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箭道切磋
“哟，家里有贵客呀，是不是不方便啊老师。”话还没讲完就跟了进来，一点也没有觉得不方便地的方，林秋雨一看这家伙死皮赖脸地往上贴，却一时间也没法把这人往外赶。 林成祖一看是自己学生，想想也没什么避讳的，正好可以观摩一下，于是向姜介介绍起吴昊明来。 “小姜，这位呢，是我的学生，现在呀，是咱们西南地区最有名的拍卖行的经理，有机会，你们可以交流交流，我这学生，学业一般，做起古董生意来那是一把好手。”林成祖褒贬各半。 林秋雨听到这话，不由得翻了翻白眼。 在姜介眼中，这人就是个渣，这两天这么几个事情，只怕都是他一手搞出来的。 我倒是想看看你还能玩出什么夭蛾子来。 不过面上不能直接怼人家，毕竟人家老先生学生的身份放在这呢，自己是个外人，于是脸上挂着一脸烂笑，点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林老领着一行人进了一楼的客厅，客厅很大，装修十分地简洁古朴，四面白墙，墙上挂着裱过的花中四君子图，白描手法所作的梅，兰，竹，菊，风雅之气十足。 客厅中的中围，是一套仿古木几加三面长椅，流云般的鸡翅木纹让这客厅一下子变得古色古香起来。 几边有吊兰，从高几上垂下长长的绿茎，茶几上有香片在燃烧，轻烟袅袅，暗香浮动。 姜介走到这样的房间里，心里不由得钦佩起来，这才是一介文人雅士应该有的风范。 林家有位年纪不大的中年管家，茶已备好，只等入杯。 没等姜介坐下，吴昊明就大大方方地一屁股坐在了主座上，一点也没把自己当外人。 林成祖招呼大家入座，又是好一阵客气。 在闲聊之间，姜介了解到面前这位老人，就是文物圈子里有名的教授，桃李满天下，如今退休在家，却是川中博物馆的特聘专家，地位之高，可见一斑。 姜介不经意间看到一面锦旗挂在一个角落里，上面写着：“鞠躬尽瘁四十载”。 而落款是川中博物馆。 这个姜介是知道的，华夏西部最有名最大也是馆藏最丰富的博物馆。 姜介心想这一步棋走对了。 不经意间，姜介瞥到过道的墙上，挂着一张弓，似乎是那种角弓，老旧，十分地有年代感，不像是工艺品。 于是姜介开口问道：“老教授还对弓道有研究？” 姜介想起自己第一次穿越到古战场，那位姬公子，就是一位神箭手，不知道这身本事还在不在。 “嘿，研究？老师当年可是圈子里的有名的箭士，跟不少国家领导人手把手地交流过，还出过两本关于中华射艺的文史汇编，所以说，老师的资格，怎么可能用有研究几个字代替，年轻人讲话，没分寸。”说话的正是吴昊明，说罢也不看姜介，只是低头饮茶，完全没有把姜介放在眼中。 林秋雨看着这家伙，心想着，这家伙是真看不起这小伙子才挤兑呢？还是只是想帮老师砍价才弄这么个场面？要知道今天人家带来的东西可不是一般的档次，她明白其中的份量，也明白任何一点变数都有可能影响结果。 姜介心想这家伙真是个搅屎棍，老子问你了吗？ 吴昊明外表精干，三十出头的年纪，穿着稳重有档次，只是身上一股子商人的精明味，嘴里讲话也不上台面。 林教授笑了笑：“都是年轻时候的事情了，对古文化有兴趣，就作了一些了解，现在呀，是拉不开弓了。” 姜介也似乎心有感触：“射艺误杀伐，正心矫形为上。” 林成祖一口茶喝到一半，停了下来，这是古籍《夏简》射艺篇的启篇第一句。虽有流传，但一般古文字专业的学生都不容易接触得到。 这年轻人，不简单呐，不由得多看了几眼面前的这位小伙子。 一边的林秋雨也在心里画起了圈圈，这家伙来之前做功课了？ “哟，是个行家，”一边的吴昊明嚼着茶叶，一边插话进来：“我跟老师做研究那会，也跟老师学过一些皮毛，想不想切磋一下？” 姜介有些反感这个家伙：“今天来拜访林教授，还有正事要谈。”说完从包里取出一个盒子，盒子中装着那把玉剑。 今天他是讲究了，没有光用报纸包着。 双手递到教授手边，林教授戴上老花镜，慢慢地打开盒子，无比小心。 打开盒子，看到的还是一堆报纸，林秋雨摇了摇头，然后暗暗一笑，这家伙心思真单纯，要知道一物一价，特别是古董，包装上了档次可以让价格上几个档次，这家伙完全没这样的想法。 在座的几人，包括管家，都有同样的想法，一时间各人心绪不一起来。 打开报纸，一道幽深的光芒透射出来，一边的吴昊明，那狼一样的眼神又出现了。 林秋雨倒是淡定地啜着茶，这东西她见过了，如果不出意外，这将是一文物界的一个惊喜。 那一抹幽灵般的深绿色，让这个素净的大厅的光线为之一暗，像黑洞一样，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一时间，大家的呼吸都放缓起来，接着又加快。放缓是因为小心翼翼，加快是这件东西实在是太开门了，只要是个收藏家几乎都能看出来好歹。 林教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把相当精致的古剑，神形兼备，材质不俗，有上古之帝王之气息，想必来头不小。 “这件东西，小友你看是什么年代的东西？”林教授只问年代不问来历。 姜介也没多想，纣王那老头死了商朝就灭了，那就应该是周武王时代的东西了，于是想也没想就答道：“周！” 林教授眼中露出赞赏之色，这年轻人真是毫无保留。 其实他从这把玉剑的型制上就看出来了，当年周代大墓里出来的那一对，跟这一般无二，只是沁色很深。跟面前这一把相比差得不是一点点，可就是这样一件东西，还被盗走，至今不知所踪。 林教授心下急切地想确认一下这件物品：“小友如果不介意地话，我拿这件东西去一下楼上的工作室。” “您请便”姜介对老教授没有戒心。 这时，吴昊明凑了过来：“我说，小兄弟，您这东西是哪里来的？看样子也不像是家里头传下来的。” 言下之意，你这家伙这个样子也不像个家里多有钱的，怎么会有这样的宝贝？ 姜介和林秋雨都听出来这家伙嘴里话不对味。 是的，吴昊明心里憋着气，自己两次找来的人都没得手就算了，还跟小秋雨一起吃烤鸭！这是你一个穷小子配做的事情么？ 当然姜介不会听到这些，但他也不是个让人捏的人，于是他开口说道：“我一不上梁，二不刨土，东西来路很正，让您费心了。” 上梁是说偷，刨土是讲盗墓，吴昊明听清了，一时间脸色有些变幻。 “你不是想切磋一下射艺吗，正好老先生在忙着，咱们来比划一下？秋雨，有劳了。” 林秋雨一听这俩人要比，不由得看了看姜介，心想这家伙还真有料，这个也会？ “杨叔，麻烦你了，去取准备一下。”林秋雨招呼管家。 吴昊明来了兴趣，自己这射箭的底子自己再清楚不过，打积分跟运动员比可能差点，但比十米靶，圈子里头能在分数上盖过自己的人，数下来没几个，面对眼前这个似乎没有进过箭馆的穷学生，自己完胜。 别墅的后院有一大片空地，铺着满满的草皮，空地的另一头是茂密的灌木，射箭的草靶早已立好，两张角弓放在弓架上，两打火鸡羽的竹箭挺直光亮。 姜介和比他高一头的吴昊明一前一后走了过去，身后跟着林秋雨，她对这个新认识的家伙越来越有兴趣了。 两人就位，吴昊明对这里很熟悉，头一歪，BB起来：“弓呢是筋角木复合弓，也就是常说的传统弓，两把都是四十磅左右，箭的绕度基本一致，这距离也是十米左右，还有....” 只见他话未落音，却听见嘣嘣嘣三声弦响，三支箭，在不到两秒的时间里飞了出去。 林秋雨和老杨一时间都愣住了，吴昊明也呆了，速射啊！这特么神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