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九章、是不是
宋宝被裴老夫人带走后不久，苏珊就去接宋安阳的mama，走的时候，眸色深深的看了眼宋安阳。 未多说什么，仅直接提步离开。 苏珊离开，病房里就仅剩下宋安阳和裴钺两个人，宋安阳依旧在吃饺子，有了辣辣的味道，她的食欲似乎更好。 男人则坐在一旁，平静的望着女人像是完全没事的模样，幽黑的眸仁中，淬着幽深的光芒。 突然，宋安阳停下吃饺子的动作，侧头看向裴钺，开口提了句：“你去休息，不用总守着我。” 说罢，女人看着男人消瘦不少的身影。 希望他去休息。 男人眸色柔了柔，启唇回了句：“我现在不想休息。” 身体的极限是多少，有时很难评定。 裴钺说不想休息，宋安阳也没再多说什么，低头看了眼那大碗饺子，又开口道：“那你帮我吃几个饺子，我吃不了，也不想浪费。” 语毕，女人侧头看向男人，手上推了推装饺子的碗，满是期待的盯着裴钺。 男人听闻女人的话，眉头微微蹙起，倏而又伸手拿了双筷子子，微微垂首，夹起饺子，优雅的送进嘴中。 无论他如何颓废与憔悴，春光不如昔日，但自小成长，由内而外的衿贵，无法改变。 男人开始吃饺子，女人也低头吃着，吃了几个，宋安阳突然低低的笑了声道：“北方人过年，很多都是团聚在一起包饺子吃，而南方人过年，多数选择做一桌好菜。” 南北差异有很多，宋安阳仅是在脑子里回忆，就发现已是多得让她数不清。 例如搓澡，吃饭和吃馒头…… 宋安阳突然提起过年，裴钺握着筷子的手微微一滞，抬眸望向宋安阳，未回话。 女人微微怔了怔，倏而勾起嘴角浅浅的笑容，满脸轻松的继续道：“哎……你打个电话问苏珊，我妈什么时候到。” 说罢，宋安阳看着裴钺，她的面色，看上去很是娇俏。 女人提到她妈，男人则微微颌首，放下筷子，掏出手机，给苏珊打电话。 苏珊刚到机场，接到电话后，对时间进行了粗略的估计，告诉宋安阳，会在晚上七点半左右到达医院。 看了眼时间，离七点半还差两个小时。 她就只能继续吃饺子。 吃完后，宋安阳依旧催促着裴钺去休息，男人则看眼时间，不疾不徐的提了句：“你妈来了，我就去休息。” 人醒了，病情也稳定，男人的确是松懈后疲倦了。 两人坐在病房里，一直很沉默，冷凝的气氛，彼此间似乎都隔着层不愿捅破的心事。 宋安阳想和男人说话，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最终只能选择缄默。 两人都是不知道彼此能说什么。 裴钺选择时不时询问宋安阳想吃什么，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然而女人什么也不想吃，身体也没有不舒服，心事亦不想说出去。 直到苏珊把宋安阳的mama接到医院，冷沉的气氛，这才得到缓解。 宋安阳母亲来了，裴钺也累得厉害，选择回去休息。 待屋里就剩下宋安阳母女俩时，气氛似乎又陷入寂静中。 宋母看到宋安阳，憔悴消瘦得连眼轮也陷了下去，不禁心疼宋安阳。 看了眼屋里的热水机，给女儿倒了杯，坐在宋安阳身边，面色凝重的开口道：“虽然是小产，但也要坐小月子。” 说罢，宋母看着宋安阳。 此时她的心情很沉杂，身处异地它乡，终归是孤独无依。 闻言，宋安阳点了点头，捧着母亲给自己的倒的水，细细的喝着，有些烫，却像是能麻痹她的神经。 “也别总追究责任，当是饶人吧。” 宋母是过来人，对于宋安阳为什么会小产的事儿，心里多少有些底儿。 有些事儿，有些问题，她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想挂在嘴边说。 宋安阳听到母亲的话，眸色微微沉了沉，心情变得诡谲。 病房里的气氛，就这样默了良久。 宋安阳眼中敛住已久的泪水，突然溢了出来。 落在白色的病床上，慢慢的晕染开。 她的手在发抖，眼眶氤氲的全是水珠儿，鼻间红得在颤粟。 宋母看到宋安阳突然哭了起来，眸色沉了沉，伸手替宋安阳抹了抹泪，想安慰，最终又仅变成叹气。 宋安阳的哭声很细很浅，低低的，哭了半晌，又突然停了下来。 “妈，如果对一个人的感情，只剩下愧疚、伪装和恐惧，是不是……”女人说这话时，声色很糯，眸色沉杂。 她不敢想以后，也不想回忆过去，缅怀什么，只是此时的她，好像找不回当初她对这段婚姻认为的纯粹。 “不是，安阳，这仅是暂时。” “是暂时的愧疚，暂时的伪装，暂时的恐惧，忍一忍，少想些不痛快的事儿，没什么不能过去。” 近五十年的生命中，宋母忍受了很多，再痛苦，再心绞，也没有什么是时间冲不淡的。 一个人，除了追求，还能快乐的活着。 宋安阳听到母亲的回话，眸色微怔，转头望着宋母，突然间，发现她的母亲，好像变了。 更豁然、洒脱。 止住泪，宋安阳将手中的水放到一旁的柜子上，动了动身，想躺会儿。 她好像，不够坚定，心思摇摆。 “妈，我是不是蠢了点？” 她希望她身边的世界是美好的，可是生活却有两面，一面人人都喜欢的阳面，另一面没有想面对的阴面。 “蠢就蠢点吧。” 宋安阳问，宋母就笑着回了句。 现在的宋安阳，比起小时候，已是大有进步，一点儿也不蠢。 宋安阳听到母亲这么说，勾起抹笑，躺好，糯糯的提了句：“妈，时间也不早，你休息吧。” 说罢，宋安阳将脑袋闷在被窝里，鼻间酸酸的想要哭，可又不想在母亲面前哭。 宋母听闻宋安阳的话，笑着摇了摇头道：“我呆会就休息，你先睡。” 她来，就是想陪着宋安阳说说话，开导开导。 但也仅是开导了一部分。 宋安阳点头，困了，就合上眸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