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姬青阳的致辞
雷瓦汀今年的新生远比往年少很多，人数第一次没达到千人，这一届新生只有八百七十二人。但质量上优质的让学院老师们吃惊，最拔尖的那几个学生，每个挑出来都是可以睥睨同辈。比如除了格斗差强人意，其他科目都优秀到惊爆眼球的道格斯。比如各科成绩都平庸无比，却天生神力的赫拉。再比如据说可以媲美姬青阳的超级天才雾野雪姬。除此之外，今年新生中还来了一个妖孽。 他身具百年一遇的天生神力之资，他还是个让希尔伯特教授都挑大拇指的经济学家，让古尔顿老师恨不得膜拜的地理学家。 当然，这些隐秘只有老师们知道，不在学生中流传。 开学典礼在大礼堂举行，从一年级到四年级，学生总人接近五千。不过四年级的学生大多都外出执行任务，呆在学校里的十不存一。 晚上七点半，学生们吃了晚餐后，在指导员的带领下陆续入场。偌大的礼堂被挤的满满当当。 悠扬的音乐声响起，然后是姬青阳的歌声，“虫儿飞，虫儿飞……” 整个礼堂由六根三人合抱的大柱支撑弧形穹顶，穹顶除了这个时代难得一见的水晶吊灯外，还绘着壁画，铁灰色的天空下，各种模样狰狞的怪物张牙舞抓，它们汇成一股黑色的洪流。这股怪物洪流对面，是坚强不屈的人类军队，嗯，这支军队有些不伦不类，有中世纪的披甲骑士，有超现代的坦克飞机，也有扛着步枪的普通士兵。 姬千渡坐在其中一根承重柱下，好奇的仰望壁画。壁画也是人类文明传承中不可缺少的重要元素，在没有发明文字之前，人们就是靠着壁画来记载历史。但他没能从这些壁画中获得什么有用的信息，魔族们都被画的很抽象，有些干脆就是一团黑影。唯一共同的地方，大概就是一双双猩红的眼睛。 “这些画并没有什么研究价值，只是寓意人类和魔族对立！”雾野雪姬淡淡的说。 男生和女生泾渭分明，姬千渡和雾野雪姬恰好坐在男女分界线上。 “我只是随便看看。”姬千渡看了她一眼，“你一直都这样吗？” “什么？” “冷冷冰冰！” “我当然也有七情六欲，也会高兴，也会生气。”雾野雪姬以毫无起伏的声线说。 “吼吼，真期待你高兴或者生气时的样子。”姬千渡说。 冰山美人有两种，一种是出于某些原因特意伪装，另一种是天生的无口无心无表情。后一种基本上只出现在动漫里，现实里比大熊猫还稀少。 经过姬千渡的仔细观察，他发现雾野雪姬就是那种比熊猫还稀少的冰山，因为她看男人的眼神都是一样的，眼神里写着：“你是臭虫，你是臭虫……” “如果你拒绝代替我上台发言，我还是会生气的。”雾野雪姬试图做出“我生气了”的表情给他看，可姬千渡怎么看都只看到一片冷漠！ “你今天考试穿的衣服很好看。”姬千渡说。 “你已经说过了。” “肺腑之言，说几次都不嫌多啦。” “下次再穿给你看。” “我去，谢主隆恩！” “今天图书馆好多人都在看你。” “我知道。” “为什么没人坐你边上？” “我打走了两个！” “那为什么你不打我？” “我说了你并不讨厌。” “做为女王大人眼中唯一不是臭虫的男人，小的不深荣幸，诚惶诚恐呐。” 音乐声徒然停止，一个身材昂藏，气质沉凝的中年男人走高台。 “各种老师，各位同学，大家晚上好。今天是同学们回校上学的日子，也是新生入学的第一天。我在这里做一下自我介绍，鄙人托马斯，任职统战部长。这里的自我介绍纯粹是为了新生，很多学生都问我，为什么每年的开学典礼都是托马斯部长主持？我只能无奈的告诉你们，咱们的校长做了甩手掌柜，并且一甩就是二十年……” 底下一片笑声。 “我们雷瓦汀是全人类最优秀的学校，没有之一。我们学校毕业的学生都是精英。你们改因此而骄傲，当然雷瓦汀也会为你们骄傲。我要告诉你们的是，入学只是开始，很多人都觉得只要拿到雷瓦汀的毕业证书，将来无论在城防军还是雷瓦汀自卫队，都能混个不错的职务，事实也确实如此。但每年入学的学生有将近一千人，但毕业率只有百分之五十，也就是说你们中有一半的人会被淘汰。淘汰的人中又有一半会折损在实习期间。这一点四年级的学生应该深有体会。” 没有人回答他，但气氛明显沉重了很多。 前排，一名老教授苦笑道：“托马斯今年没按稿子发言，这么吓唬学生算怎么回事。” 王少师却道：“这是事实，提前叫学生知道也好，十七年没有大规模战争了，很多人都忘记了这个世界的残酷。” “希望永远都不要有战争。”一个老师叹气。 “怎么可能？”王少师嗤笑一声，“教廷拼尽一切换来十七年的太平，可谁知道又能维持多久？” “至少一百年。”一个老态龙钟的教授说：“至少百年不会有圣战了。” 几个教授点点头，话题点到即止，没有深入。 而普通老师大多都一知半解，“圣战”这个词在人类历史上太沉重了，人类和魔族时常有小规模冲突，小战争不断，但影响不断平民。唯有圣战，每次都让人类伤筋动骨，动辄便有覆灭危机。然而对于圣战的性质，很多人都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楚教授，听说你最近在研究古文，准备以古文形式写一篇警世文？”王少师望向一名教授。 楚教授同样头发花白，年过古稀，在雷瓦汀所有教授中，王少师无疑是青壮派，不过他的教授头衔不是白首太玄经的学问头衔，而是纯粹的武力换来的教授头衔。 托马斯做为统战部长，可谓只手遮天，位高权重，但也没有教授头衔。在雷瓦汀只有某个领域做到极致，才能授予教授头衔。 “哎，古文体晦涩艰难，我研究了这么多年也只是粗通皮毛，惭愧惭愧！” “楚教授谦虚了，您是古文字研究领域第一人，如果不是记载的资料太少，您早就通过古文还原科技时代历史了。”一个老师奉承道。 “古文体还要在科技时代之前，那是更古老时代的文明。” 托马斯退下高台，接下来是按照顺序先由四年级学生代表上台发言，四年级学生代表是个高大英俊的青年，二十三四的年纪，有种不符合年龄的沧桑感。 “各位老师各位同学，在这个艳阳高照的七月，在这个热情似火的夏季，很高兴能站在这里代表四年级学生发言……” 三年级学生代表：“各位老师各位同学，在这个艳阳高照……” 礼堂外蝉声呱噪，姬千渡靠着大柱昏昏欲睡，真是个无聊的世界，开学典礼没有唱歌节目，没有小品，也没有身材火辣的妹子跳热舞。连演讲稿也是千篇一律。 “现在请我们的二年级学生代表上台讲话......” 随着这声宣告，姬千渡发现现场气氛瞬间热烈起来，掌声雷动，甚至有男生吹了声口哨。 什么路数？姬千渡仿佛回到了前世的演唱会现场。 他打了个哈欠，伸长脖子朝台上张望，只见二年级代表雄赳赳气昂昂的上了台，脚上蹬着一双牛皮军靴，清脆作响。她一出场就让所有男生惊为天人，一头金子般璀璨的短发，肤白如雪，鼻梁高高，此外还有一双风情万种的海蓝色眸子，似纯真似妖娆。容貌上已经美到无法挑剔了，但最惹人瞩目的是她魔鬼般的身材，修长笔直的大长腿，圆鼓鼓非常有料的胸，皮带束成盈盈一握的腰肢。 二年级代表上台后露齿一笑，瞬间颠倒众生。 “这是传说中的姬青阳吧。” “久仰大名啊，今日才知闻名不如见面。” “雷瓦汀才华横溢的女神啊，她站在那里好像一道动人的风景。” “呜呜，我要回去找我爸，让他帮我把姬青阳娶回家。” 姬千渡听到新生们的窃窃私语。他眯了眯眼睛，看着台上这个万众瞩目的女孩，算算时间姐弟俩有一年未见了，姬青阳假期也没回来，留在米德加尔特勤工俭学。 一年时间让她变得更加美丽妩媚，气质也内敛了很多，不像以前总是张牙舞抓像个小野猫。 “同学们老师们，我这是我第二次站在这里发言，第一次是做为新生代表，那年我的录取成绩是新生第一名。这次是二年级学生代表，我的成绩还是第一名。所以除了告诉自己又老了一岁，我的学习好像进入了瓶颈。”姬千渡声音软嚅中又带有一丝甜腻，非常好听。 下方的学生顿时都笑了。 “于是我就想，今年总的有点变化吧，不能光长年龄不长脑子，所以上台前我把发言稿撕掉了。发言稿的开头是这样的：各位老师各位同学，在这个艳阳高照的七月……” 底下又爆发一片笑声。发言稿一层不变的梗让大家都笑了。 姬青阳无辜的摊摊手：“这个不是笑点啊！” 笑声更大了。 “我今天给大家讲讲我小时候的事，提到小时候，就不得不提一个男孩……” 男生们心里一凛，笑声顿消，心说不妙不妙，这是怀念青梅竹马的节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