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fate zero
火焰依旧追逐着，从各个角度向着风间扬羽逼近，就像一群缓缓收缩着包围网的围猎者，将一道天罗地网洒向风间扬羽这头猎物。 但风间扬羽在意的显然不是它们，而是眼前的那一条条纵横交错的，并且越来越密集的黑色光带。 “绕过去，不要碰到黑色的。” 创斗者微微一顿，刚刚想抄近路从黑色光带接近银色光带的脚步硬生生地改变了方向，从一条红色的光带上绕了过去。 没有火焰的的燃烧，也就没有红色的光点从光带上漫出，空旷的脚步声，显得更加寂寥。 虽然，这种寂寥，很快就结束了。 风间扬羽望着十来米之外，横亘在自己面前的银色光带，它就像一个孤单的孩子，被所有人孤立着，没有人去触碰它，它也不去主动接触外面的世界，那些黑色的光带，就像一个巨大的牢笼，将它一层又一层地囚禁着，只露出稀疏的缺口，可以让人看到它的存在，或者……跳过去与它一同被束缚。 于是，风间扬羽，跳了起来，更确切地说，是创斗者，跳了起来。 一瞬间的凌空飞跃，就像刚才跳过火焰的十字路口。 “轰！” 巨大的冲击，熟悉的，机械落地的声音。 风间扬羽站在银色的光带上，有一种熟悉的气息，从光带上传来，仿佛自己，本来就应在这里，或者说，很久以前，自己就来到过这里。 那时一种微妙的感觉，仿佛是回到了久别的家乡，亦或者，如故友重逢。 风扬羽呆呆地站着，忽然感觉到周围的银色光带中，慢慢地，升腾起一粒粒细小的光点，银色的，就像无数美丽的萤火虫，又似夜空中，最美的星光。 然后，这星光，忽然像是受到什么指引一般，开始朝着风间扬羽的掌心，疯狂地汇聚而去，就像一枚银色的漩涡，华丽而优雅。 但，华丽的，却不仅仅只有这银色的漩涡，还有，那一直静默着的黑色光带。 终于等到了该等待的人，它们应该是这样觉得的，于是，就这样热情地拥抱了过来。 扭曲着，盘旋着，化作无数的铰链，缓慢，而又热情地朝着中间的银色光带，围拢过来，拥抱过来…… 风间扬羽呆呆地望着忽如其来的变故，连手中剧烈颤动着的命运石都来不及看一眼，然后，忽然醒悟过来一般，面朝着那延绵到远处的光带。 “跑！” 是用喊出来的，已经不仅仅是命令，更是一种，恐惧的宣泄。 “嘭！” 无形的巨大羽翼，在创斗者背后喷薄而出，疯狂地吸收着虚空中的能量，狠狠地一跺脚，看似笨重的钢铁之躯在一瞬间弹射了出去，若一道流光，转眼间就到了百米开外。 “嘎嘣！” 清脆的碎裂声，从风间扬羽背后传来。 那里，他刚刚踏足的地方，仿佛是落入绞rou机的饼干似的，银色的光带在一刹那被绞断成了数片，然后化作晶莹的银色光点，轻轻飘荡着，朝着风间扬羽涌去。 但风间扬羽根本没有闲情去看这难得的梦幻般的奇景，他只是狂奔着，随着银色光带弯曲起伏的道路，急速狂飙。 背后，拉出来一条，长长地，星空般的尾巴。 没有风声，也无需风声，眼前模糊的道路和不断后退的景物就是对创斗者速度的最好诠释。虽然不用奔跑，虽然看起来很惬意，可是风间扬羽的手中，还是沁出了细密的汗水。 银色的道路，似乎没有尽头一般，一直延续着，而那种死亡般的拥抱，也随着风间扬羽的前进，不断地扩散着。即使仅仅只是一刹那的经过，也会触发机关一般，让沿途所有的黑色光带都扭曲起来，激动起来，疯狂起来，不顾一切地收缩着，朝着中间的银色光带缠绞而去…… 背后的一切，都开始坍塌一般地自我毁灭着，就像一位欢欣鼓舞的死神，张开黑色的羽翼，热情地拥抱而来。 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 终于，当风间扬羽都已经对于后面不断坍塌的世界开始麻木的时候，前面出现了一点不一样的颜色。 是，红色。 火焰的红色。 带着，炽热的温度。 终于……结束了么？ 风间扬羽自嘲地笑了笑，没想到，绕了一大圈，还是栽在它手里了，这个一开始就蓄谋已久的刽子手。 “好吧好吧，你赢了……” “无效指令，请下达‘赢’的有效执行指令！” 机械真好啊，在这种时候还是有这样的幽默感。 风间扬羽忽然开心地笑了起来。 已经尽力了吧，应该，没有退路了吧。 既然这样，既然已经决定的结果，就让我，再任性一回吧！ 被火焰烤焦，或者被光带绞死什么的，实在是，太不帅气了。虽然有点后遗症，但既然要结束的话，看来还是得选择自己最向往的方式呢…… “准备起跳，大家伙。” 风间扬羽望着前面越来越近的火焰，轻轻地说着，仿佛在说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然后，飞翔吧！” 创斗者冰冷的脸颊上，依旧是一如既往地漠然，一如既往地，无所畏惧。 就这样，高高地，跃起，然后…… “哗！” 风间扬羽目瞪口呆感受着平稳向下滑行着的感觉，忽然回过头去，那里，原本无形的庞大羽翼已经具现化，呈现出一张薄如蝉翼的气体羽翼，电路一般的淡淡纹路在羽翼上铺展开来，时不时有电流划过，异常炫酷。 “我……”风间扬羽忽然抬头望向创斗者脑袋的方向，虽然从他的这个角度来看，脑袋什么的都看不到，只有曲壁上呈现出来的不断崩坏的银色光带。 “你会飞，怎么不早说？！” “因为你没问啊……” 异常人性化的回答。 “星的程序里面，也有见到飞行技能啊……”风间扬羽忽然想起了自己看过的那串0和1组成的数字流。 “那是被苏小糖那熊孩子删掉了……据说是为了增加什么食材寻找功能，当初星还找我哭诉了半天呢……” 创斗者也感觉到很为难的样子。 “……” 风间扬羽又想起了那块被兽人揍得凹凸不平的铁疙瘩，开始有点同情起她来了。可是马上，他开始同情起自己来了。 “警报！警报！发现不明空间波动！” 忽然出现的警报声，伴随着曲壁上红了一大片的感叹号区域，让风间扬羽有些措不及防。 “快……” 风间扬羽张大着嘴巴，只蹦出了一个字，因为，剩下的，他觉得已经没必要了。 光线，被慢慢吞噬着，就像一只缓缓闭上的眼睛。 然后，陷入一片黑暗。 ———— “啊，终于来了，真是慢死了！” 有声音，在风间扬羽还没有恢复视觉的时候就钻了进来。 风间扬羽望着把脸贴在创斗者装甲上朝里面瞪着的阿特洛波斯，眨了眨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是，守护者大人么？” 熟悉的温婉的声音从一侧传来。 风间扬羽侧过头，朝着一脸关切的芊芊和潘酱笑了笑，张张嘴，忽然意识到自己还在创斗者里面。 “解除装甲模式！” 一阵金属折叠引起的“咔咔”中，风间扬羽缓缓地落到了地面上。 “芊芊！潘酱！你们怎么在这里？” “因为感应到你长时间离开了光带，所以判断应该是掉下去了，就把你通过次元气泡传送过来了啊。” 青春靓丽的拉克西丝忽然出现在风间扬羽面前，一副元气满满的样子。 “呃……” 从某种程度上而言，确实算是掉下来了吧…… 但是，目标还是完成了吧，风间扬羽握了握手中紧攥着的命运石。 “这个命运石……” 风间扬羽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伸了出去，摊开来。 十一种绚烂到极致的光芒在每一个触角上面跳跃着，闪耀着，就像一个个精灵，灵动而美丽……画面，不是应该是这样的么？ 可是，可是可是可是，这毫无光泽的半透明海胆状水晶是怎么回事？！竟然比一开始拿到的还要略逊一筹，至少，一开始的命运石中间部分还是有缤纷的炫光的吧，而现在，竟然什么都没有了！ 就像，失去了原本应该闪耀的灵魂……已经，死了？ “哦？是zero。” “哇！是zero呢！” “咦？！竟然是zero！” 三个少女，又开始了她们不同的表达。 “呃……zero？”风间扬羽细细品味着这词，“是不是……很逊的那种……” “嘛，不好说……” “很酷呢！” “超逊！” “……” 虽然还是三句话，但竟然意外地，不是同一种意思，应该说，竟然意外地相互矛盾的…… “麻烦可以说清楚点么……” 风间扬羽现在很像找瓶液氮来冷静下，自己拼死拼活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七进七出历经九死一生收集齐的11种颜色就这样没了？难道还是刚才跳下来的时候判定游戏失败所以成就清零？！就算是死亡游戏也不是这样玩的吧…… 望着风间扬羽一张欲哭无泪的苦瓜脸，拉克西丝忽然蹦跶到他面前，嘻嘻笑着，打量了他半天，然后，一脸认真地道。 “要是，你愿意抱抱我们的话，就告诉你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