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苏拉 学习
在逼得两名大心灵术士退避后,穆哈迪和佣兵们汇合到一起,然后选择了撤退。 拉斯古临走前震地一击,吸引来了周围不少潜伏在沙子下面的掠食动物,让战场变得实在不宜多待。何况还有好些佣兵没用变形灵皮什么的装死,藏在了别的地方。必须快点和他们碰头,防止被恼羞成怒的大心灵术士找麻烦。 战斗结束后,肌rou老爹建议穆哈迪跟他们一起离开阿特基,后者想了想就同意了。既然珊瑚女巫交代的任务都完成了,自己也抢了一大堆灵能物品,又见识到了高层次的灵能者对决,似乎没必要继续待在城里了。至于得罪了两个大心灵术士,他倒不怎么放在心上,没恐惧这种情感已经长期和心灵术士无缘了。何况,他本能的感觉到,就算是太初术士,也不可能让自己就白白被两个灵能者杀了。 在离开阿特基后的一段ri子,穆哈迪一直在翻看那本捡到的心灵史学介绍,并逐渐被它的内容深深吸引。 这本在开头说到到,心灵史学能够让人有预测未来的能力,掌握这门技艺的人不会被历史的局限蒙蔽住眼睛。它因为太过于强大,凡俗之人想要研习只会伤害到自己。、 对于这种自吹自擂,穆哈迪嗤之以鼻,不过接下来,他发现这本还是有些意思的。即使不能让自己真的能够“预见”未来,至少也能触类旁通,让自己的灵能技艺更加jing湛。现在他离接触到第七层的灵能只有一线之隔,不会放过每个提升自己对心灵添加理解的机会。 和阿塔斯神棍那种模棱两可的预言不同,也不同于地球上真正的先知,心灵史学采取一种纯理xing模型冰冷的分析人群的反应,然后做出判断和预测。在的第一个章节里,不知名的作者就举了一个例子,一个关于五个强盗分金币的问题来说明这一点。 假设五名纵横沙漠的大盗抢劫获得了一百枚金币,需要分赃。他们商定由一号强盗先提出分配方案,然后五人表决,超过半数同意方案才被通过,否则他会被抛在沙漠里等死。第一号的方案不通过则第二号强盗提出方案,以此类推。那么按照这种方式,一号强盗最后能获得多少金币 在中的这个例子里,一个前提条件就是每个强盗都绝对理xing而且jing通博弈学原理。他们的行事准则很简单:第一,保证自己活命;第二,在能活命的情况下,争取获得尽可能多的金币;第三,在保证前两条的情况下,乐于见到其他强盗送命。 表面上看,第一号强盗为了让自己的方案被通过,必须拉拢两个人,再加上自己的一票,来保住xing命。这样一看似乎应该把一百枚金币分成三份,用来收买另外两人,但是里给出的解释完全不同。 一个心灵史学者会用逆推法分析,里这么说,假设一二三四号强盗已死,只有五号强盗时,那么他独得所有金币,而且能活命,利益最大。 有两名强盗时,无论提出方案的四号强盗怎么提,剩下的五号强盗都不会支持他,宁可让他待在沙漠里等死。因为只剩下一人时,最后一名强盗无论如何可以独得所有金币,利益最大。 有三名强盗时,三号强盗可以提出把所有金币都留给自己的分配方案。因为四号强盗为了保命,必须在这时候支持三号,于是方案获得两票通过。 四名强盗的时候,二号强盗可以选择留给自己九十八枚金币,同时给四号五号一人一枚金币。这个方案对四号五号来说,比被迫接受三号强盗会提出的方案要好,所以他们不得不接受。于是方案获得三票通过。 最后才是分析有五个强盗的情况,当一号强盗提方案的时候,他必须获得三票支持。除了他自己的一票,他可以分给三号一枚金币,分给四号或者五号两枚金币来获得另外的两票。因为让四号来分的话,三号将一无所得,四号五号只能各获得一枚金币,于是三枚金币就可以收买两票,方案通过。 所以这个例子最后的答案是,五个强盗分金币的时候,第一个提出方案的人可以独得九十七枚金币。 这个例子很难被一般人接受,因为它违背了所有人的生验和直觉。但是中这么强调,心灵史学是给心灵术士们开发的工具。心灵术士们不是一般人,必须从与众不同的角度思考问题。 在研究物理学的过程中,学者们常常要提出理想模型,比如绝对光滑的表面,没有体积的质量点等等来辅助思考。在这个强盗分金的例子中,也有这样的用来辅助思考的理想模型,就是绝对理xing的强盗和绝对有效的惩罚机制。 这些理想模型与人类的常识有悖,所以很难接受。穆哈迪知道地球上的人一开始也在几千年的时间里误以为力是运动的条件,直到伽利略以后才逐渐意识到力不过是改变运动的条件,绝对光滑表面上的物体能永远的运动下去。 现实中沙漠强盗分金币,绝大多数时候是会把战利品均分的。如果老大敢提出把金币独吞,八成是被乱刀砍死,普通强盗们只会本能的感觉到不公平,然后动手,哪会分析什么博弈。而且就剩下几个人的时候,也不可能半数投票就把一个人放逐等死。被放逐的人肯定不服,到时候又是一场乱战,谁胜谁负还不一定。 但是这种思考模式是极其有益的,它能告诉心灵术士,在边界条件清晰,每个人都绝对理xing的时候,事态的变化模式。 穆哈迪看到这,觉得很有点失望。心灵史学好大的名头,原来不过是地球上甚低级的经济学入门常识罢了。虽然阿塔斯人在这么苦难重重的世界里发展出了这个理论是有些了不起,但是要说这能帮上自己多大忙,恐怕不太可能。 但是接着看下去后,穆哈迪才意识到,自己还是太小看了心灵术士的创造力。 里接下去写到,之所以那套绝对理xing的分析方法在现实世界中行不通,是因为人是非理xing的生物。是动摇的,是盲目的。人可能被欺骗,被误导,被信息不充分所蒙蔽。人也是多变的,不同的人可能对同一事物的价值判断接壤不同。还是那个强盗分金问题,要是有一个强盗不喜欢金子,就喜欢看别人死,无论什么方案都投反对票,那最后的结论就会迥然不同。 心灵史学旨在提供这样一种方法,就是虽然人是如此多种多样不可捉摸,心灵术士们将依然有方法预测到事态的变化。 穆哈迪接着看下去,一边扫视,一边默读:“在心灵史学眼中,人和人虽然是不同的,但是人群和人群都是相似的,数目越大越明显。世界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个xing,有时候所作所为完全出乎预料。但是在一个足够大的人群中,各种各样的人都是有的。一个人也许会做出不可预测的不理xing行为。但是在一个人群中,不理xing的个体的数量是维持在一个比例上的,因此可以被定量分析。只要掌握了大致的人群信息,就可以判断出人群的反应,做出jing准的预言” 接下来的内容都是些纯粹学术xing的讯息,教导心灵术士如何感应人群,分析人群的,甚至还有不少jing深的数学内容。穆哈迪一开始还有些疑惑,但是越读的深入,就越发现其中蕴藏的奥秘无穷。不知不觉间,他就读的入了谜,连四周阳光的变化都注意不到了。 “你在听么”一双白嫩的手在心灵术士眼前晃了晃,她的主人关切的问。 “没有。”穆哈迪告诉拉伊娜。“我在想别的事情,你说到哪了” “算了,不理你了。”女孩好像生气了,驾驭自己的马走到前面去了。 “等等”穆哈迪一个长身,伸手楼主女孩把她抱到了自己的马上。拉伊娜毕竟是城里出身长大的贵族女孩,骑马的时候用的是女士骑发,侧坐在一边的,所以才能被心灵术士保住。 “如果让其他人看到你这么做,你怎么跟自己的朋友们解释”拉伊娜虽然在挣扎,当不像是特别认真的样子,任由穆哈迪把自己放在鞍前,被一只手搂着。 “到那个时候,估计是你在烦恼自己怎么跟他们解释当肚皮舞女郎的事。”穆哈迪不以为然。 “自食其力,这没什么可羞耻的。” “你也许能说服自己,但是别人么,那就不好说了。”穆哈迪笑着摇摇头,自己一路北上,很久没碰过女人了。但是自己好像也没感觉有什么不好受的,这也是天琴塑造心理定势的后遗症之一。 “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变得这么在意别人的看法了你不从来都是我行我素的么”拉伊娜奇怪。 “说说你刚才讲到哪里了。”穆哈迪转移话题。 “你不觉得,那个心灵术士的动机有点奇怪么”拉伊娜说,“沙漠里奴隶市场到处都是,哪里不可以买为什么一定要在阿特基,委托一个大心灵术士抓奴隶这样做要花大把的金子,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不为人知,这就是好处。”穆哈迪说,“可能xing多了,也许是某个贵族想要除掉自己的对手,于是秘密买进一批奴隶武士。也没准是有人担心提尔输出革命,奴隶供应不稳定,于是提前囤货。” “你说过,那些守卫们用灵能探测水晶阵列,探测出这事情背后和提尔有关系。” 穆哈迪沉默一下,“也许是守卫撒谎,也许是水晶撒谎,也许是我听错了。总之,发生什么事,我回提尔就清楚了。” “你一定要回提尔”拉伊娜问,“为什么不回尼本乃去提尔很危险。” “革命当然危险,但越危险我越喜欢。”穆哈迪轻松的说,“我要提高实力,必须多经历危险。闭门造车是一点用都没有的,几千年也未必有什么进步。” “那你怎么不直接挑战一个巫王那不也很危险。” 穆哈迪哈哈大笑,“追求危险和送死还是有区别的。你呢,要和这帮佣兵一起去投靠拉姆的巫王阿贝尔拉赤莉么” 女孩踌躇了一下,“我还没有决定等到了前面的那个镇子再说。” 她所说的前面那个镇子,是指北部沙漠的贸易重镇士迈拉,到拉姆之前,佣兵们要在那里修整几天。穆哈迪虽然是心灵术士,同样要吃饭喝水,也要采买补给品。 自从逃出阿特基以后,肌rou老爹严令所有人不得休息,加速前进,这些可苦了佣兵们。肌rou老爹自己是个穆尔人,耐力远超人类,自然无妨。他手下的jing灵也没什么,毕竟是能够在沙漠里狂奔两三天不休息的种族。可是一般短腿的半身人,矮人什么的就惨了。这些倒霉家伙骑不上马,又只能跑着才能赶上别人,可是累的够呛。 肌rou老爹手长脚长,骑在马上腿都快搭在地上了。虽然他从来都自称天不怕地不怕,但是他一路上一再催促佣兵们加速。 所幸,最终佣兵们也没有遇上追兵。不知道是大心灵术士心胸豁达,就此揭过去了,还是千魂首约束有方,不想让巫王们注意到阿特基隐藏的力量有多强。 如何,现在一行人已经离开阿特基上百帕勒桑了。沙漠浩瀚有如天空一样巨大,这么大的范围内,即使大心灵术士,想找到一帮有灵能道具反侦查的佣兵,也不容易。 双月洒下清辉,夜里赶路的佣兵们连大声说话也不敢,生怕这会引来大心灵术士的注意。运载辎重和补给品的蜥蜴走在最中间,其他的骑马武士和步行武士分散开来保护这些珍贵的生命之源。 走着走着,突然有一个佣兵高喊,起风了然后好像是一瞬间,巨大的沙尘暴就笼罩了小小的人群。 佣兵们麻利的从坐骑上下来,依靠坐骑的身躯抵挡风沙。但就算这样,无孔不入的风还是能把苦涩的沙子吹到人嘴里,哪怕带上头巾都起不了多大效果。 “真倒霉,就快要到镇子里了。居然遇到这么大的沙尘暴,还不知道要刮多久。”拉伊娜把自己捂的严严实实的,声音从她的面紗后面传来。 “比你想象的可能还要倒霉点。”穆哈迪用力的吸了口气,“这风里有血腥味和硝烟味,而我们处在镇子下风位置,所以” “恐怕镇子里发生战斗了,味道这么远都能闻到,那可得是相当规模的一场大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