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诬陷
薛mama思量间，玉瑶已经走到了房门口。//无弹窗更新快//^/非常文学/^ 她的身后跟着两个粗壮的婆。薛mama心中暗暗叫苦。她的手中拿着已经剪坏的锦缎，身旁的桌上是锋利的剪刀，库房仅有的两把钥匙，一把在薛氏那边，一把在她手中。她就算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李mama难掩脸上的得意与兴奋。她与薛mama斗了几年，永远都是手下败将，今日她终于一朝翻身。她只与玉瑶和锦绣接触过。之前她曾怀疑薛mama不可能自投罗网，但此刻，她看玉瑶的眼神已经不同。当然，她更敬畏的是云居雁。 玉瑶心中明白，拿住薛mama不过是一个开端。现在并不是高兴的时候，之后应对薛氏才是关键。她对着薛mama一声娇斥：“你居然蓄意剪坏大奶奶的锦缎。你们还不把她绑去凝香院！” 薛mama没有出声，更没有挣扎。她任由两个婆押着，往凝香院而去。真相从来不重要。既然那是御赐锦缎，她唯一的希望只剩保住自己的命，至少她的儿们能活着。 李mama在薛mama被押出房门的那刻，一把夺过了库房的钥匙。锁上房门后，她把钥匙紧紧系在了腰间。玉瑶瞥了一眼她的迫不及待，没有多言，只是催促她快些跟上。 凝香院内，云居雁虽一早就在等着，但还是让薛mama在廊下站了小半个时辰，才唤她们入了西次间。自妁桃死后，她就一直睡在这边。 薛mama的手已经被绑上。她知道薛氏不会救她，她没有与云居雁谈判的筹码，只能屈膝跪在地上。 云居雁看了一眼低头跪在地上的妇人。她知道因为之前的种种，薛mama已经对薛氏绝望了，但她没料到她居然连一句辩驳或者求情的话都没有。“大半夜的，到底怎么回事？”她问玉瑶。 “回大奶奶，奴婢奉了您的命令去找马大夫，沿途看到李mama鬼鬼祟祟跟着薛mama。奴婢觉得奇怪就找了两个嬷嬷陪着奴婢，想跟过去看看怎么回事，结果······”玉瑶瞥了一眼薛mama。 “你为什么跟着薛mama？”云居雁问李mama。 李mama答道：“今天下工的时候，奴婢觉得薛mama神色有异锁上库门的时候，两只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大奶奶的锦缎。.奴婢怕她蓄意破坏，所以很是担心，只能一直留心着针线房。结果居然真的让奴婢看到她偷偷潜回去，剪坏了大奶奶的料。她剪坏锦缎的时候，表情狰狞，好似好似······锦缎就是大奶奶一般。”她抬头看了一眼云居雁，又急忙低下头。 薛mama猛地抬头，瞪了一眼李mama，续而又无力地低头。因为沈沧的关系，她自认与李mama婆媳斗归斗，但从没有意图置她们于死地，此刻她这么说，分明是要她的命。她恨不得与她同归于尽可转念间，她又想到，即便李mama没有这么说云居雁也不可能放过她。她的双手颓然地垂落于地，但脊背还是挺得直直的。 帮着玉瑶把薛mama绑来凝香院的两个婆婆平日没有少得赏银，又隶属外院，受着马管事管辖。她们连连点头，绘声绘色言之灼灼地描述薛mama是如何拿着剪坏的锦缎，有一个甚至说，虽然没看到她动剪刀，但亲眼看到她把剪刀放在一旁。 云居雁听着，面上没有任何表示，只是让玉瑶领着李mama和两个婆去外面侯着随后问薛mama：“你有什么话想说？” “奴婢无话可说。” “你就这么看着你的丈夫、孩受你连累？” 听到这话，薛mama眼中晃过一丝希望，屏息等着云居雁的下文。~在她心中，程亮被薛氏打得只剩半条命，她还有两个孩，她不能让全家陪葬。可另一方面她是薛氏的陪房，她若背叛薛氏，同样是死路一条。她眼中的希望又瞬间隐去了，再次无力地垂下头。她怨，但她能怨的仅仅是云居雁选了针线房，她首当其冲成为牺牲品。 “如果我说，我能消了你们的奴籍，送你们离京呢？” “大奶奶的意思是？”薛mama顾不得规矩，眼睛直愣愣地盯着云居雁。既然薛氏早已不待见她了，离开京城或许才是他们最好的出路。 “丑话说在前面，我只能送你们到城门口。” 薛mama已然明白了，她小心翼翼地问：“大奶奶的意思，是让奴婢指证夫人？”她的心下有些犹豫。薛氏的狠辣她是知道的。一旦她说了是薛氏指使她剪坏御赐的锦缎，薛氏绝不会放过她及她的家人。 “再过一会儿玉衡院就该有人过来了。你可要快些决定。出了城你们还有一线希望不然今晚就是你的死期。想必你也听说了，有一个小丫鬟正在我的东跨院。为了她，我说要你死，母亲不会不同意的，毕竟锦缎的事总要有人负起这个责任。” 冬青的事薛mama虽然不清楚太多的内情，但府中人人都在说，云居雁正用她与薛氏叫板，启昌侯夫人已经入府两次了，前几天还莫名其妙－死了一个丫鬟，就连二公和三姑娘都牵扯入内了。 薛mama比谁都知道，薛氏是最不希望云居雁生下儿的。以薛氏的习惯，指使小丫鬟下堕胎药是完全有可能的。云居雁能设局让她“自投罗网”，拿住那个小丫鬟也是有可能的。此刻她心中的恨多过怨，她恨自己居然没注意到府内的异动，居然没有及早提防着。 沉默中，玉瑶在门外说：“大奶奶，玉衡院的灯火已经亮了。” 云居雁轻轻应了一声，闭上眼睛说：“我不想勉强你，刚才玉瑶她们说的话你应该都听到了。其实你怎么说对我来说并不重要，相反的，对你而言，你的选择不止关系着你，同样也关系着你的丈夫，你的儿。我可以明白地告诉你，今日我敢拿锦缎出来，就是有十万分的把握，我给你一个机会，不过是让府里的人知道，我比她宽厚，我比她仁慈。”说完，不待薛mama反应过来，扬声命玉瑶把她带出去。 玉瑶推门而入，命婆把薛mama拉起的瞬间，在她耳边轻声说：“mama，你的两个儿，与你长得真像。”她在暗示，她的儿在她们手中。 薛mama被带去凝香院不久，桂嬷嬷就在玉衡院的廊下踱步。她刚刚得知薛mama被绑去凝香院了。她这才记起傍晚的时候薛mama求见过她，她没问缘由就把她打发走了。 这个时间，沈伦和薛氏已经睡下，她不敢打扰，又怕针线房有事发生，若自己耽搁了，薛氏事后一定会追究她的责任。犹豫再三，她只能硬着头皮叫醒了值夜的丫鬟。两人又是一番嘀咕，这才去卧室敲门。 薛氏披了衣裳走出房间，见到桂嬷嬷一脸担心，急忙带着她去了一旁的书房，沉声问：“是不是针线房出了什么事？”若不是沈伦回来，她已经叫薛mama进来问话了。 桂嬷嬷心中的担忧更甚，哪里敢提薛mama曾找过她，只是说：“夫人，奴婢刚刚得知，薛mama被大奶奶的丫鬟绑去了凝香院······” “是为了什么事？”薛氏的脸阴沉得可怕。 桂嬷嬷不敢摇头。这个时间，凝香院的眼线哪敢明目张胆去云居雁的房间外偷听，能够送消息给她已属不易。 薛氏瞥了桂嬷嬷一眼，双手已经紧紧握住了拳头。她顾着沈伦，来不及布置其他，她以为云居雁的动作没有这么快。她咬着牙问：“你之前说，她要做衣裳，今日是不是送料过去了？” “是，用白绫包着，是玉瑶抱过去的……夫人，那不会是御赐的料吧……” 薛氏觉得云居雁不敢用皇家的东西开玩笑，可如果她连假怀孕，假流产都做得出来，还有什么不敢的？她一时不敢肯定，只能问桂嬷嬷：“她是从什么地方被带去凝香院的？”按理，时间这么晚了，不该有人去针线房的，除非是薛mama怕那两匹料出问题，所以折了回去…… 想到这，薛氏脸色微变，急问桂嬷嬷：“不要告诉我，她是从针线房被带过去的！” “奴婢这就去打听！” “去打听？！”薛氏抓起桌上的杯砸向桂嬷嬷，怒道：“你什么都不知道，我要你有什么用？” “奴婢该死。”桂嬷嬷吓得跪下了。薛氏很少砸东西，她的心不禁跟着颤抖，她想到了青纹在稍早之前说的话，这两年她们过得太顺，所以全都麻痹大意了。她们一直跟着夫人，但命是自己的。大奶奶动不了夫人，但她们只是奴婢…… 桂嬷嬷心乱如麻，屏息跪在地上。冬青的事还没有完结，薛mama又出了事，谁知道那位刚进门的大奶奶还有什么后招，谁知道下一个是不是她。 薛氏深吸一口，努力平复情绪。此刻的她绝不能自乱阵脚，就算这次吃了亏，以后的日还长得很，她迟早会让她永不翻身的。 “你先派人去把程亮和她两个儿接入府中，再亲自去一趟凝香院，问问是什么事。”薛氏吩咐着。 她心中明白，既然冬青的家人不见了，薛mama的家里人恐怕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