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 小姐邀约(求月票)
宋澈虽然没有明确表示采纳徐滢的建议,但这两日却忙着跟各府来走门路的子弟接洽,而且还从林威刘灏递上的名册里挑选出了几个目标人选,更而且也没有再刁难徐滢,所以有没有采纳也就猜得出来了。 徐滢落得一身轻松。 林威刘灏因为得了她的提示而得了宋澈褒奖,揽下了随行下卫所的差事,这几日零嘴也没少孝敬给她。衙门里规定但凡出差出京皆是有补贴的,补贴的钱也丰厚,自然人人想去,但往日都是由另一司的经li们管着。 她白日里端端茶递递水,偶尔也凑到小吏堆们听听八卦,与同僚们关xi日渐融洽。下了衙回府,要么帮杨氏做做针线,看看帐本儿,要么帮徐镛配配药,再帮他整理整理武举时要笔试的书本策略,小日子也过得安逸得很。 武举除了比武,第一关便是考军事策略,这也是相当重要的环节,因为朝廷并不缺武艺高强的人才,缺的是有脑子有谋略又有行军之能的人才。 徐镛也读过好几年书,文章诗赋上虽然造诣一般,但底子还是有的,正好这段时间就用来温习功课。 徐滢不懂打仗,到底比他多些阅历,再说前世驸马手上也是有兵权的,所以在有些想法上,偶尔也会不着痕迹地举些例子引导引导他。 日子很平静。 这日大早shàng,才刚从床上惺忪下地。侍棋就拿着封信走进来:“崔家刚才来人,带来了好些礼品,还带了封崔家二小姐的帖子给姑娘。交代说要请姑娘亲启呢。” 徐滢听到崔家两个字,正准备就水擦脸的头就抬了起来。 侍棋拿银刀将帖子封口给挑开了,取出封散发着蔷薇香的粉笺展开给她。 笺上两行蝇头小楷,写得娟秀清雅,徐滢顺势看了看,是约她明儿一早到白马寺上香。 徐滢虽然不知道崔家女眷跟他们三房往来得多不多,但是凭崔嘉对徐镛的态度。以及这个多月里崔家女眷压根就没往徐家伸过脚,也不难猜到这崔二小姐跟杨氏和徐滢会有多深的交情。 没有交情还来约她上香,这里头必然就有鬼了。 “这可糟了。明儿要去衙门,又还要去上香,哪里赶得及?”画眉端着果子走进来,忧愁地道。 “不要理会就是了。”徐滢轻描淡写说道。 “不去?”两个人都睁大了眼睛。“二小姐可是崔夫人的女儿。崔世子的亲meimei。” “就是亲娘,我也不去。”徐滢慢条斯理地梳着耳畔的发丝。 侍棋画眉对视了一眼,分头上来给她梳妆。 徐滢的变化都让她们看在眼里,虽然这爱闷在家里的性子跟从前没什么两样,可办的事情却大胆多了,也有主意得多了,眉尖眼梢时不时流露出来的威风也让人打心底里钦佩,大少爷虽然有魄力。可他那种魄力跟二姑娘这种柔里有刚刚里有柔的特质又不同呢。 真不知道怎么会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不过不管怎么样,这变化却是步步给人带来了惊喜的。就当是在佛堂里受了大慈大悲的菩萨点化罢,三房有个处处忍让的杨氏已经够了,并不需要再多一个懦弱的小姐。连杨氏和徐镛都没说什么,又岂有她们乱瞎猜的余地? 徐滢说不去赴约,她们也觉得没什么。 太阳透过即将散尽的薄雾照进翼北侯府的庭院,栏角一丛湘妃竹在夏日的朝晖里懒懒地发出悉梭之声,一只毛长打卷儿的大白猫伏在朱栏上呼噜噜地打盹。大梁各部各地运作正常,规定如无急事,便行三日一早朝。 程筠与太子趁着闲暇在侯府天井里下棋。 程筠拣空处落了颗子,说道:“裕王这几日在忙什么?” 太子扬唇望着棋盘:“兵部左侍郎徐少泽不是在家养伤呢么,让我塞给右侍郎当下手去了。”又道:“前儿个澈儿办的那个龙舟赛,他不是也去了么?跟人赌钱,赢了侍卫们两个月月俸,让皇上发现了,把他这个月的俸禄又给扣了。” 程筠不由笑起来。 想到他方才提及徐少泽,又拈着手里一颗子顿了顿,“都小半个月了,那徐侍郎怎么还没复原么?” “估摸着也快回来了。” 太子吃了一小片白子,漫不经心地拈起来说道:“就是朝廷肯放他的大假,恐怕他自己也坐不住。林阁老已确定年前告老,冯玉璋论资历论政绩都堪称佼佼者,朝上要是少了徐少泽这位女婿,无论争不争这首辅之位,都无异于少掉条胳膊。”
程筠微xiào:“冯阁老本就德高望重。” 太子笑了下,没再接话。 程家身为外戚,又不担实职,谈论政务时只宜点到为止而不宜过多。 程筠心思也似未在这之上,眼望着棋罐上那几笔勾勒出来的长发美人,像是神思浮游开外。 “你怎么心不在焉?”太子道。 程筠微xiào,顺手投了手上几子进罐:“四局三和,这局想必也差不多。难得今日殿下得闲出宫,闷在这府里下棋倒是虚度了,不如我们去五军衙门看看子煦。” 太子也笑着弃了子,“真没意思,次次总要跟我留几手。” 程筠微xiào,垂下首来。 宋澈辰时末才到衙门,靴尖和袍角上沾了小片露水,看模yàng怕是走了远路。 徐滢本着克尽职守的态度给他打了水又端了点心,又服侍这位大爷套上官服。 大爷还不大高兴:“这枣泥糕怎么是咸的?” 徐滢走过来看了看,“公厨里做的,下官还真无力解释。” 他把点心丢回盘子,“我不吃,我要甜的” 徐滢瞅了他一眼,拢手道:“听说嗜甜的男人好色。” 宋澈腾地红了脸,瞪他道:“你不胡说八道会死”又把点心盘子塞到她手里:“让他们重做” 徐滢扬扬眉,也没有分辩,反正又不是让她做。 端着盘子出门,拐弯处不料门槛那头竟有人来,连忙止步,对方亦及时在门内停下来。 “徐镛?” 这声音如深谷的滴泉,古寺的钟音,忒地悦耳,又忒地熟悉,徐滢还未及抬头,这人又已带着略略的讶色道:“你怎么会在这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