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五章 齐聚(一)
林弃眉头一皱,脸色铁青地道:“这里一览无遗,能够躲到哪去?” 这里已经是大雪山的山脚,虽然肆虐的风雪已经被雪山挡去大半,在这山脚之下很难再感受到,可是周围都是皑皑白雪,偶尔能够看到一些人或兽类的尸骸,也已经被厚厚的积雪所掩盖,只能依稀地看到一些痕迹,想要寻找藏身的地方,确实是不太可能的。 骨灵有些焦急地说道:“你手中不是有一件法宝名为‘太玄碑’的吗?用此碑将那小子藏起来,你再收敛气息,遁到地底之下。” 林弃双眼一亮,觉得这个方法可行,于是沟通沉睡中的碑灵,动用了“太玄碑”的一部分力量,将宇文逊整个儿摄到了法宝的空间之内。可怜宇文逊连话都没有说上一句,就被一道青色的匹练包着,囫囵地收到了“太玄碑”的空间之内。 将宇文逊藏好之后,林弃收敛起全身的气息,迅速地钻到了地下。 他虽然没有学习过土行法术,也没有“土遁符”这一类罕见的符箓,可是凭借着“解离仙诀”的分解能力,硬是钻进了脚下的永久冻土中,在这些万年不化的厚厚土层中隐藏了起来。 天空中,风雪虽然不似在外界那般狂暴,却也是纷纷扬扬,很快就将林弃出现过的痕迹掩盖了起来。 不久之后,大雪山的界碑之外,终于出现了一个陌生的身影。 此人脚踩玄龟,一脸睥睨之色,浑然不将这肆虐的风雪放在眼里,只有在目光落到眼前的大雪山的时候,才微微地流露出一丝惧色。 那玄龟似乎已经通灵,在来到了落满白雪的界碑面前时,四只粗壮的大脚像石墩一般往那儿一放,顿时就停了下来,再也不肯往前挪动一步,似是知道在界碑之后,便是充满着未知凶险的生命禁区。 脚踩玄龟的大汉看到脚下的灵兽停下,目光在前方的大雪山上一扫,然后便直接在桌子一般宽敞的龟背之上坐了下来,开始像老僧一般入定,任由那纷纷扬扬的风雪将自己的身躯渐渐掩盖。 不多时,这里就多出了一尊盘膝而坐的雕像,至于那只玄龟,已经被掩盖得看不出原来的样子来了。 林弃呆在界碑之旁的地底深处,距离地面约莫有着十丈左右的距离。他不敢释放出神识查探,怕引起地面上那人的注意,同时也由于这里的环境所限,就算他想以神识查探也做不到,只能依靠感知能力大增的骨灵,注意着地面之上的动静。 “骨灵前辈,你看到什么了?”林弃传念向食指之中,向骨灵询问道。 “你自己看吧。”骨灵回了一句,然后将一幅画面传入到林弃的脑海,正是它所感知到的地面上的情景。 有了骨灵的帮助,林弃瞬间察觉到了地面上的情况。 他看一位中年汉子脚踩灵龟到此,在大雪山的界碑之前停了下来,顿时疑惑地道:“此人是谁?我怎么察觉不到他的具体修为?莫非也是像师尊他们一样,是一位度劫期的大能之士?” 能够让他察觉不到对方修为的修士,在他所遇到过的强者当中,也就只有自己的师尊“青莲剑魔”李青以及那位“血刀门”的大能靳西了。如今,他看到这豢养着灵龟的汉子同样也让自己感受不到任何的气息,顿时将之列为了与自己师尊一样的度劫期修士了。 所幸有着骨灵在为他tigong地面之上的影像,所以林弃躲在地底,也一直能够察觉到地面之上的情况。 在那脚踩灵龟的汉子出现之后不久,一阵令人耳鼓生疼的声响从远处传来。 哗啦啦…… 哗啦啦…… 那是锁链撞击之声。 林弃通过骨灵tigong的画面,看到了一具身手敏捷的炼尸正驮着几根粗大的铁链,拉着一具漆黑的棺椁,在雪地上如飞而来。 那具炼尸,浑身都被许多布条缠裹着,布条之上污迹斑斑,还不时地渗滴着许多灰绿色的液体,偶尔滴落到地面之上,便会发出一阵“嗞嗞”的声音,将那些寒冷的积雪融化出一个个拳头大小的孔洞。 “竟然是炼尸!而且看这炼尸的模样,竟似是拥有了几分清醒的神智,莫非是传说中的‘灵尸’?!” 灵尸,那是对于已经诞生出些许灵智的炼尸的称呼。炼尸虽然是邪魅之物,不容于轮回六道,可是诞生出了灵智,便算作是一种全新的生命,同时也拥有了无限的可能,甚至可以像修士一样修炼。只是,炼尸自然诞生出灵智的情况相当罕见,一般都是那些以炼尸为专精的宗门势力才会花费极大的力气,培养出这样的尸魅出来。 林弃看到这具炼尸,顿时想起当初在太玄峰上,所看到的“鬼葬门”的那些炼尸。只是与鬼葬门的炼尸比起来,眼前的这具炼尸无疑要强上太多了,恐怕这两种尸魅交手的话,就算是鬼葬门的一百具炼尸齐上,估计也不大可能是眼前这具炼尸的对手。 这具明显已经拥有了不低的灵智的炼尸,将几根锁链驮在右肩之上,木讷而又专注地拉着身后的那副棺椁。 那副棺椁也不知是用何种材料所制,不但散发着一种阴森寒冷的气息,而且能够在距离地面近尺的高度上悬浮,以致于在炼尸的拉动之下,毫不费力地如飞前行。 这具炼尸与它身后的棺椁,就这样慢慢地来到了大雪山下,停在了界碑之前。 这块足有一人多高的界碑,似乎能够散发出一种炽热的温度,本已堆满其上的积雪,此时已经慢慢地融化,重新显露出它漆黑的面貌,让人在很远的地方就能够一眼看到。 噼啪! 像是有人打响指的声音传来。 声音来自于那副神秘的棺椁之内。 听到这个声音,那具炼尸顿时一滞,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量一般,在棺椁边上一站,便就此一动不动了。 一具炼尸,一副棺椁,就这样停在了风雪之中,很快也被皑皑的白雪所掩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