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必上梁山
巨泽渺无际，齐船度日撑。渔人骇铙吹，水鸟背旗旌。 蒲密遮如港，山遥势如彭。不知莲芰里，白昼苦蚊虻。 梁山泊由黄河屡次决口泄出来的洪水，淹没附近村庄，形成诺大的泽国，慢慢形成了一片大型湖泊。 施老师喜欢做惊人之语，说梁山泊方圆八百里，一听这数字彦崇就知道不靠谱。那洞庭湖、太湖多大？还不及梁山泊的四分之一？ 已经习惯施老师夸张笔锋，彦崇自己大概估摸了一下，也就不到十平方公里左右。因为水势不小，倒也是个天然安身立命之所。 “峰兄。”一旁燕青赶上来向彦崇介绍情况。 “梁山泊有梁山、青龙山、凤凰山、龟山四主峰，还有虎头峰、雪山峰、郝山峰、小黄山等七支脉，大约有四五千人马，加上家属怕不有上万之数。” 前来梁山会盟，彦崇就带了两人，武松和燕青。 那日坐上头把交椅后，彦崇摸摸座椅上的虎皮，感受了一下座山雕曾经的那份野望，不过占山为王者都只有两条道路可去。 招安或被剿灭。 小爷要带着兄弟们走出一条前人未曾走过的金光大道！ “你们看。”少年马鞭一指，“这么大的梁山泊，只有两个下山出口，一处被官兵守的严严实实，而这处却无兵据守，这说明什么？” 武、燕两位和人放对厮打还行，谈论局势并不擅长，闻言俱是不出一声。 刘琦没有跟来，少年思考了很久，决定留下他在二龙山整顿军队，外面有一个知兵的兄弟，必要时也是一大助力，就算情况有变也能向兖州、泗水方向撤退。 刘琦未曾名列中兴四将，彦崇实在想不通，你说吴玠胜仗虽多，但不是主要战场，川陕不能与中原相比，并且吴玠好色如命，最后死在女人肚皮之上，名声不算好听那也就罢了。 顺昌大捷可是能与飞哥的郾城战役、韩世忠的黄天荡水战相提并论的，刘琦家族也不差，京中关系也不少，居然不如刘光世，想想也是醉了。 大概那个小正太与秦桧最后是以苗刘兵变救驾时出力多少来定的，也只能这样解释了。 反正跟着自己，没刘光世和张俊什么事，他们的荣誉该属于吴玠和刘琦。 周立信这个便宜大舅哥也留在二龙山辅佐刘琦，在彦崇向他亮明身份许他一个官身后，周大掌柜那是干劲十足，连刘琦羞答答透露对倪霜瑶有意思也满口同意。 倪家的粮食就藏在二龙山中，共计有十万石，虽然在东京那帮蛀虫眼里不算什么，但足够很多人吃上一年了。 王英估计也是看到这笔财富，才下定了反水的决心，想在蔡鋆那里谋一个出身。 可惜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燕青是个义气好汉，可没在军队中呆过，领兵作战并不是强项，刘琦一来整训这群兄弟以作外援，二来和大舅哥提前联络下感情。 这些好汉以后都是华夏捍卫者，可不能轻易损失。 可是现在就郁闷了，与这两个武人谈讨兵事无疑与对牛弹琴。 少年决定跳过这个话题，聊点他们精通的事情。 “燕兄，依你看到次四山合盟会达到一个什么样的协议或者结果？” 燕青这次依然是以大当家身份前往梁山，彦崇和武松扮着他的心腹，这样可以不显山不露水察看形势。 “一般来说，绿林会盟都会选一个盟主出来。” 少年一听就觉得代入到了笑傲江湖中，沧海一声笑那激昂的音乐回响在耳边。 以武会友然后获胜者当盟主，还是如程咬金那般喊开城门者当大王？ 彦崇想起一个关心的问题。 “这盟主有决定权吗？” 燕青迟疑了一下，不确定地说道。 “可能有吧，四山这还是第一次会盟呢。” 我去，原来燕青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 …… 水城门是进入梁山的一道天然屏障，位于梁山泊东面，西面的蓼儿洼已经被官军所封锁，三人只能向着东面而来。 “奇怪，为什么官兵不把东面也封住呢？这样不是我们都进不去了吗？” 心中早有冲阵准备的彦崇对这样围三阙一的战法自然不陌生，看来这次征剿大军中还是有些人才的。 指着前面那条小路，燕青停下了脚步。 “这条小路的尽头就是水城门，从那里就能登船上梁山，但这路的两边全是杂草，很容易中了埋伏。” 彦崇看了看前面，空无一人，这条长长的小路宛如一条不归路，好似谁也不知道它究竟会通向何方。 “必上梁山，我们无路可退，准备一下，就算是死亡通道我们也要闯它一闯。” 看了看身边两人，少年表情严肃了起来。 “为了里面那些兄弟，我们愿意流尽最后一滴血。” 说完少年手持一条长长的木棍，燕、武二人也各自拿出兵刃。 三人缓缓开始让马加速，燕青居中，彦崇与武松一左一右冲了出去。 小道两边的杂草在微风下轻翻着波涛，四周静静一声鸟鸣都没有，使得那马蹄声更加清脆，三人都把身体伏在马背之上，各自注意着一个方向。 马蹄声声上山去，刀光剑影兄弟来。 小道不多时就已跑到尽头，见到前面烟波浩淼，水波不兴，果然是一片好大的湖泊。 “要是没有刀兵，和一众小娘泛舟湖上，渔歌唱晚，不失为一风流之所。” 两人见少年还有闲情发些呻吟之语，不禁暗暗佩服少年那睥睨天下的气概。 “没埋伏。” 说话间看到临湖的酒楼，酒楼上人影纷动显得忙碌。 一个中年掌柜模样的人迎了出来，见到三骑作揖道。 “不知是哪个山头的好汉，还请报上名讳。” “二龙山燕青。” 那掌柜一听脸上顿时浮现出喜声。 “原来是燕大当家光临，朱江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燕青将手一摆，止住朱江的客套之言。 “还请带我等兄弟上山。” 朱江并无留客之意，拱手道。 “三山头领齐聚，就等你燕大首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