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尴尬
一场舞狮彻底调动起了现场的气氛，徐青竹的那副贺寿对联也让在场的众人议论纷纷。江宁第一才女的名头果然不是不虚。 李关月对才女两个字并不感冒，倒是对侠女很感兴趣，可惜武媚娘不是侠女，而是女贼。徐青竹虽挂着才女之名，但其举动倒是更像侠女。 李恪起身，往前走了几步。众人知道蜀王这是有话要说，纷纷放下手中杯筷，凝神恭听。唯有李关月毫不在意。萧至开竟然也是端着酒杯，自顾自的喝酒。似乎完全没有在意蜀王。这让李关月有些开心，在自己这个奴才的英明领导下，少爷也是不惧权贵的性情中人。 “老夫人大寿，您孙女的那副贺寿对联让本王惊叹不已。本王虽无文采，也愿意献上一副对联为老夫人贺寿。”蜀王说完后，便来回踱步，好似正在遣词造句一般。 装。李关月不屑一顾，七步成诗的天赋，自古以来出来曹植，自己还没真见过谁还有这本事。蜀王故意如此，好让众人惊叹。如此沽名钓誉，让李关月低看了蜀王几分。 不一会儿，蜀王抬头，似乎已经想好了，缓缓开头， 日月双辉惟仁者寿 阴阳合德真智者福 “好！” 众人不管听懂的还是没听懂的，都纷纷鼓掌叫好。没听懂不要紧，蜀王哪怕放个屁也是香的。听得懂的虽然也在鼓掌叫好，但心里却有些尴尬，这蜀王虽有文采，但还是太嫩了点。这对联作为贺寿联很合适，但作为徐老夫人的贺寿联，很不合适。 李关月心里有了高兴，这蜀王还真是情商太低啊。徐老夫人寡居了这么多年，你倒是好，不是日月双辉，就是阴阳合德。这是祝福呢，还是骂人呢。 徐老夫人也听懂了，所以有些不高兴。自己的丈夫追随高祖皇帝鞍前马后，你李家得了天下，我丈夫却埋骨沙场，让我这老太婆抱着一副冷冰冰的贞节牌坊寡居了几十年。如今你李家一个孙儿竟然在我的大寿上来这么一副对联。真不知道自己那连坟头都没有的丈夫要是听了，会不会跳出来骂街。当然，徐老夫人也知道蜀王多半也是无意，所以，虽然心里酸楚了一些，但是嘴上依旧很恭敬的感谢蜀王。 “殿下好文采，下官佩服。” 刺史徐然也听懂了，但是，只能装作没听懂。蜀王对联写的欠妥，但是心思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早不出来，晚不出来，偏偏在人家孙女献上了一副对联之后跑出来。在那个思想还很保守的封建时代，能做到这样，就已经跟现代这回当众表白差不多了。 面对蜀王如此赤裸裸的暗示，徐然也就顺着杆子往上爬了，命人拿过来一本线状书籍双手递向李恪。 “殿下，小女很喜欢诗词歌赋。下官将小女平时所写都请人抄录了下来，汇编成了一本诗集。当下见殿下如此文采，下官愿意将此诗集送与殿下。还望殿下笑纳。” “那本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本王一定好好研读。”蜀王对徐然如此上道，很满意。 “慢着！”一声响彻庭院的清脆声音，让李恪伸向诗集的手停在了半空。 回头一看，一个盛装的妙龄少女走了出来，但见她身穿青色裙装，身披枣红缎子。乌黑发亮的青丝，头绾如意高髻，云鬓里插着钿花，手戴着一个赤金石榴镯子，腰系挂着一个绣着梅花的香囊，整个人肤如凝脂，香娇玉嫩。 李关月看着眼前淑女打扮的徐青竹，险些没认出来，这还是刚才那个衣着简单，充满强烈青春气息的活泼萝莉么？ “父亲，此诗集乃女儿所做，送与何人，自然有女儿做主，无需父亲为此费神。”徐青竹从父亲手里拿回诗集，看也不看处在尴尬之中的蜀王。 徐青竹刚才就出来了，只是在听到蜀王那个日月阴阳对联的时候，心中无限反感。徐老夫人最是疼爱这个孙女，徐竹青也是最爱自己的奶奶，可现在竟然有人如此侮辱奶奶，徐竹青当然不高兴。但身为女儿家，也不好出面干涉。可现在，父亲竟然要将自己的诗集送给那人。徐竹青便坐不住了，也不管那人是有心还是无心，也不管那人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皇子。得先把诗集要回来再说，也让父亲明白，自己没那份心思，也让那人死了那条心。皇子妃？本才女不稀罕。 “青竹不得胡闹。”徐然的脸上挂不住了。歉意的看了一眼蜀王，又转头呵斥女儿，“蜀王如此才学，你那诗集送与他，也是物用其极。” “是吗？” 徐竹青走到奶奶身边，在奶奶的耳边说了几句。徐老夫人连连点头。然后，就见徐老夫人站起身说道，“今天这么多人来给老身祝寿，老身感激莫名。关于这本诗集，我儿和我孙女的意见既然向左。老身倒是有一主意。在座的都是有学之士。就一蜀王和我那孙女两幅对联为基准，谁要是能写出更好的，这诗集便当彩头送与他，若是没有，这诗集自然也就归于殿下了。” 徐然见自己的母亲发话了，也不敢忤逆母亲的意思。 蜀王对老夫人的话也没有意见，徐老夫人看似缓场，实则也是偏向了自己。别说自己那对联本身就是一副佳作。就凭自己的身份，谁敢上前来试。 李恪看向徐竹青，这主意应该是徐竹青自己想的，这女人难道也和其他女人一样，只是为了在自己面前表现一番，所以才用了这欲擒故纵的伎俩？想到这里，李恪突然对徐竹青没有之前那么大的兴趣了。本来就没打算娶这才女当正妃的的李恪觉得，侧妃也没必要给她了。 老夫人的话倒是让不少青年才俊跃跃欲试，但又碍于蜀王的身份，不敢造次。不过还是有聪明的，上前对了几个比较工整，但又没多大内涵的对子。既不想得罪蜀王，也露了一下脸。 徐然乐不断的夸奖着上来表现的年轻人。很满意他们的上道，既没有冷场，又没有盖过蜀王的风头。 李恪端着酒杯轻松自在的喝着，就等着这江宁第一才女将那诗集亲自奉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