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什么都别说
天完全黑了。 向前背着张静瑶，借着月光和星辉，在空无一人的山中穿行。 张静瑶心中升起一种奇妙的感受。 昏暗的月光，黝黑的树林，朦胧的大地，这些透着一股苍凉，好像这个世界已经把自己和向前两人遗弃。但山谷中回荡着的向前坚定的脚步声，以及怀中他那强健的身体，却让张静瑶感觉到被呵护和爱抚。那苍凉和孤寂强烈地反衬着向前对自己的爱护，把向前的存在加倍的放大再放大。让张静瑶的心里盛满柔情蜜意，这柔情似无边无际的大海，将她淹没。 向前一直将她背下了山。 张静瑶摸出遥控钥匙开了车门，向前将她放在副驾驶位上，打开顶篷的车灯，把她的右脚拽过来，脱下鞋子，褪下袜子，检查她脚上的伤势。 虽说攀岩的时候两个人的身体早就挨挨碰碰的习以为常了，但临到把一只白玉般精美的脚捧在手心，向前还是有点尴尬。好在张静瑶大大方方的并不介意。 向前看了一下脚踝，没发现肿胀的迹象，没有淤青的地方。他拿住她的脚板转动几下，也没觉得关节那里不妥，只是张静瑶嘴巴里哎呦哎呦叫着，让人感觉好像扭着了。 向前突然发觉了不对：“静瑶，你在山上的时候扭的是左脚，你右脚喊什么痛？” 张静瑶反应很快：“我两只脚都扭了嘛。这一下，你要把我背回家去了。” “哦，是吗？”向前把右脚放下，指着另一只脚道：“我看看那只脚伤的怎么样。” 张静瑶乖乖地转过身来，很享受地把左脚给了向前。 向前把鞋袜脱了，检查了一下，然后右手抓住她的五个脚趾，运起童子功，用力握了一下。 “哎——哟——”张静瑶痛得嗷嗷叫，“死向前，你捏痛我了。” 向前装作惘然的样子，说道：“静瑶，不是我捏痛了你啊，是你扭伤了脚才痛的。”说罢又用力捏了一下。张静瑶又痛的叫了起来。 向前松了手，问：“这么痛，是不是脚扭伤了？” 张静瑶想说是扭伤了，又想不对，应该是这家伙识破了自己的阴谋，在打击报复呢。向前再次要捏的时候，张静瑶赶紧招了：“对不起，是我骗了你，我的脚没有扭伤。你别捏我了好不好。” 向前并没有放下她那只脚，问：“为什么要骗我？” “因为，因为我累了，想偷懒。” 向前放过她，“以后不许这么骗人，累了想我背，直接说就是。” 张静瑶问：“我当时要是说累了想让你背，你会背我吗？” 向前点头道：“我看你当时确实很疲劳，本来是想背你下山的，只是男女有别不方便，你不提，我不好意思主动提出背你下山。” 张静瑶趁向前不备，突然双手捧住他的脸，在上面亲了一口，说道：“谢谢你，向前。我欠你一个人情，说吧，想让我怎么回报你。” 向前打掉张静瑶的手，把她的脚推进车里，说道：“想还我的人情不是？那好，没事离我远点。”说着“嘭”的一声把车门关了。 张静瑶嚷道：“你把我的鞋袜脱了，帮我穿回去呀。” 向前道：“你自己没有手吗？” 他绕到司机位，拉开车门，坐上去，问张静瑶要汽车钥匙。 “你会不会开车的呀？”她问。 “会。” “有没有驾照的。” “有。” 张静瑶把车钥匙给了向前。 向前马上发动汽车，一个快速的后退后，掉转头一溜烟走了。 —— “先回售楼部吧。”张静瑶道，“我去换一下衣服。” 向前开着车把张静瑶送回了售楼部。他自己没下车，熄了火在车里等待。 好半天，才看见张静瑶换了一身鲜艳的衣服出来。她把向前的衣服还给了他，又扔给他一件干净的白衬衫。 “我爸爸的衣服，你穿可能小了些，对付着用吧。” 向前没要衬衫，穿回了自己的衣服。但很快，他又把穿好的衣服脱掉，穿上了白衬衫。因为，自己那件衣服，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女人的幽香。 张静瑶一旁默默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看见向前穿起衬衫，心里头微微感到失望。 向前抱怨道：“我说大小姐，怎么去了那么久？” 张静瑶撒娇道：“人家是姑娘家嘛，总要梳妆打扮一下吧。” 向前皱了皱眉，没说什么，只知道折腾这半天，早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我肚子饿了。” 张静瑶眼睛一亮：“想吃什么？” “什么都可以。” “我们去吃河鲜吧。” “要快。” “很快。” 向前发动汽车，“你指路。” 张静瑶道声先出去，马上掏出手机，拨打了几个电话后，说道：“搞定。” —— 湖边，高档食府，一个望湖的高级vip房，向前狼吞虎咽地吃着美味，嘴里嚷着：“好吃，好吃。”，食相很丑。 “慢点吃，慢点吃，没人和你抢。”张静瑶双手叠在桌面，爱怜地望着对面的男子。 她现在确信，自己已经彻底喜欢上了对面那个独一无二的男子。他的家境普普通通，但他的为人光彩夺目，他的形象阳光俊朗，他的身体……，她想起了他身上的气味，令人陶醉。 向前一阵急吃后，发现张静瑶没怎么动筷子，忙不迭道：“你不要坐在一边看啊，一起来吃。”他抓起一只螃蟹，放进她的碗里，催她快吃。 “向前。” “嗯？” 向前停下动作，望向张静瑶，看到她含情脉脉的眼神时马上打断她的话语：“你什么都别说，我不爱听。” “我喜欢你！”张静瑶已经说出来了。 向前浑身颤抖了一下，看见张静瑶还要说什么，赶紧丢掉了手中的河虾，用两只油滋滋的手塞住耳朵。“你不要说，我听不见。” 他看见张静瑶还在说着什么，望着她道：“静瑶，你要是还想我们做一个好朋友，有些话别说好吗？” 张静瑶闭了嘴，她知道欲速不达的道理。 向前刚刚的表现说明了一切。 他不愿听自己的表白，是因为他害怕听这些话。恰恰说明他心里已经喜欢上自己。 一个无动于衷的人是不会害怕别人表白的。 而因为夏旭，她明白像他那样重情义的人，不会轻易接受自己的爱的。 傻瓜，我又不爱夏旭，难道你真的希望我和他在一起？张静瑶心里埋怨道。 她要想办法帮他迈过那道心理门槛，克服心里障碍。 她微笑地看着他，不再开口。等他的手从耳朵上放下来，扯了一张纸递给了向前。 向前受不了她这份温柔，接过纸对她说：“你别这个样子，我宁可你像我第一次见到你那样？” “怎样？”没等向前回答，她自己给出了答案：“美艳、冷酷，高高在上。” 向前见她说话的语气恢复了正常，松了一口气。 “看来你对自己的容貌确实很自信。”向前又开始取笑她，回到了一贯的油腔滑调。 “大家都说我长得好看，难道是假的吗？”听向前对自己的容貌不以为然，张静瑶心中很不忿。 “真的，真的，不过没什么了不起。起码还不及我对面那位邻家少女吧。”向前逗她。 “我不信……”张静瑶大喊道。 张静瑶突然发现自己有点歇斯底里，大为失态，又看见向前一脸坏笑，知道上了他的当。她冷笑道：“改天我到你宿舍去，看看你说的那位天仙般的少女，是不是真的像你说的那般国色天香。” 向前怕她为难小莉，赶紧撤退：“我逗你玩的。这个世界上，还没见过比你长的更好看的女人。” “真的？”张静瑶明明知道他可能在撒谎，还是高兴得很。 “假的，真的。真的，假的。” “死向前，你是坏蛋，我饶不了你！”张静瑶把手中的螃蟹腿砸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