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学校里的潜规则
下午到学校，我直接就去找到了学校的保卫科科长。 科长叫彭元兵，是个胖子，身材比较高大，是个退伍军人。 因他长得胖，名字中又有一个元字，同学们都给他取了一个绰号叫做‘肥球’。 当时他正在保安室里的沙发上睡觉，蜷缩着身体，别说，还真像个皮球，他口水流得很长，表情猥琐，也不知道是梦见哪个美女了。 我都不好意思去叫醒他，特意在旁边站着等。 好在下午两点以后，同学们都来了，打闹声，说笑声，喧哗声，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特别的嘈杂，他很快就醒了过来。 他醒来就看到我站在那里，不由得吓了一跳，可能以为我是哪个领导。 当他确定我是一个学生之后，用袖子擦了把口水，白了我一眼问道：“同学，你站那里干什么，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是哪个鬼冬瓜。” 我笑着，把烟拿出来，给他派了一支，并迅速给他点上说：“彭科长，不要生气，来先抽一支烟。” 他抽了一口烟，不仅不生气了，还很满意地笑着点点头， 当时做保安才四百五一个月，他这个保卫科的科长也就六百一个月。一包红塔山，相当于他半天的工资了，他平时根本抽不起，也不怪他很满意。 结果他随后却说：“同学，要抽烟可以，但别在学校抽，不然让我看到，我照样没收。” 我当时心里一阵无语，但还是笑了笑说：“放心吧，我不抽烟的，我这烟是专程买来给你抽的。” 彭元兵有些诧异地问：“给我们抽？” 我正想回答，并作一番解释。 没想到他随后却拍拍我的肩膀，笑笑说：“呵呵，我懂了，你放心吧，有些事情，我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额额， 我不由愣了。 同时，我心中浮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从彭元兵的反应来看，给他送礼搞好关系的，貌似不只我一个，要不然的话，那些坏学生在学校，怎么如此嚣张？ 我在想，如果吴邓超也给他送礼了，我该怎么办？ 不过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既然说了这烟是买给他抽的，我就得照做，不然把保安也得罪了，那就不好了。 于是，我笑着，把整包烟递过去说：“彭科长，你误会我了。我叫王飞，不是那种喜欢打架的坏学生。我只是想好好学习，不想让人欺负我，希望你们，看到我被欺负的时候，能够站出来。” 彭元兵听完，却是白了我一眼说：“王飞同学，保护学生，是我们的职责所在，不然学校请我们保安干什么？你放心吧，以后我会让兄弟们，好好照顾你的，保证不让那些坏学生影响你学习。” 我闻言，正感叹这人不错，没想到如此的大义凛然。 结果他却说完，就拿过我手上的烟，放进了自己的口袋，而且放进口袋前，还特意凑到鼻子前闻了闻。 我勒个去！ 我心中一阵无语，表面还是笑笑说：“彭科长，那就多谢你了。你放心，我也不会亏待你的，以后每周我都会给你一包塔山。” 彭科长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没说什么，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我笑了笑，又把另外一包烟，递给他说：“彭科长，这包烟是给几位保安大哥的，同样是一周一包。每周两包烟，虽然不值几个钱，但也请你理解一下，我零花钱不多。而且你放心，我零花钱多的时候，有空会请你去吃烧烤，吃麻辣烫。” 彭科长接过我的烟，大笑起来说：“哈哈，同学你很不错啊，会来事。这样，下午你放学的时候，来我这里一趟，我让兄弟几个和你认识一下，以便他们以后在学校，好特别关照你。” 我笑着道了一声谢谢。 他却歪过头说：“谢什么，保护好学生，是我们的职责所在。” 我笑而不语，再次道了一声谢谢，就转身走了。 这礼送出去了，我安心了很多。 虽然以彭科长的尿性，绝对不可能只收了我一个人的礼，但他既然收了礼，以后总不能看到我被欺负，也见死不救吧？ 不过为了让保安们更好的保护我在学校不被欺负，下午的时候，我把身上所有的三十块钱零花钱，全部拿了出来，又去买了一包塔山，然后用剩下的钱买了一点烧腊，带到了保卫科长办公室。 当时，他们几个都在科长办公室里等我。 我刚到的时候，还听到有人在埋怨，说我怎么还没有到，他们都等好一会儿了。 不过当他们看到我手里的烧腊时，却是马上就笑了起来，赶紧带我进了保卫科办公室，让我找凳子坐下。 彭科长更是直接接过了我的烧腊，笑着说：“我说你这小子跑哪儿去了，让我们大伙儿都在这里干等，原来是去买好吃的了，会做人，会来事，不错，不错。” 我则是赶紧把新买的红塔山拿了出来，给十个保安一人派了一支，一边不好意思地说道：“对不起，身上的钱不够，不然我都多买一点烧腊，顺便再买几瓶啤酒。” 言罢，我就把剩下的烟，放在了办公桌上，意思是说，他们随便抽。 彭科长嘿嘿笑道：“没事，你有那份心意就可以了。恩，哥几个，这位同学叫王飞，是个好学生，期中考试还考了全年级第四十六名。这样的好学生，一直是学校要求重点保护的对象，以后看到他，就多照顾一下，别让他被欺负了。” 几个保安可能见我又是买烧腊，又是派烟，很会来事，当即就笑着答应下来，说以后一定会特别关照我和。 有了他们的保证，我也放心了，准备回家吃晚饭，身上一分钱都没了，也只有回家吃饭了，反正离家也不远。 所以我向他们道了声谢谢，就要离开。 彭科长见我要走，却是叫住我说：“王飞同学，你干嘛啊？” 我说：“回家吃饭。” 没想到他却拉住我说道：“回家吃什么饭？买了好吃的，哪有不吃就走的道理？今天你就在这里吃晚饭了。” 他说完，就从身上拿了一张百元大钞出来，冲一个短小精干的保安说：“小程，去买点饭菜过来，顺便带几瓶啤酒。有烧腊，没有啤酒，吃起来怎么爽？” 我见机行事，赶紧站出来说：“彭科长，我怕程大哥一个人拿不下，不如让我陪他一起去吧。” 同时，我心里在想，回头一定要把这一百元给彭元兵送过去，我找人帮忙，哪有让他出钱的道理？ 彭科长笑着道了一声好。 然后，我就和程大哥一起去了食堂。 在路上的时候，我和程大哥随便聊了两句，得知他叫程虎，这人看起来虽然比较年轻，却已经三十多岁了。 本来我想顺便问他，他们保安有没有收其他学生的礼，但觉得这话问出来太得罪人，想想还是算了。 不过程虎倒是拍拍我的肩膀，说我有些少年老成，还有些佩服我，这么年轻，就懂得这么多的事。 他说，他像我这个年纪，要是就懂得这些人情世故，他也不至于沦落到在学校做保安。 我听了这些，却是一阵感叹，心想如果像我这么小，就经历了我这么多事，恐怕也会像我一样成熟吧？ 嚣张、疯狂、固执、叛逆……这些青春期所表现出来的个性，或许确实让年轻的我们显得幼稚，但它何尝又不是一种催长剂，促使我们飞快地成长？ 我和程虎到食堂打菜的时候，很多同学都把目光移向了我，后来我到保卫科吃饭，他们一个个也都看着我。 我看到他们都看着我，好像突然就明白，为什么彭元兵要留我下来和大家一起吃晚饭了。 原来他们就是要故意做给大家看，让同学们都知道，我和学校保卫科的保安们关系不错，谁要敢欺负我，得先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和他们斗。 我心神领会，本来决定为了董梅不抽烟不喝酒的，也陪着保安们，喝了两杯啤酒，但烟还是没有抽。 吃完饭，我和保安们更加熟悉了，彼此的关系，也更进了一步。 也是这顿饭，让我突然明白，为什么我们国人办事情，不是在饭桌上解决就是在茶桌或牌桌上解决。 原来在饭桌上谈事情，真的要方便得多。 吃过饭已经六点十多分了，我向保安们道了一声谢谢，就回教室做作业了。 六点半，还有半个小时上晚自习的时候，吴邓超带着两个兄弟，突然跑来了我们班，而且还是那样嚣张地冲进教室，直接来到了我的面前。 我当时正在做作业，抬头看到他，不由撇了撇嘴，并不想看到他，但我心里并不意外。 要知道，吴邓超可是六中最顶级的校霸，在学校里，不知道有多少小弟，可以说到处都是他的耳目和眼线。 彭元兵如此高调的保护我，让我和他们保卫科的所有保安一起吃饭，怎么可能没有吴邓超的小弟发现？ 吴邓超见我抬头看他，淡淡一笑道：“呵呵呵，王飞，听说你今天下午，请学校保卫科的保安吃了一顿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