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负重忍辱
唐放面色铁青得发紫,望着宋飞心口触目的剑伤,他心底思量着,倘不交出令牌,就没法离开这陆家庄,宋飞也有生命危险,底下这一伙人,各有居心,恐怕没人愿意搀和进来,更遑论会有人替他天音阁打抱不平,真若刀枪相向,发生激烈冲突,吃亏不说,还未必真能够从这里突围出去。思来想去,他觉得如今天音阁大势已去,已是末路穷途,空有个令牌,也是号令不了谁的……于是发出一阵大笑,笑声悲怆之极…… 正当此时,一个十七八岁的妙龄女子忽地跃上来,身轻如燕,身姿婀娜,面容娇好,一身青衫。岳芸在人群中皱起了眉头。这青衫少女在西门快身旁来回地转了转,仔细打量着西门快,揶揄道:“我可听说,当今武林盟主罗孽,那可是德高望重,仁侠兼备,医术更是冠绝天下,无人匹敌,今日西门大侠凭什么,竟想取而代之?就凭你手中这柄沾满鲜血与罪恶的剑?” 底下一片愕然,不少人在暗下猜测、议论着这青衫女子的身份,但听人丛中响起一声“灵妹休得胡闹,赶快下来”,青衫少女并不理会,而许多目光好奇地转到了岳芸身上,谁也没想到,清客岳芸,居然有这么一个年轻貌美,不知天高地厚的meimei,那西门快剑法何等了得,这陆家庄势力又是何等不可一世,她可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敢在此等情况之下强出头…… 西门快道:“我是不配做这武林盟主,但陆庄主雄才大略,慷慨有为,他做盟主,那可是众望所归,罗孽算什么东西,这么些年来,在江湖上可有什么建树?他自私自利,一心只在七叶雪莲上面,哪配做什么盟主,只是这么多年来,这个懦弱的江湖,根本不敢把他推翻!” 青衫女子冷笑道:“笑话,你又算什么东西,武林盟主之位,岂是你说谁来做就谁来做,真是天大的笑话……” 唐放对这少女,满怀感激,却也担心着她的安危,赶忙劝道:“姑娘赶紧离开吧,莫趟这浑水。” 青衫少女秀眉一扬,笑道:“唐大侠,你真想把令牌交出来啊,真要这样的话,你与其交给这个凶神恶煞的家伙,倒不如拿给我,我玩够了,就还给你,你看如何?” 下面起了阵笑声,一时给这少女的天真烂漫逗乐了。 西门快却喝道:“放肆,姑娘再要如此胡搅蛮缠,可别怪我剑下无情。” 岳芸跃上去,强行将她这个灵妹拉了下来,担心着她真闹出什么事情来,“岳jiejie,你就这样看得下去”,青衫女子嘀咕着,她心底显然非常之不快…… “哪里来的野丫头,这等碍事!”萧鼎却似乎更是不快,粗声粗气地说道,“姓陆的,你与这天音阁的事,这下也了了,该把明月剑的下落说出来了吧?” 青衫少女听了心底火气,正待理论,却被岳芸止住了。 “明月剑到底在哪里?” “姓陆的,赶紧说出来!”…… 人丛里跟着你一言我一语,急切盼着陆行云快一点说出明月剑下落,倒把唐放宋飞等冷落了,似乎忘了他们的存在,宋飞面色已经苍白如纸。 这明月剑,据说是上古失落的一把神剑,关乎整个天下的安危,它的传说,似乎比七叶雪莲还要久远,不过,明月剑究竟关涉到一个什么样的秘密,又实在没人知道得很清楚。 陆行云高声道:“诸位稍安勿躁,等唐大侠交出令牌了,陆某就……” 琴鹤仙子白冰打断陆行云的话,劝唐放道:“唐大侠,你那个弟子,可是伤得不轻呐,再不及时救治,恐有性命之忧。白某多事,奉劝一句,那什么破劳什子,你拿着也没用,倒不如交出来,赶紧带你弟子回天音阁,白某保证陆庄主绝不为难你就是。” 这是何等的屈辱……唐放堂堂天音阁代阁主,非得要用盟主令牌,才可换得苟安,尊严何在,苟活下去又有什么意思,他真想横下心,豁出去,不管不顾,跟陆家庄拼个死活……这里虽然也潜藏着不少天音阁的人,但眼下宋飞、秦风都已负伤,宋飞更是已奄奄一息,命悬一线,急需救治,如此情景,他心中的豪情,顿时又消解了,他已经老了,天音阁也早已经不复当年,此一时彼一时,今时不同往日,流血也没什么意义了,他还是决心忍辱负重,狂风暴雨这才刚刚开始呢……他痛苦地将令牌自怀中摸出,缓缓递与西门快,道:“唐放相信,仙子绝不是言而无信之人。” 白冰高傲道:“那是自然。” 陆行云掠上擂台,朗声道:“唐大侠既已交出令牌,陆某当然绝不再为难。”转向刘强接着道,“刘管家,立即传我命令,不可再为难唐大侠一行。” 刘强应声而去,西门快果然也不再为难,唐放给宋飞服下药丸,同秦风一道搀扶起宋飞,神情颓丧,灰头土脸地离开了陆家庄。 西门快跪着向陆行云奉上令牌,神色恭敬地道:“恭请庄主收下令牌。” 陆行云微笑着收下令牌,不少人即刻煞有介事地跪下去,齐声道:“庄主万岁。”这些人,自然多是陆家庄的人,少部分不是,也给陆家庄提前暗中买通了的。 “诸位请起,”陆行云面上尽是掩不住的欢快神色,提高嗓音道,“陆某发誓,今后绝对不负众望,定当为南方武林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吴霜华嘲讽道:“得了吧,陆庄主,你这自封的盟主,往后坐得稳坐不稳,还不好说,现在该说说明月剑了,我们来这里,可不是光为了看你荣登盟主宝座的!” 陆行云道:“吴掌门倒是快人快语得很,诸位想来也已等得不耐烦,那陆某也就不绕弯子了……”众人均是聚精会神迫不及待地等着他说下去,害怕错过哪怕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