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迷雾锁城
城市之中大雾天气常有，多数人已习以为常，可我却在空气中嗅到不安的味道。 下楼买了几斤水果，准备去探望一下小凡，坐了三站公交，来到城中一条商业街道。来回转悠了三四趟，也没找到她所说的店铺。 问了几个路人，终于在两栋大楼之间的巷子里看到了一块红色标牌。上用黄色颜料写着：“恋衣服装，正品大甩卖”，其中“甩”字写得异常的大，可在这商场林立的街道之中，这个“甩”中透出的却是“低劣”两个字。 走入小巷深处，阴暗夹缝之中竟还有一排商铺。窗户上贴满了“甩、送、亏本、破产”的字样。大叔大妈进出穿梭，门口吆喝声此起彼伏，一派热闹景象。我还以为生意会很惨淡呢。 终于在角落里找到了名为“恋衣”的服装店，装修还算可以，透亮的玻璃门，五六排衣架满满当当，从夏装到冬装，应有尽有。门口一个胖子身着臃肿的外套，两手插兜吆喝着：“公司破产，吐血大甩卖喽，一折起买，还有手套袜子相送！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见我在门口张望，满脸肥rou向上一咧，笑问：“小伙子买点啥啊，进里面看看，耐克、阿迪、李宁什么牌子都有！” “哦，我不买衣服，想问一下你们这有没有一个叫白子凡的姑娘。”我答道。 “找小白啊，自己进去吧！”胖子一脸失望，也不再管我，继续放声吆喝。 穿过两排货架，便见到了站在衣镜旁的小凡，穿着一件及膝的大黄色羽绒服，标牌还吊在衣角。小嘴微张，眼睛一动不动盯着前方极远处，一副呆滞神色。一位大妈在镜前比划着手中红色内衣，不断问：“姑娘，这衣服再便宜点我就拿走好不好，我就看好这一件，就是价格有点贵！” “好...”小凡从嘴里挤出一个字，依旧未从呆滞之中回复过来。 “小白...”我叫了一声，她竟一点反应也没有。将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终于眨眨眼睛，回过神来。 “三生！”她惊讶地叫了起来。这反应速度...啧啧...真不敢恭维。 “我来看看你，伤口怎么样了？”说着将手中的水果放在旁边的椅子上。 “已经没有大碍，过几天就可以拆纱布了。对了，你刚刚叫我什么？”边说边将手伸进袋子，扯了一根香蕉出来。 “小白啊，你们老板不是这么称呼你的吗。” “不许这么叫，胖子他们家的狗也叫这个名字，他成心气我的。”香蕉已被她扒开，拿着向我一递，我以为她要给我吃，刚要伸手去接，发现已进了她自己的嘴巴，便只好作罢。 “你和老板的关系还真是...好啊”我已经不知如何去形容了。 “对了，你们什么时候下班，我请你吃饭啊！”我问道。 “吃饭！那还等这么，现在就走吧！早饭都没吃，快饿死了。”一句话的工夫，香蕉已然下肚。将香蕉皮一丢，拉着我就要走。 “可是...你们老板没意见吗？” “哎呀，我们老板最好说话了，放心吧！” 走到门口，小凡将一个苹果塞在胖子手里，道：“哎！我先去吃饭，马上就回来啊”。 胖子一副阴冷表情，淡淡地说：“好啊，今天的损失就从你工资里扣了！” “随便你。”小凡头也不回道。 我愕然呆立，胖老板确实挺好说话，不过也只是对她这种神经大条的人来说。 对胖子挤出一个微笑，道了声不好意思，忙追了上去。 上了街道，雾气依旧未散，行人帽子口罩捂得严严实实，低头匆忙而过，车辆走得极慢，稍有不慎，就会剐蹭前车。 随便找了个川菜馆子，点过菜，就听见墙上的电视机里不断播报一条新闻：“蓉城今日发布雾霾红色预警，能见度不足百米，封闭高速公路、机场航班，请大家尽量待在室内，外出也需带上口罩。据专家称，此次雾霾来袭与大范围取暖和蓉城居民的烹饪习惯有关...” “你觉得这雾霾正常吗？”小凡突然问。 “有古怪，但又说不出来怪在那里。” “我在这住了快二十年，从没见过这么重的雾，一般雾霾再怎么浓，能见度也有几百米，可你看这次，隔着几米远就什么都看不到了。”接着又压低声音道：“你说这次会不会是妖兽作祟。” “有可能，如今我们遇到的妖兽越来越怪异，种类之多也已超出师傅那本百兽图的收录，虽说不知其成因为何，我觉得我们还是应该调查一下。” “和我想到一起去了，吃完饭我们四处走走，看看能不能找到雾气源头。”小凡一脸急切，已经等不及要马上出发。 “你不是答应老板吃完饭就回去的吗？” “哎，不要提那些扫兴的事了，正事要紧！” “...”我现在突然有些同情胖老板，这样都没有将她开除，也算是宅心仁厚了。 吃过饭面对大雾之中的街道，突然有些迷茫，这迷雾无处不在，根本无迹可寻，这又该从何处开始。 “先去哪？”我问。 “嗯...让我想想。”小凡作沉思状，几次欲言又止。见她也无主意，便建议道：“不如先找高处俯瞰一番，兴许能找到些线索。” “好主意！那我们这就走吧。”说罢拔腿便走。 刚行几米，又回头问我：“你说的高处...在哪啊？” “这边”我一指相反的方向叹道。 蓉城第一高楼“金融中心”位于城市中心商业广场旁，高四百余米，底下五层皆为商场，其余用作办公，数百家公司在其中忙碌，每分每秒都在创造巨额财富。 站在楼厅前仰望，迷雾之中虽看不到楼身，可依旧能感受到那种撑天之势。进入大厅，一派富丽堂皇，大理石柱直达穹顶，巨大的水晶吊灯辉映金色镜面地砖，如梦如幻。几个年轻人走出电梯，西装革履，满面地意气风发，这里确是实现梦想最好的地方。 进了电梯，发现狭小空间中已经站满了人，皆是衣着鲜丽，让我们两人略显格格不入。 到了五层，又下去几人，就在电梯门关上的一瞬，其余的人，竟同时转身，背对电梯门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