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熟悉业务
档口的事已经说好，但上一手业主还没清完货，位置还没那么快腾出来，不过也差不多了，对于妻子要做早市的事安佳一直都不是很放心，今天刚好是星期天，安佳不用上班，作为好老公的他怎么也要妻子带他去看看那个档口是怎么一个情况下放心。 毕竟现在才刚改革开放，人的意识还是很保守的，自由经济才刚起步，国家还在摸着石头过河的，指定了南方广东这个城市作为试点，也成了几年后南下务工人员的第一站，广州正在开始高速发展，而一些回城知青，因没能安排去单位而只能自谋出路的一群人，就成了最早期的所谓下海人员，其中最出名的就是九爷鸡，是从推着小车在街买起到后来在北京路开了门店，一做三十多年味道从没变过。 看安佳有点着急的样子，张苹心里很甜，虽然这个老公做事总是慢慢吞吞的，但心细在大事上从没掉过链子，也就不拿娇了，吃过午饭后，爽快的把女儿也收拾好，两夫妻带着女儿拍着拖去高第街了。 一路上两人慢悠悠的走着，安素九却被两旁熟悉又陌生的街道所吸引住，现在看到的一切对她都是很新鲜，曾经熟悉繁华的广州，在80年代初期原来还是那么的破旧。经过北京路时还没有后世的人多热闹，“等会儿我们去看一下宏运扇买多少钱？”安佳指了一下北京路的那个方向对张苹说。 “也好，这段时间天气太热了，素素都睡不好，又长痱子，唉，睡不好又不长rou。”为这事张苹也愁，宏运扇虽然贵，但一定要买，否则女儿热病了，那才是全家都不能安生了。 说着走着就到了高第街，这里跟外面还真是两个世界，来批发衣服的人，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好一派兴旺的景象。 高第街确实在广州很有名，历史也很悠久。清代科举考试，广州地区中举者以家居高第街者占多，为其赢得了“高中及第”的美誉。高第街亦出过许氏家族这样大大小小一批名人。而这里的繁盛街市可以上溯至明清时期，直到建国前，还一直是广州著名的商业中心之一。 在70年代末80年代初，最初的高第街上不仅是衣服的天下，还有小五金、毛线、皮件、电子表、计算器等等。到1980年10月1日，工商局成立，并为在高第街经营的商贩发牌照，高第街成了广州市乃至全国第一个工业品市场，从此高第街成为一个服装的海洋。当时，小摊贩每天要交1元的费用给街道，并且不用交税。1986年后的两三年，高第街迎来了它的鼎盛期。很多外地人出了广州火车站就问：去高第街怎么走？“走市场”，不买东西也要看一下，更有“到广州不去高第街，就等于没来过广州”的豪言。鼎盛期间，统领全国的服装批发市场，连香港客商都来这里订货。看到这人流不难想象以后的繁荣，安佳夫妻也被这气氛感染了，对未来充满希望。 “荣叔，生意兴隆呀！”张苹笑着对一个黑黑瘦瘦的男人打个招呼。“好，好，阿苹来啦？你们先坐。阿罗呀，阿苹她们来了。”荣叔急忙叫妻子出来，他就跑了，看来生意很好。安素九这时打量着这个窄小的铺面，里面堆满了货，还有几个从外地来拿的商人在看板。“阿苹呀，你们到风扇那吹一下呀”看到罗伯伯也在忙，张苹也不好打扰，只是张望是四周，想着自己何时才能做这到种盛况。 一通忙乎，客户下了订单就离开了，“阿苹，呢个係你老公呀？（这个是你的老公）”罗伯伯是一个嗓门很大，很爽朗的女人，当看到抱着女儿的安佳比自己的少不了多少岁，女儿小，老公老，不禁为张苹的生活担忧。 “是呀，阿佳，这位就是我妈的老乡罗阿姨，都是五华的。”张苹给丈夫介绍道。 安佳看着这位热心的罗阿姨，为难的张了一下嘴“大姐，真是很感谢你这么帮我们呀。” “行了，别客气了，当年要不是你岳母，我早就死了，我把她两个女儿当自己的女儿看的了。”罗伯伯不在乎的大手一挥，“美英，你看铺，我带他们去那儿看一下那个档口。”说完就领着安家三口人出去了。 跟着罗伯伯走到一个街中间的“车仔档”，“车仔档”都是用铁皮隔开面积不足3平米的小档口，看到这些个简陋的档口，安佳两夫妻都愣了，心都在打鼓。 跟他们不同的是女儿安素九，看到这些可兴奋了，不要小看这些简陋的档口，在最鼎盛的时光里，每个不足3平方米的车仔档都可能催生出一个小老板。以后政府为还道于民，这些“车仔档”的小老板一部分陆续迁入位于流花路的好世界服装市场和白马大厦，那些可都是成了大老板的存在的。 看到安素九不知道为什么兴奋的小脸，罗伯伯也忍不住笑的逗她“mama在这里住老板好不好呀？”哟，都问到点子上了，罗伯伯我真是爱死你了，安素九一听高兴的差点扑了过去要亲她。这可把安佳这个爸爸吓了一下，“干嘛呢？”被爸爸拍了下小屁股的安素九也知道自己太过兴奋了，做了个鬼脸，不过还是手舞足蹈的大叫着“要，要，做” “你这一个小孩懂什么呀？”张苹看女儿这样，也笑骂了起来，刚才的退意，迅即打消了。 “好了，档口就这么大了，就早上7点到10点的早市，有人订货，下好型号，你装好蛇皮袋就有人来收去发货的了，很简单的，手板眼见功夫。”罗伯伯指着介绍说，“到时候你只要挂样板就行了，收市要把档口给下一场的老板的，不能放东西在里面的。” “那些货是怎么进？”安佳这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赶忙问道。 “这些就简单了，阿苹你到时跟美英去深圳罗湖那里拿货，多去几次就熟的，谁不是这样走过来的，不要怕。”罗伯伯也是知道这个老乡的女儿一年多前还有老家种田，虽然也有来过广州，但这样要她突然面对陌生人做起生意，是有点为难她的，所以也没勉强，只是尽量帮忙打点好，让她尽快上手。 “我看这样吧，阿苹你到大姐的铺头里帮一下忙，习惯一下，罗大姐你看这样行吗？”安佳也担心妻子做不来，就问罗伯伯能否给她去试一下。 “可以，阿苹你就到我档口里帮忙，反正你荣叔去进货了，我跟美英两个也忙不过来。”罗伯伯一听就同意，有什么比自己试过更快上手呢？那就急哄哄的拉着张苹要走了。 “哎，哎，那，那。。。”这不变得太快了，张苹有点接收不良了。 “来给mama说拜拜吧！”安佳拿着女儿的小手，笑着给张苹挥手。“放心，晚上我会准备好等你回来的，好好做呀。”张苹看丈夫和女儿走得不带一片云彩，也只能跟罗伯伯去铺口实习了。 “素素，你说今晚吃什么好呢？”说到吃，安素九可就要流口水了，前辈子安素九可以是个吃货，就象所有广东人一样，穿是穿给你看的，吃才是吃自己肚子里的习惯一样，对吃安素九可是很讲究的，不过现在阶断她还是在吃米糊，看到爸爸问也是白问了。“鱼。。。？”小声的试着回答。 “素素还能吃鱼哦”安佳看着女儿的小眼神就觉得好笑。 “瓜瓜？” “。。。。。” 这对父女一问一答的敲定了晚上吃的菜，草鱼冬瓜汤，一鱼两吃，有汤喝还有鱼rou吃，安爸爸和安女儿打定的主意就拐了个弯去了附近的珠江路菜市场了。 早把之前说的去北京路的给忘记的一干二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