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四章 后悔莫及
“老先生高，有的放矢，一针见血，一语中的。” 叶葳淡淡然，微微一笑。 刹那间，叶葳人不动，衣不换，形象却在会议室内所有人眼里，骤然兑变。 二眸清澈、透亮，烁烁放光。一身正气，气宇轩昂。神色恬淡、气度从容，干净、阳光、超尘、脱俗。坚如磐石的自信发乎于内，强大、浩然...霈不可挡。 一瞬间，会议内，数十位享誉国内的医学大佬，还有来自国内十来个省份的头头脑脑，便被叶葳身上骤然外放的无可匹敌的浩瀚气场征服的五体投地。 不得不为之。因为，叶葳实在不想和这些他眼里极其无聊、极其身负，实际上又真没有多少真本事的老少家伙们，讨论任何事情。他们不配。 “老先生，脉象使然。脉诊之奥妙，向来只能意会，难以言传。老先生肯定知道的。” 说了等于没说。 况态度、语言、颜色、声调，皆极不客气。 那知，会议室这帮人全都跟得了魔症似的，集体恍然大悟似地冲叶葳微笑着点头示意。 冬芝果坐在会议室后排，用眼睛忠实地记录着这一切，记录着眼前这一幕诡谲重重的匪夷所思。 会议开的很短，十时开会，十一时结束。 会后，叶葳跟着赵军豪，第一次全面巡视了一遍东山省医疗队负责的病房。巡视完病房，又和黄壮国、冬芝果一起，踏踏实实地配着赵队长吃了顿午饭。可是真的刚刚撂下饭碗，赵军豪便接到疫区总指挥部指挥长、国家医疗部副部长祖为国的命令，立刻带黄壮国、叶葳两人同到指挥部报到。 口气极严峻。 记者没办法置之不理。况疫区随队记者，更没理由令其回避。 四人匆匆赶到两公里外的总指挥部。 祖为国脸色铁青，两眼冒火。 “赵军豪，这个卫锁，”说着祖为国递给赵军豪一张照片。“是不是你们东山省医疗队的？” “是的。怎么啦？” 赵军豪感觉事情不妙。看过照片，小心翼翼的问道。 “怎么啦？你还敢问我怎么啦！啊。”祖为国那么大的官，那么深的涵养，见赵军豪确认照片中的人正是东山省医疗队的医生卫锁无误，再一听赵军豪的话，立刻火冒三丈，大发雷霆。 赵军豪刹时比丈二和尚还丈二和尚。 一脸无辜，两眼无奈。 “昨天晚上十时，疫区边沿，你们东山省医疗队管辖的吕林县城县医院。卫锁称赵军豪队长命令，对部分病人注射疫苗。” “啊...”赵军豪被祖为国的话吓的，两腿一软，差点摔倒。“祖部长，这..这事..纵然毫不知情，赵军豪失职渎职之责也在所难免。” “嗯，知道就好。告诉你，人已经控制起来。但是，他给三十六位病人注射的所谓疫苗，究竟是什么东西，直到现在也还没有结论。究竟是不是疫苗？如果是疫苗，疫苗那来的？他身上怎么会带着这种东西？难道他能未卜先知？果真如此....” 说到这，祖为国不觉不禁一阵惊悚，心惊胆跳。如果，如果因此再发传染病....他...他作为疫区的最高领导，即使粉身碎骨，也万死莫赎。想到这些，祖为国只感脊梁沟一阵阵冒凉气，不寒而栗。 一时间，祖为国的办公室静的落针可闻。 办公桌上的红色电话叮铃铃....骤然作响。 吓了祖为国一跳。 “祖为国，请讲。” “报告祖部长，我是化验室。化验结果....” 那头吞吞吐吐.... “说。” “细菌。可以通过空气、接触、血液传染的细菌。” “嗯...”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祖为国两腿自然一软，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什么性质的细菌？” “传染介于甲型、乙型之间的新型肝病的细菌。目前，国内外，都没有相应的特效药。” “东西那来的？” “卫锁供述，东西是他倭国导师给的。” “倭国人怎么会知道疫区的情况？” “不知道，卫锁也不知道。上级通知他参加疫区医疗队，第二天天刚亮，特快专递就给他送来了两支疫苗。然后，人在倭国的导师便给他通了电话。” “只有这些？” “报告部长，是的。卫锁供述，导师告诉他，此疫苗专门针对疫区传染病量身定做。他本想等疫区情况再严重些，才拿出来，更具震撼力，更有利于他一举成名，名利双收。万没想到，叶葳一个小中医会捷足先登。所以，在最后时刻，才不得不拿出来号称他在疫区研制成功的疫苗，给病人注射。本人供述，只想成名，决无他意，决没半点故意传播传染病的意图。” “病人怎么样？” 事情已经这样了，必须第一时间向上级汇报。病人的最新情况，也得如实报告上级。 “部长，化验结果证明，细菌乃烈性传染源，再高一个等级，就是...就是...”电话那头尽管又吞吞吐吐起来。但这次，不等祖为国发火，那头便把绝对骇人听闻的结果告诉了他。“生物武器。” “啊....”祖为国刹那间就出了一头一身冷汗。太可怕了。倭国人究竟安的什么心？发动生物战争，恐怕小倭国还没那么大的胆量。 “部长，我和叶葳立刻去吕林县城。” “去吧，都保重。” “部长放心。” 纵然上级一会就枪毙自己，死之前也得把卫锁拉的屎擦干净。要不然，做为东山省疫区医疗队的队长，死了也难心静，死了也心中有愧。怎么向疫区人民交待？怎么向绝对充分信任自己的东山省领导交待？怎么向东山省人民交待？还有，怎么向医疗队的其他队员交待？卫锁现在的影响可大啦。王八蛋这么一闹，医疗队的其他队员，也人人脸上无光。包括以一人之力，完胜疫区传染病的叶葳在内，也黯然失色。一颗亮的耀眼的明星，刹那间便因为卫锁，陨落成一枚小石子。 半小时后，一行四人乘车赶到吕林县城县医院。 三十六名百分百相信医生，十分配合，乖乖让卫锁注射了疾病疫苗的病人，此刻已完全与外界隔离，分住十二间病房。 三十六人，默默躺在病床上，脸色灰暗、两眼无光。 叶葳穿好隔离服，依次走过十二间病房。 走完十二间病房，灵海里存诸好三十六张三维立体图，才跟着护士离开病房。这三名护士，了不得。甘冒生命危险、主动请缨。没人要求她们，也没人命令她们。面对三名心比金子还珍贵万倍的花龄护士，作为医生，叶葳深感惭愧，也发自内心的极真诚地对三位深致敬意。同时，不仅暗许保三人健康无虞，还将送三人一个礼物——终生美丽。以她们的品行，这是她们应得的，决无半丝愧收之意。 会议室。 谈病，毫无疑问，现在，叶葳是整个疫区名气最大、威望最高的医生。 “隔离时间。”叶葳没问化验结果，没问病人临床表现，上来第一句话，便问何时采取的隔离措施。 “早晨六点。” “注射后八小时才采取隔离措施？” “是的。”医院院长回答的很痛快，同时脸色说明他更感无辜。 “病注射疫苗后，那些人接触过他们？” “正在调查。” “正在调查？传染病疫区是什么人都可以随意走动的吗？” “原来不准。卫锁负责医院病区管理后，宣布实行人性化管理。卫锁说，之前我们按国家规定实施的各种疫区特殊管理措施，都不符合什么...什么...一大串字母，我记不住，反正是米国和倭国针对传染病制定的什么国际管理标准，故一律废除。连监控设备，都以有碍病人隐私为由，必须立即全部拆除。病人与什么人接触过，原来都有记录的。卫锁说记录同样事涉病人隐私，同样不符合米国和倭国制定的疫区国际标准，盯着我们组织人全部销毁。卫锁是钦差，上面有要求，必须无条件服从。所以，没办法。这些病人究竟都和谁接触过，实在无从查起。” 院长越说，说的越清楚，讲的越明白，赵军豪头上的冷汗越多。最后竟在赵军豪宽阔的脑门上汇成小溪，顺着胖胖的脸颊，涓涓流淌。 赵军豪后悔莫及。江飞虎和他大学同班。江飞虎现任云山第一医院院长。夏剑、卫锁两人乃江飞虎的掌上明珠。这次，夏剑、卫锁两人能参加东山省疫区医疗队，也有江飞虎暗中运作的影子，力帮两人渡金，以求早日脱颖而出，证明他慧眼识人。那知夏剑不争气，调戏小护士不成反被小护士一针扎的感染上了传染病，就地强制隔离。为给老同学一个交待，既然派谁去都一样，赵军豪便派卫锁独立负责吕林县医院的疫区管理，以期好好渡层金。越军豪也西医出身，说到中医他的心胸比江飞虎要宽阔的多，虽然他也不怎么看好中医却并不死心踏地的反对，必欲取缔之而后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