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捕快的坚持

    郝连城找人辨认过字迹，那些往来书信，确是宇文所安与唐寅亲笔。郝连城心底并没有感到半点的喜悦与轻松，他知道自己是被卷入风暴中了，可这风暴究竟有多大，有多凶险，他看不到。

    傍晚他回到六扇门，一直不管不问的方捕头，忽然向他问起了案情的进展。许多不快也都好奇地围拢来，各自怀着不一样的心思。叶盛伏诛后，夕照城一直安稳太平，他们手低下就没什么太多的事情忙，一时都颇为悠闲。

    郝连城的摇头，似乎令他们不约而同地有些失望。

    方捕头当然也很失望，虽然这案子他说过不过问，可这并不代表他不关心，因为，这案子对他的仕途有着很大的影响，弄好了，这就是一个跳板，他可以鲤鱼跃龙门，搞砸了，这就是深渊，难保他自己不会跟着跌得粉身碎骨。他不闻不问，他不热心，那都是表面上装出来的。

    方捕头将一种捕快撵了出去。在六扇门里，郝连城的办案能力，无疑是最强的，他的办案经验，无疑也是最丰富的，这么久了，不可能没进展。方捕头很纳闷，这郝连城，他在是怕什么，还是在顾忌什么？......

    “欧阳大人已经催过几次了，说这案子重新翻出来这么久了，也该结了。”

    又是欧阳楚歌！这个欧阳楚歌，他和多年前的废太子案，以及唐寅一家的灭门惨案，究竟有着怎样的牵连？半年前他过问此案，今日又催促忙着结案，这到底是为什么？案子要结当然是可以结的了，可如果真是这样，郝连城就不是郝连城了，他才不会去搞这样一笔糊涂账，也不甘心当谁的棋子。欧阳楚歌催迫，那又能怎么样呢？

    “方捕头如果你觉得该结了，你就结吧。”

    “你这是什么态度？这案子，怎么说，也是你在负责的。”方捕头强压住内心的不满与不快。

    郝连城沉默，显然，给人当枪使，他心底极不是滋味。

    方捕头皱紧眉头。若是换做别人，敢拿这种态度对他，早被他卷铺盖扫地出门了。对郝连城，他是一忍再忍，一让再让。

    “坐，坐下说，到底查出了一些什么，我们看看，该如何结案。我知道你有情绪，但这事，也是在不能怪欧阳大人。当初这案子已经结了，是你要继续查，刑部不答应重审的案子，亏得欧阳大人全力斡旋，这才争取到了重新查这个案子的机会。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欧阳大人在朝中，压力想来也不小，他催催咱们，这也是清理中的事。”

    方捕头这是在耐心的动之以情晓之以理，郝连城却是僵直的立着，不肯坐下。

    “他欧阳楚歌想查就查，不想查就不查了，既然这样，他自己决定不就是了，还来六扇门做什么！”

    对于这些凭着手中权力就任性和肆意的权贵，郝连城心底向来最最深恶痛绝不过。

    “话可不能这么说，这什么事，不是都得讲个程序嘛，不然，不就一切都得乱套了？”

    方捕头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可郝连城听起来，偏偏觉得是歪理，这一样的理，看来，还得看，是针对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事。

    “反正我什么也没查到？”郝连城还是倔强。

    “真的什么也没查到？”

    “真的。”

    “郝连城啊郝连城，你是明白人，咱们做捕快的本分，不就是照着上面的意思办事吗？”方捕头颇为痛心地摇头，神色里尽是惋惜，“你可是六扇门最有前途的年轻人，不要跟自己过不去。人这一辈子辛辛苦苦为什么，不就是为了功成名就，可要功成名就，要有背景，要有人脉，没有背景，没有人脉，就得自己搭台，自己找引路人，这才会有路，才会有光明。咱们就开门见山地说了吧，欧阳大人如今在朝中的地位，那是无可撼动的，有他引路，想走到哪里，都可以。这案子要是能够让他老人家满意，今后这六扇门，就交由你统领，怎么样？当然，这仅仅只是个开始，大好风光，还在将来。......”

    郝连城心底冷笑。

    “先回去想想吧，”方捕头接着道，“我相信，凭你的聪明与智慧，这案子，你一定能够办好。”

    方捕头似乎很有自信，这么好的条件，郝连城没有理由拒绝。他错看郝连城了，郝连并不是唯利是图的人，他那么卖命的办案，并不是为名，也不是为利，而是为了心安。......郝连城离开六扇门的时候，已接近暮晚时分了，他的心情很不舒畅，不管怎么说，他绝不会将自己搜集到的证据交给那些别有用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