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四章 枪与剑(上)
“扶她下去休息吧!南宫令已经留手了。”墨子期的手掌轻飘飘的从紫檀后背挪开。 后者已经昏迷不醒,除却有几处轻微的灼伤以外,并无大碍。 这就是紫檀和南宫令交手后的结局。 一个照面,瞬间被制服。 “蓉儿扶你师妹下去休息。”血厉无视了端木蓉满脸的不悦,淡淡的扫了一眼后者。 “哼!”端木蓉直接甩给大家一个侧脸,好似没有听到自己师尊的吩咐。 以她和紫檀的恩怨,想要她扶这个横看竖看都看不顺眼的紫檀回去休息,门都没有。 “师尊的话也不听了?” 端木蓉,血滴子老祖的后人,血厉对她可比亲生女儿还疼。 同样的,端木蓉也将血厉当做了唯一的亲人,谁的话她都可以不听,唯独血厉她拗不过。 尽管她一千个不愿意,也唯有板着一张脸,从墨子期手里接过了已经昏迷的紫檀。 “紫檀师妹的运气可比牟勇好多了,只是脱力而已。那家伙可是被他师尊提着下去的,没有十天半个月怕是起不了床了。”阳灵子摇了摇头,他望着端木蓉抱着紫檀离去的背影,一脸苦笑。 “谁让他嘴贱的,第五明月有仇必报。”深有体会的许木,也是苦笑一声。 与阳灵子和许木不同关心的话题不同。 离平静的以白色锦帕擦拭着流光掠影枪的枪头,就在两人议论间,他的眼眸看向了黑墨斗场。 “接下来,是不是该我上场了。” 对于好战的离而言,亲眼看着这么多场战斗,而不能上场,无疑是煎熬的。 好似他已经忘却了自己的对手,可是龙门榜排名第四十九位的君莫寒。 许木的余光扫到了压抑着战意的离,迟疑片刻后,走到自己师兄面前说道:“师兄,我和君莫寒交过手,他的水寒剑法……” 话说到一半,离突然摆手,示意许木止声,而后淡然一笑:“不用跟我说这些,交手了,我自然会知道” …… “第六十场!灵界山君莫寒对战归元宗离。” 六十四场对战已经接近尾声,终于轮到离和君莫寒了。 “离师兄~~小心!”看着手提长枪迈步而去的背影,许木张口欲要说些什么,可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眼神复杂的吐出小心二字。 他的这个师兄太固执了,许木知道,就算自己说出水寒剑法的弱点,前者估计也会充耳不闻。 他对战斗的执着已经深入骨髓。 如此坚若钢铁的道心,固然是好事,可也是弱点。 刚过易折。 “这是他的道!”阳灵子轻轻拍了拍许木的肩头,安慰一笑。 水寒剑君莫寒如今已经换了一柄长剑法器,虽然不是上品法器,可对他而言已经够了。 正如他所说,剑在于心。 看着对面那目光如电的离,君莫寒晒然一笑。 “我和你师弟许木交过手。” “是吗。” 笔直的脊梁,笔直的枪。 尽管离没有流露出一丝威压,可依旧给人无穷的压迫力,那是一种不断积累后,形成的‘势’。 “最后我输了!”很是耿直的摊了摊手,君莫寒好像一点也不觉得丢脸的样子。 而后其眸光一凝,直视面前的离,笑道: “不过,我应该能打赢你。” “那就来吧。”流光掠影枪在黑墨斗场上猛然一跺,离显然不想多说。 一语落下,枪身平举,枪头直取君莫寒。 后者面对率先强攻的离,不慌不忙的将剑身一晃,普通的中品法器飞剑挥出,有潮汐之声相伴。 水寒剑法,借力打力。 离擅攻,君莫寒擅守。 后者的防守又与传统意义上的‘守’,不相同,君莫寒的水寒剑法不仅能将攻击者的力道尽数返还。 而且还能叠加上海浪一般的剑势。 当! 在长枪与君莫寒的剑接触的瞬间,离感觉到一股强横的反震之力迸发而来。 顺着流光掠影枪的枪身直接震荡向自己的双臂。 也幸得有流光掠影枪这种灵器,君莫寒的反震力量,在通过枪身时,被这杆长枪消磨一小半。 离只需要承受六分力道。 许木是以后退的方式,从而将君莫寒的反震力量释放在脚下。 而离,却选择了截然不同的方法。 “战!”一声爆喊,离的战意冲天,他不退半步,硬是扛下来水寒剑法的反震之力。 只是他双手握枪的虎口,却因此崩裂开来。 可他如若未闻,仿佛感觉不到rou身的疼痛,流光掠影枪在他手中瞬息间化为了千万枪影。 银色的枪芒,将君莫寒笼罩。 这是君莫寒少有遇到的情况,竟然浑然不顾反震之力,拼着受伤也要强攻自己。 “此人不凡!”最后一点轻视的心理也被君莫寒收起。 暗叹一声后,水寒剑法施展开来。 化为一道道圆润的弧度。 利剑剑身上,蓝色的水灵力迸发。 当!当!当! 兵器碰撞声不绝于耳。 境界的差距,随着正式的交锋也显露出来。 毕竟君莫寒要压上离一头。 流光掠影枪这等灵器如果真正发挥出威力,说不定能将这些差距弥补。 可惜,想要掌握灵器非法身境修士不可。 场上,明明是离强攻,君莫寒防守。 而受伤的却是离,每一枪刺出的反震力量,都能让他虎口的伤痕裂开一分。 不过君莫寒却没有因此有丝毫的轻视,反而越来越凝重。 因为离的气势和战意,随着战斗的拉开,越来越强烈。 挥出的枪势不仅仅没有因为受伤弱上半分,反倒不可思议的越来越强。 “战!!!” 战意冲霄,横扫黑墨斗场,离的眼里充斥着的只有狂热。 “照此下去,离师兄的双手会废掉的。”在场的,如果说谁最有发言权,无异于是和君莫寒交手过的许木。 在见得离不退半步,硬抗那股力量的时候,许木就知道要出事。 果然不出他所料。 看着离那双手紧握的枪杆末端,不断流淌的血迹,他的眉头已经深深的皱起。 许木和离的战斗方式迥然不同。 前者习惯衡量敌我,洞察全局,以最合理的方式,以最小的代价,发挥出最大的优势。 而离,与其说他是在持枪战斗,倒不如说他把自己也当成了一件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