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道歉
“…查房的医生不是在这吗?”元思mama疑惑指了指面罩医生,解释了一句看眼前的医生是史元思的主治医生忙说道,“医生,我正要去找你呢,朱瑾小姐说元思不是感冒,而是小儿麻痹发病前期症状,我正要带元思去再检查一次。” “小儿麻痹发病前驱期症状”医生翻出元思的病历,又看了看检查结果,脸色很难看,“没有,检查结果上完全没显示。”看了看朱瑾,“她现在在医院是测试,并没有诊断资格。” 意思很明显,元思mama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办,几人僵持在门口。 “医生,为保险让他们去检查一下吧,元思的症状确实是小儿麻痹发病前驱期症状。”朱瑾上前出声道。 “不用,检查结果没有问题。”因为有检查结果,医生有恃无恐,拿着检查结果挥了挥。 “…呼…”朱瑾深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只看检查结果,完全没想过看一眼元思的医生,只觉无比荒唐,“医生,请你看一眼你的病人吧,用你的眼睛。” “说什么呢…”医生不满,还要说什么时,被口罩医生打断,“要是病人真的得了小儿麻痹症,这样的情况,你怕是得蹲蹲监狱了。” “你谁呀?”医生被激得脸色涨红,一看不认识,问完就看胸前,不想却看到了‘水蓝星总医院’几个字,“你不是我们医院的!” “我自然不是,如果我是,哪里轮得到你在这里哼哼唧唧。”口罩医生摘了口罩,嘴一咧。 “…你是重楼?!”医生惊呼,医疗界的不认识眼前这位的很少。 “知道了就快让开,还第一次遇到你这么不知变通的。”重楼弯腰一用力,拦在门口的医生被推得一个趔趄,“快去检查吧。”重楼成功将病床推出病房,在元思mama惊疑的目光中晒了晒牙齿。 “疼不疼?”等元思mama和护士推着病床走了,重楼回身龇牙咧嘴问医生。 “你说呢!”医生梗着脖子回了一声,看着朱瑾面露无奈,“重楼医生啊,连楠小姐她就是来测试的,根本没有诊断权利…” “得了,要真检查出来不对,看你怎么道歉、道谢。”重楼仗着身高一把搂着医生,将身体重量大方压了过去。 “道什么歉呀…”医生被搂得可怜兮兮的,嘴里还待逞强,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了道歉声,“对不起…楠…朱瑾小姐,对不起…” 医生满脸惊诧抬头,就看到一年轻mama正鞠躬弯腰在朱瑾面前道歉,身后站了实习生组长罗勒…竟然这时候来道歉… 朱瑾原本正看着对她眨眼的重楼,听到动静回头就看到了小囡mama。 “对不起,朱瑾小姐,小囡她从来没流过血,那时我一下子被电视里精神失常几个字吓到了,一下子被血滴刺激到,脑海一片空白,就做出了那样的反应。我不是有心的,对不起…”小囡mama一路被罗勒嘱咐,知道朱瑾改名的事,也没叫错,真诚鞠躬道歉。 病房里的家属刚要回去就发现热闹又来了,想也没想停下了,看着小囡mama道歉看得满心感慨。 “不用道歉,反正在大家眼里,病患打医生天经地义。”朱槿看着却答得漫不经心。 “朱瑾小姐,对不起,对不起,求你帮忙再看看小囡,其他的您有什么要求,您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小囡mama一楞,继续道歉继续求,楚楚可怜,闻者动容。 可朱槿站得笔直,因为没听到最想听的而无动于衷,“你快回去吧。” “朱瑾小姐…”小囡mama不敢置信抬头,还要继续说什么,却被因为不放心赶上来的秦艽打断,“去办公室说吧!”。 朱瑾跟着秦艽往办公室走去,察觉身后强烈的视线,停下脚步回头,看到了那叫重楼的医生兴味盎然的目光,陌生又熟稔。 朱瑾微微蹙眉并未停留离去,重楼看着她毫不犹豫转身离去,轻笑了一声,目光却未能从那道高挑纤细的背影收回。明明是大家都穿的医生白大褂,明明只是那么平常的走路,却不由自主吸引着人的目光,款步姗姗,绰约多姿…… 熟悉又陌生,犹如她的面容。 “…总是不由自主去看…”重楼手臂下同样目送朱瑾离去的可怜医生嘟囔了一句,看了看重楼,“重楼医生,你怎么来我们医院了?” “来见个人。”重楼微微一笑,好久没见了,听说她出事后,因为不想在法庭或者监狱的场合相见,他一直没见过她。原本听到她测试的消息,是想早点来见的,可上午有了手术安排。手术结束后却看到了她精神失常、失去记忆的消息,赶来后,她已从连楠变成了朱瑾。 她真的失忆了,连他也忘了。 重楼搂着医生,嘴里不停,目光却略带惆怅。 这一边,请小囡mama待在会客室,朱瑾跟着秦艽、罗勒进了办公室,“你这样会引起众怒的。”秦艽皱眉看着朱瑾说道,罗勒在一旁忙不迭点头,“小囡mama太可怜了。” “我知道啊。”朱槿点头,“可如果没有这个原则,会更难的,人性,实在太过可怕。”朱槿看向罗勒,“你觉得她可怜是吗?” 罗勒犹豫了一下点头。 “确实挺可怜的,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相信吗?如果我再次看了小囡,温度降了恢复健康了还好,可如果没好,或者中途再出现点什么问题,她会再次毫不犹豫的对我动手,比这次更狠,更疯狂!”朱槿微微一笑,“动过手的人,再动手太容易了。” “那…那…就这样放着不管吗?”罗勒说不出反驳的话来,他也不敢保证小囡mama不会动手…可想到小囡… “这个嘛…”朱槿意味不明一笑不再开口。 “秦医生?”罗勒向秦艽求助。 “不是说了吗?人性很可怕,你不用太cao心。”秦艽却突然笑了,拍了拍罗勒的肩膀向小囡mama走去。 朱槿看着秦艽的背影略微一挑眉,看来他是知道她说的意思了。 人性,是最可怕的。 小囡的病看不看,决定权并不在她,而在小囡爸妈。 当初,那个打得他父亲头破血流的人后来自己拿了石头自己砸自己,砸得头破血流,只求父亲再出手治疗,那些逼迫得附身于父亲身上的她身败名裂的侍女、下人的家人,后来跪在她面前磕头不止,还了她的声誉,亦只求她再出手。 他们嘴里的话更有异曲同工之妙,“对不起,求您再看看,这一次是好是坏我们都认了,再不敢怪到您头上,更不敢对您或者您身边的人动手。” 不管她还是父亲,都是量力而行,尽全力治疗,可大夫不是神仙,不是尽全力就能治好,所以只要有怨气有怨恨的家属、病人,在父亲付出失去妻子、她付出失去母亲的代价后,再不敢接手治疗。 他们可以承受那些怨恨,可身边的亲人朋友承受不了。 所以,他们朱家有了看病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