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同行（五）
盘问一番之后，为首的警察又命令冯轩把他的行李打开，要检查。 “真是奇怪了！”这个时候，萧凌虎不由开口道：“问完了还要查别人的行李，难不成你们还想要打劫？” 虽然船舱里亮着灯，但是警察队长还是马上把手电光照到了萧凌虎的脸上，只是看到他披着一件少尉的军服，知道这是一个当兵的人，而且能够坐二等舱，只怕也是有门路的，所以并没有像对冯轩那般凶恶。 “我们是例行公事！”警察队长道：“我们收到线报，江洋大盗一枝梅就在这条船上，前日他在汉口作案，从汉口银行盗走了蟠龙印！” “蟠龙印？”萧凌虎和冯轩都是第一次听说。 警察队长并没有多作解释，便是普通人也可以猜出来，那蟠龙印定然是异常珍贵的东西，否则，也不可能收藏在汉口银行那样守卫森严的地方。 此时，冯轩已经从上铺下来，打开了自己的行李，就是那个有些发旧的樟木箱。箱子里除了一些衣物和几本书籍之外，并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这令那些搜查的警察们大失所望。 没有收获的警察们又将目光投向了萧凌虎，那个头目同样问着他的姓名，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 萧凌虎倒也配合，如实相告。 “把你的行李也打开，我们要检查！” 萧凌虎看看这一群人，知道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他也是一个好汉不吃眼前亏的人，只得跳下床来，拿出自己的皮箱放到下铺，然后打开来。里面一样只有一些衣物，要说的话，倒是有一个长方形的木盒子，那是萧黄买的一件景德镇精品瓷器。 “把这个也打开！”警察队长指着木盒命令着。 “这可是贵重的东西，弄坏了就怕你们赔不起！”萧凌虎道。 “少费话！叫你打开就打开！”边上的一个警察不识好歹地催促着，还要上前去抢夺，他没有头目那般的眼力，自然只能当个打手。 萧凌虎不由得来火，只一伸手便扣住了这个警察的手腕，然后顺势一拧，将这名警察的胳膊便扭到了身后。这个警察等于是原地转了一个圈，半跪到了地上。萧凌虎的手臂劲力奇大，而且动作麻利快速，这个警察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便只剩下了痛得“哎哟哟！”地惨叫。 身后，几个警察马上举起了枪来，并拉下了枪栓。 “等一下！”警察队长制止了那么警察的乱来，他很有自知之明，也十分知趣，在没有彻底搞清对方身份和来历之前，他是不会冒险得罪的，这也是他之所以能够成为队长的原因。 “这位兄弟，我们这也是例行公事，刚才多有得罪之处，还请海涵！”警察队长对着萧凌虎拱了拱手，言语中已然多了几分客气。 萧凌虎这才将被制住的警察放开来，人就是这样，就坡下驴也是非常必要的，否则吃亏的还是自己。 “这个盒子，还请兄弟打开来看一下，如果你担心我们会碰坏了，我们可以看着你自己打开！”警察队长道。 “嗯！你这还像是个人话！”萧凌虎点着头，这才小心地打开了木盒子，里面出现在众人眼中的是一个十分漂亮的青花花瓶，这是个精美的工艺品。他举着青花瓷瓶问道：“这是你们要查的东西吗？” 警察队长摇了摇头，道：“这不是我们要查的东西！”说着，摆了摆手，示意着萧凌虎将瓶子放好。 但是，这位警察队长并没有带人离去，他又看到了唐松的皮箱，问道：“这里还有一个箱子，是谁的？” 冯轩道：“他人不在！” “那也要打开来看！” 唐松的这个皮箱并没有上锁，想来也没什么贵重的东西。萧凌虎想了想，觉得还是赶紧将这些警察打发走为好，于是将那个皮箱拿过来，也打开了，里面只有些衣物，还有些杂物，果然并没有值钱的东西。 警察队长正准备带着人离开，转身时往萧凌虎的上铺上看了一眼，不由得叫道：“这里还有两个东西，也要看一下！” 萧凌虎紧紧地皱起了眉头来：“这个公文箱不是你有权利可以看的！”他说着，已然将唐松的公文箱拿到了手上，不过，那个严先生送的包裹还放在床上，四四方方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到了萧凌虎的手上，想来这个公文箱他看得这么重要，定然是十分可疑的。 警察队长的目光也紧盯在这个公文箱上，也许觉得这个公文箱要装那个蟠龙印正好合适。他抬头又看着萧凌虎，想了一下，还是道：“萧先生，这个箱子必须要看一下，否则我就怀疑你就是江洋大盗一枝梅！” 萧凌虎差一点儿被气乐了起来：“呵呵，我倒是想当这个一枝梅，就怕当不了！” “你们看看，我是不是可以当这个一枝梅呢？”忽然，舱门口处，传来了一个高亢的声音来。 众人一齐回头，只见唐松踱着方步，从外面缓缓走进来。 警察队长看着唐松，首先看到了他的上校军服，愣了一下，也许觉得如今穿着这身狗皮的人太多，便是连骗子也多了起来，他发出了一声冷笑来：“你是什么人？竟然敢当着我们的面自称一枝梅？” 唐松走到了萧凌虎的身边，从他的手里接过了那个公文箱，看了看，见并没有什么异常，这才抬起头来，对着警察队长道：“你不是说，不给你看这个公文箱，就是江洋大盗一枝梅吗？我老实告诉你，我是这个箱子的主人，我就是不能给你看，所以只好当一当一枝梅了！” 警察队长怔了怔，被人如此抢白，他的确有些恼怒，但是又看到唐松如此气定神闲，他的心里还是在不停地打着鼓。 “你到底是什么人？”他还是十分谨慎地问道。 唐松没有马上答话，显然也不准备跟他在这里多耗时间，他从自己的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个证件，递了过去。 警察队长疑惑地接过了证件，就着灯光仔细地看了起来，他的脸色变得有些不好看，又不相信一样，打着手电仔细地查看，还比对着上面的照片。 “呵呵，你要是不信，可以回去问一问你们安徽省警务处的处长于浩，便是他亲自来，也不敢查看我这个箱子！”唐松警告着他。 这一回，警察队长被唐松的话震住了，他交还了唐松的证件，忙不迭地向他道着歉：“对不起！唐长官，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在下有眼不识泰山，真得不知道你们原来是党务调查科的人！” “算了！”唐松挥了挥手：“你还要查看我的公文箱吗？” “哪里！哪里！长官玩笑了！”警察队长说着，对着手下挥了挥手，当先地走出了这个船舱，在离去之前，还小心翼翼地带上了舱门。 直到这些警察从视野里消失，萧凌虎和冯轩才不由得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唐叔，这个箱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呀？”萧凌虎十分得好奇。 唐松看了他一眼，道：“当然是非常机密的东西！幸亏你没有让他们打开来看，否则，只怕你小子和这些家伙们都要去坐牢了。”说着，又庆幸地道：“还好，我也不会受到连累，不然，我也是死定了！” “有这么厉害？”萧凌虎觉得唐松这是在危言耸听。 唐松白了他一眼，肯定地点了点头。 “那以后这个破箱子还是你自己拿着吧！”萧凌虎道：“刚才放在俺床头，那味道就令俺难受！” “哪有什么味道？”唐松道：“这公文箱跟着我也有三四年了，就算是有味道，也早就散尽了！” “怎么会呢？”萧凌虎道：“不信你闻闻？” 唐松提着箱子到自己的鼻子处闻了闻，却又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呀？呵呵，我这些天有些伤风，鼻子经常堵，不是太好！” 冯轩接口道：“虎子，你别再这里疑神疑鬼的，咱们过去看看，那些警察抓到江洋大盗没有？” 一听说要去看热闹，萧凌虎马上来了兴趣：“好呀，咱们一起去！”说着，第一个拉开舱门，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