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英雄末路
襄阳城上遭到了弹雨的袭击，城墙被砸出一个个的缺口，特别是西门城墙被削去两尺，而城内的民房很多遭到破坏，幸好吕文焕早让百姓们搬出了居所，否则，伤亡会成倍的增加，纵然如此，一轮炮击下来，军民死伤还是很大。 吕文焕四处查看，登上城墙，依然没有发现阿里海牙攻城，他怒骂道：“伯颜，有本事就来跟我们拼个死活，这样漫天炮击算什么本事！” 唐飞龙跑来道：“将军，西门城防被破坏严重，请将军指示！” “指示什么？还不赶紧找工匠恢复！” “可是……可是如果再遭炮击又该如何呢？……” “忽必烈再轰我们再修！怎么？你想说什么？” “将军，这样也不是根本的办法，如果再来一轮炮击，那襄阳城就被轰出缺口了，到时元兵就会长驱直入！” “根本的办法？现在只有靠我们自己，办法只有一个，就是拼一死战，就是忽必烈亲自来了我也要血战到底，哪怕只剩我一个人！”吕文焕大声道。 唐飞龙正要再劝他投降，又怕吕文焕一剑杀了他，所以不敢再劝他投降，正在这时，几门的将领都来到了。 “将军，阿里海牙的水军在东门和北门集结，有要攻城的迹象，而我们的城防已经被破坏，要守住襄阳恐怕……” 听了一名将领的话，吕文焕道：“住嘴！不要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们身为大宋的军人，就要血战到底，无论元兵有多强大，我们一定要守住襄阳，保护一城百姓，保住这一重要屏障！” “可是将军……” “没什么可是！各自己守住自己的辖区，谁让元兵进来一人，就提头来见！” 听吕文焕说的坚决，众将领都不敢再叫苦，散开了去巩固城防，防备元兵攻城。 吕文焕沿着驰道四处察看，所到之处都是被石弹轰出的大坑和缺口，而城外的水面上，阿里海牙的水军正在调兵遣将，准备攻城，西门的步军和马军也正在集结，剑拔弩张，大有一触即发之势！ 吕文焕正要下城安抚百姓，伯颜又乘一快船来到，只听他再次喊道：“吕将军，伯颜有一肺腑之言，现在大宋政治昏暗，jian臣当道，似将军这种忠贞之士又能得到什么呢？将军辛苦 六年守着襄阳，可朝廷又怎么待你呢，我听说朝廷几次要撤掉你，还要问你的罪，试问，天下哪有这般道理？我们大汗很为将军不平，又看将军乃不世之材，欲归入麾下，共平天下……” 不等伯颜说完，吕文焕止住道：“休要多言，我是大宋臣子，怎会归降忽必烈这个老儿！伯颜，再要多言，我必射死你！” 说着，吕文焕取过一名士兵的弓箭，搭弓就要射去，船上的元兵举起了盾牌护住伯颜，吕文焕一箭射在了盾牌上，发出铛地响声。 伯颜又喊道：“既然将军一意孤行，那伯颜自无话说，不过，我家大汗吩咐再三，必要争取将军归降大元，我就遵从大汗的意，再宽限你一天的时间，如果明天到申时再不投降，那我只好攻城了，伯颜丑话在先，那时攻下城来，襄阳无一活命！” “休要吓我，回复忽必烈老儿，我吕文焕随时恭候！” 伯颜的船快速的离开了，吕文焕紧急升帐，商议襄阳如何防守。 大家都默不作声，因为他们都明白，襄阳如果没有外援，失陷是没有悬念的。 “怎么？大家都没有信心了吗？” “将军，若是军力角逐，忽必烈万死也攻不下襄阳，可是现如今我们根本无法对付通天炮啊。” “这么说，我们真的要投降吗？” “如果朝廷不能派来援军……” “不要说了，从现在起，谁说投降，就以通敌论处，斩无赦！”吕文焕咆哮道。 “那么将军，我们的城如何守住呢？”唐飞龙道。 “只要大家齐心协力，就算元军打进城来我们也不怕，现在的襄阳已经是全民皆兵了！” 众将你看我，我看你，谁都知道这是一个悲壮的办法，而且依然是个没有胜算的办法。 其实吕文焕心里更明白，襄阳是守不住了，他最想要的结果就是以死殉国，不负朝廷，他知道再议下去也是没有好办法，就吩咐众将各自去辖区守城，准备决一死战。 吕文焕到城里看了一圈，所见的都只是断壁残垣，民生聊敝，到处是带伤的百姓，可是这时候他突然看到了两个小孩子，也就十一二的样子，一个男孩子，一个女孩，两人都提着一根棍子，吕文焕问其中一个男孩子道：“你这是要去做什么？” “我们要去守城。”男孩子道。 “什么？！你们要去守城？！谁让你们去的？”吕文焕看这么小的孩子要去城头，大为震惊。 “没人要我们去，是我们自己要去的，我爹已经去守城了，我们也要去。” “那你娘呢？” “我娘中了石弹，她死了……呜呜呜……”小男孩一哭，小女孩也哭了起来。 “你们这么小去了不是白送命吗？” “我爹说他不可能再回来了，元兵就要攻城了，忽必烈的炮太厉害了，城破了之后我们也要被杀死的，既然那样我们就要和忽必烈拼一拼，就是死也要和爹死在一起！” 听了小男孩的话，吕文焕内心一热，好孩子，有你这话，我们大宋就不会亡！ 吕文再看看街上的老弱妇孺，想想他们的命运，襄阳城一破，无人能免，自己杀身成仁了，可是这一城的百姓，难道真的就只有死路一条吗！ 吕文焕蹲下来搂住小男孩两个人，眼里流下了热泪，颤抖着说道：“都是我不好，是我吕文焕对不起你们，我对不起襄阳的百姓……”他已经泣不成声了。 这泪水是无奈，是英雄未路，他突然改变了主意，要向元军投降，保住襄阳全城百姓，于是他阻止了两个孩子，然后告诉他们，你们要活下去，将来大宋还需要你们！虽然两个孩子似懂非懂，但他们依然点了点头。 吕文焕来到城上，向下面的元军喊道：“我是吕文焕，我要见忽必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