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前生今世，宁折不弯

    在琉银城的各大势力之中，代表皇权意志且高手如云的四圣门自然是排在第一位。

    其次是负责城防卫戍和治安的城主府。

    再然后，便是斗师行会，商盟和各大世家，以及江湖门派。

    而在各大世家之中，除了昔日的星家，如今风头正盛的师家，垄断全城铁矿销售的金家等老牌大家族之外，还有一个另类的存在，那就是严家。

    严家的人其实不多，除了身为家主的严老之外，便是那四个总跟在他身后的徒弟。

    大约十多年前，严老只身来到琉银城，开了一家小店铺，连店名都没有，只在门口挂了一个牌子，上面画了一把铁锤。

    起初，这家小店铺门口罗雀，几乎没有任何生意。

    直到后来有一次，严老修好了城楼上十余门神机大炮，并帮助城主和四圣门成功抵挡了兽潮，人们才知道严老原来是一名精通机关傀儡之道的念师！

    在那之后，严老声名鹊起，不仅城主对他敬畏有加，就连四圣门也对他客客气气，几次出城围猎大型妖兽，都许下重金，请严老前去支援。

    而眼下，星城之所以一眼认出严老，还是因为几年前，他随父亲参加城主府的聚会，曾与严老有过一面之缘。

    星城记得这个老头一副苟不言笑的样子，但在见到自己的时候，却表现出浓厚的兴趣，还提出愿意收自己为徒，学习机关傀儡术，不过却被父亲婉拒。

    “小家伙，你还记得我？”严老看着星城，干枯的老脸挤出一个勉强算得上慈祥的笑容。

    “老头，三年前我们在城主府见过，你还说想收我做徒弟的。”

    对于少年言语中的不敬，严老并不在意，反而面露惊喜之色地问道：“那你可愿意？我当年的承诺，现在依然有效！”

    星城面露沉思之色，然后展颜一笑，摆摆手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这么一个丙等武生的废物，如果拜在你的门下，嘿嘿，我怕砸了你的牌子！”

    事实上，星城之所以婉拒严老，并不是他不需要这样一个送上门来的便宜师傅，而是因为严老出现的时间和地点实在太过凑巧，叫星城不得不防。

    看着爬出土坑，自顾离去的少年，严老不动声色地问道：“小家伙，不再多考虑考虑？你就不想找燕家的小女娃报仇吗？”

    星城猛地转身，皱眉看向严老：“你怎么知道？”

    严老怪笑道：“桀桀桀，小家伙，你可知道，我其实不姓严，而是姓燕！”

    “你是燕家的人！？”星城意识地捏紧了拳头。

    “没错！二十年前，我曾是颍川燕家的一名长老，只因和家主的千金有了私情，便被逐出燕家，并且终身不得再用“燕”这个姓……”严老轻叹一声，娓娓讲述起自己从前的经历。

    “怎么样，小家伙，你若是想报仇，那就拜在我的门下，然后咱俩联手对付燕家，怎么样？”

    严老的提议让星城有些心动，他自然明白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这个道理，而他现在可以说是一无所有，像严老这样位高权重的大人物，没必要拿谎话来诓骗他。

    再者，如今二叔星天烈掌权的星家对他不闻不问，就算回去也是枉然，而燕家若是知道他还活着，必定会派出杀手来灭口。

    看少年一副犹豫不决的表情，严老面露喜色，又抛出一枚重磅炮弹：“小家伙，我知道你凭自己的本事也能通过四圣门的武生考核，不过……你想不想成为一名念师？”

    “念师！？”

    开玩笑，纵观整个大乾帝国，不管是未凝结斗印的武生，还是普通的斗师修炼者，谁不想成为一名念师！

    星城倒吸一口气，转身望向严老，不可置信地问道：“老头……不，老先生，你真有办法让我成为念师？”

    “你若拜在我门下，我自有办法助你一臂之力，不说十成十晋阶念师，起码也有八九成的几率！”严老颇为自豪地答道，然后他伸出枯槁的右手，又道：“来，小家伙，让我先看看你伤得重不重。”

    星城担心被对方看出那颗玉佩的不凡，但表面上却故作轻松地任由严老伸手按向自己胸前的伤口。

    浑浊的双眼中闪过一道讶色，严老点了点头，“身体素质不错，不过运气更是不错，如果那一剑再偏一点点，你就可以等着我来收尸了。”

    严老猜测星城身上肯定有什么疗效不错的金疮药，否则他的伤口也不会恢复得如此之快。

    不过严老并没有多问，而是从身上摸出一个面具般的东西，递到星城的手中，并解释道：“这个给你，它叫‘诡变’，是一件辅助型的战器，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改变使用者的容貌，除非是斗皇强者，否则谁也看不出你的真实模样来。”

    所谓战器，便是斗师专用的装备，通常只能由斗气驱动，不过一些特殊战器，单凭真气或者其它能源也能运转，只不过威力相对低一些。

    根据功用分类，战器包括攻击型，防御型和辅助型三种，而按照威能大小，则同样分为神圣皇天地五阶。

    “诡变”虽只是地阶中品战器，但却属于极其稀有的辅助类型，其价值比一般的上品攻击型或防御型战器更珍贵。

    星城从严老手中接过状如脸谱，薄若蝉翼的诡变面具，脸上露出沉思之色，他心想：在拥有足够的实力自保之前，暂时换一个身份也许不失为一个明智的做法。

    戴上面具，星城不仅相貌大变，那黝黑的皮肤也白皙了许多，俨然一个书卷气十足的白脸小生。

    不仅如此，诡变面具还附带有改变嗓音的功效，带上以后，即便是最亲切的人也无法分辨。

    接下来，星城便以徒弟的身份跟随严老回到琉银城，在通过守城兵丁的时候，众人看向严老的眼神都充满了敬畏，竟无一人询问星城的身份。

    回到位于西城区的严府，星城见到了严老那另外四个徒弟，他们的眼神空洞，对星城的态度也有些冷淡，给人一种很不自在的感觉。

    严老解释说这四人生性木讷，让星城不要太介意，然后便带着他来到二楼的一个房间。

    “好了，小家伙，不要想太多，先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严老离开后，星城取下“诡变”面具，脑海中不禁回荡起智囊燕非的话：“一年之后我们便在帝都来一场比武招亲，以大小姐的无双美貌和卓著天资，天下男子尽可挑得！”

    想到这里，星城下意识地捏紧手中薄薄的面具，冷笑道：“一年后的帝都么……贱人，你等着吧，当你看到我面具下真容的那一天，便是你燕家的末日！”

    星城话音刚落，便听一个戏谑的女声在耳畔响起：“只怕燕玲珑等不到那一天，因为你很快就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