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青石街来人
上了楼,自然先把千火玫瑰图拿出来仔细观摩。.。 看了又看,越发觉得这画奇怪的很。 众所周知,‘花’儿不像人,同一个品种,相同的颜‘色’,除了骨朵大小,盛放起来,样子都是差不多的,单凭‘rou’眼判断,很难分得清两朵‘花’有什么区别。 但是,画里的‘花’不同。 我是真数了,画中的玫瑰,不是一千朵,而是一千零一朵。 这一千零一朵玫瑰,或含苞待放,或正值盛开,或邻近凋零,虽同是玫瑰,却没有一朵是重样的。奇的是,每一朵‘花’,都给人一种独树一帜的特殊感。这么说吧,仔细看过画以后,下次无论在任何地方见到任意一朵,都会立时认出来。 打个不恰当的比方,画中的‘花’就像人一样,每一朵都有着与众不同的鲜明气质。 正因为如此特别,这使得画的欣赏价值很高,就连我这种对艺术一窍不通的人都有些沉‘迷’。 最后是海夜灵把画收了起来,说我最近太忙,不应该再多思多想,否则会钻牛角尖,让我快去睡觉。 我假装深思熟虑了一阵,说这阵子我的确太累了,需要放松一下。探秘猎奇是绝好的醒脑方法,所以我决定今晚在吸血鬼宿命旁睡,一定要‘弄’清梦入鬼境是什么道理。 海夜灵撇撇嘴,一言不发,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徐含笑则一点都不知道含蓄,直指着我鼻子说:“你就是想去偷看蓝兰她俩!” 徐小三啊徐小三,不是我说你,不务正业就罢了,聪明不往正道上用,可就是你不对了。 …… 中间人死了。 这是那晚螳螂和叶师爷被我派出后第二晚带回来的消息。 中间人,也叫杀手代理人,是一个很神秘、很神奇的职业。 神奇之处是,只有一个人处心积虑想杀死另一个人的时候,才能找到所谓的中间人,对于大多数普通人来说,他们只是传说。 中间人一死,安东尼伏诛,罗歪嘴以下的刀手除尽,想要找出幕后真凶,线索越来越渺茫。 到底是谁,那么处心积虑想要把海老总除之而后快? “嗡嗡嗡……” 手机震动的声音将我从思索中惊醒。 接起电话,没说几句,我就觉得头大如斗。 电话是丁浩打来的,让我无论如何去一趟丁家位于K市的祖宅,他父亲和大伯等一干人都在那里。 这时他才告诉我,其实他和丁义是亲兄弟,丁义是他的哥哥,因为大伯膝下无子,丁义从小就被过继给了大伯。丁义的‘性’格自小就乖张反叛,虽然没人说破,但丁家所有人都知道,丁义被过继过去以后,对原来的家人有着深切的怨恨。 从丁浩的叹息声中,可以猜到其中还有许多不足向外人道的情由,否则他和丁义也不会见了面形同陌路。 我没有多说什么,挂了电话就离开了办公室,按照丁浩给的地址,开了两个多钟头的车,一路来到K市乡下的丁家祖宅。 老实说,我多少有点忐忑,丁浩的老爹倒还罢了,他的大伯,也就是丁义的父亲,可是国之要员,是专管财政的。丁家这次找我,多半是因为我设计对付丁义的事。 不过,事到如今,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还是那句话,能惹就敢扛。 我正准备下车,紧闭的宅院大‘门’忽然打开了,一个身穿道袍的,道冠歪斜,续着两撇八字胡的道士模样的半大老头,手提一把桃木剑,慌慌张张走了出来。 后面跟着两个青衣小道士,抬着一口木头箱子,也都狼狈慌张的很。 随后跟出来一人,看着跑走的道士眉头紧皱,正是丁浩。 我下了车,喊道:“丁浩。” “叔!”丁浩面‘色’一喜,快步迎了上来。到了跟前,却压低了声音,“丁义死了。” “什么?”我吃了一惊,心说这下玩大了。当初诛心不诛命,就是想丁义没脸对他老子说什么,难不成这小子想不开,自杀了?要是那样,山海的麻烦可就大了。 “叔,麻烦你帮忙去看看吧,他死的太蹊跷了。”丁浩低声道。 我拱了拱腮帮子,点点头,跟着他进了大‘门’。 正院当‘门’没有想象中的灵堂,而是聚集了十多个年龄不一的男‘女’,一个个神情惊恐,正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着什么。 丁浩把我领进堂屋,屋里是几个上了年纪的人,我一眼就认出丁浩那个经常在市电视台‘露’面的老爹,还有他位高权重的大伯。 “爸,大伯,这是我朋友,谢安。”丁浩有些嗫喏。这是多数官二代在老子面前的通病,因为通常都是他们负责惹祸,老家伙替他们擦屁股,态度自然要恭谨。 “谢安?哦,就是……就是山海的那个谢安?”他老爹丁祖耀有些恍惚的问道。丁光前只是扫了我一眼,随即垂下眼帘不再看我。 “伯父您好。”我有点‘弄’不清眼前形势了。 丁祖耀挥了挥手道:“小浩,先带你朋友出去吧,这里暂时用不上他帮忙。” 我用询问的眼神看向丁浩:这是怎么回事儿? 丁浩示意我稍安勿躁,沉‘吟’了一下,说:“爸,谢安是我师父的兄弟,算是我叔。” “哦?大先生的兄弟?”丁祖耀怔了怔,这才仔细打量我。 丁浩点点头,“我叔不光功夫高深,还‘精’通‘阴’阳事,您看……是不是让他帮忙给咱看看?” 见几双老眼齐刷刷看向我,我愕然看着丁浩。 “他真的懂吗?”丁光前终于抬起了眼皮。和丁祖耀一样,老眼中满是血丝。 我只好说:“略懂一些。” 丁光前看着我不语,眼睛古井无‘波’,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个柔和的‘女’声:“丁伯伯。” 我下意识的回头看,见到来人,双方都是一愣。 头前进来的一个‘女’郎我只觉得面熟,一时没认出来,却一眼认出了她身后那个戴眼镜,夹着公文包的中年男子。 “廖秘书!” 认出廖秘书,‘女’郎的身份也想起来了,她是天津卫袁向仁的‘女’儿,袁子襄。 “这么巧,你也在这里。”廖秘书走过来,伸手和我握了握。 我指了指丁浩:“我来给朋友帮忙的。” 袁子襄看我的眼神复杂之至,我坦然面对。当初她父亲袁向仁和大哥袁子‘潮’做下那人神共愤的勾当,就算我没碰上,也还是要遭报应的。 “小廖,你们认识?”丁光前向廖秘书问道。 廖秘书一贯的深沉,扶了扶眼镜,“在津见过一面。” 袁子襄看了我一阵,回头拉了拉一个把自己裹的像粽子一样的家伙:“小静,还不叫丁伯伯!” ‘粽子’把羽绒服竖起的领子往下扒了扒,‘露’出半张清秀的脸,含糊的叫了声丁伯伯,然后瓮声瓮气的道:“姐,我是来办正事的,没闲工夫瞎耽搁。” 廖秘书明显翻了个白眼,一副无语的表情。 丁光前皱了皱眉,指着‘粽子’道:“这是老袁的闺‘女’?” 袁子襄尴尬的点点头,一把将‘粽子’的‘毛’线八角帽和大墨镜扒了下来,嗔怪的瞪了她一眼,转头道:“这是我meimei,袁静。” 我这才看清,这也是个二十多岁的‘女’郎,五官还算清秀,只是眉眼间不自觉的带着一股野‘性’。 尽管气氛一直很肃穆,丁光前还是‘露’出啼笑皆非的神情,指着‘粽子’道:“老袁说找人来给我帮忙,就是这么个小家伙?” 粽子……袁静一听这话,嘴角一撇,竖起一根大拇指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您还别‘门’缝里看人,把人看扁了,但凡我们青石街出来的,就算是一只猫,也能把您这档子事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