心!” 与此同时,后背传来一阵刺痛。 我猛地转过头,就见满脸是血的袁子‘潮’,手里攥着一把不知道从哪里找出的水果刀,狰狞的瞪着我。 “很好。”我哑着嗓子说了一句,不等他再次把刀刺来,抬起‘腿’,狠狠一脚踢在他‘裤’裆里。 我似乎听到了“吧滋”一下蛋碎的声音。 这一次,袁子‘潮’两眼一翻,彻底昏死过去。 我单手抱着海夜灵,看了看刚才向我发出警示的范无心。 他仍然像虾米一样抱着头蜷缩在地上,口鼻中都是血,眼睛却不像是醉鬼那样涣散,而是分外的明亮。 亮的像是夜空中的星星,只不过闪亮中却带着nongnong的悲哀。 我向他伸出手,想把他拉起来。 他却摇摇头,呆呆的凝视着角落,不肯再做出回应。 我不知道他经历过什么,才会变得如此颓废、哀伤、绝望…… “谢了兄弟。”我叹了口气,胡‘乱’收拾了海夜灵的东西。 出了房间,院子里依然漆黑,可是我能感觉到,那些没有亮灯的房间里,窗帘的角落,有着一双双眼睛在往这边窥视。 “前院,下人……” 我终于知道下人为什么叫做下人了。 刚才袁子‘潮’打人时发出那么大动静,‘门’开着,轻易就能看见里面发生了什么。 但是所有房间的灯都关着。 他们不可能不知道这间房住的是什么人,却都麻木的听而不闻、视而不见…… 来到蓝兰和兰‘花’的房间,兰‘花’还在拥被沉睡,同样叫不醒。 我实在不愿在袁家多待,就想替她穿上衣服,带她离开。 哪知道掀开被子,却发现她一丝不挂。 这‘女’人……居然‘裸’…睡…… 替她穿上衣服,我一个肩膀背一个,拖拉着行李,向逃难一样往外走。 路过我和老白房间‘门’口的时候,我忽然想起一件事。 我是被冷醒的。 房间里暖气充足,我还穿着衣服,怎么会感觉到冷呢? 我下意识的往屋里看了一眼,就见屋子的一个角落里,一个穿着白‘色’碎‘花’裙子的‘女’鬼,面朝墙角,背对着‘门’口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