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 箭头被换
荣曜跟随荣侯爷去了围场,御风堂此刻安静的很,小丫头们本以为今日可以偷懒歇一天,岂止一会儿的功夫六小姐来了,赶紧都出来迎接。 有了前两次的事,御风堂的丫鬟们是从心里畏惧荣昭,毕竟来了两次就死了两个丫鬟,谁也不想当第三个。 这回冯mama不敢再装病,听小丫头们通报就赶紧出来迎接。 “冯mama的病好了?”见到她荣昭特意拿上次她装病的事揶揄她。 冯mama讪讪,弯着腰,“谢六小姐关心,老奴是贱命,休养几天就好了。”她将她那双三角眼往上一撩,瞄着荣昭道:“老奴听说六小姐病了,可好一些?”她心中揣测着,这也不像个生病的样子啊。 荣昭往荣曜书房去,听她这么一说,瞥了她一眼,哂笑道:“冯mama消息倒灵通。” 冯mama谄笑道:“是世子走时提了这么一嘴。”跟着荣昭进了房,问道:“不知小姐来是为何?” “我找点东西,你不用管我。”荣昭可不理她,进了书房就左找找右看看,但房间都找遍了也没找到她要的灯笼,于是就问冯mama,“我记得世子这有个大红灯笼来着,哪去了?” 冯mama回想了下,道:“小姐是说画着凤凰的那个红灯笼吗?” “对啊,哪去了?”荣昭有些不耐烦了,这么多年的事她怎么记得画的是什么。 冯mama看着荣昭道:“小姐不记得了吗?去年中秋的时候被小姐拿去了。”说是拿其实是抢。 荣昭额头上写着一个大的问号,被她拿去了?想了想,好像还真有这么一件事。哎呀,她这个脑袋啊,怎么这么不记事。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经冯mama这么一说,秋水有点想起来了。好像是小姐见好看,就从世子这抢了去。 荣昭扬了扬眉,“哎呀,这么点的事我怎么记得。那既然在咱们那,咱们回去再找找。” 房间里被她翻得乱了套,冯mama敢怒不敢言,还要捧着她,“那小姐慢点走。” 荣昭走到门口突然脚下被什么东西刮了一下,她低头一看是一支箭,捡了起来,“这怎么地上还有支箭啊?” 冯mama一看,道:“兴许是刚才世子走得急,落下的。”这些公子哥到猎场狩猎,都要准备带有自己标志的箭矢,以免猎到的猎物弄混。 荣昭翻看了一下,便还给冯mama,“拿着,别回头少了什么又说我拿的。” 冯mama接过,脸上露出苦笑,大小姐啊,那灯笼是你自己抢去的,怎么能说是因为找不到赖你拿去的哪。 不过她这点话也就敢在心里发牢sao,哪敢当着荣昭的面讲。 没了收获,荣昭便带着人离开了御风堂。边走她边摸索着下巴,脸上一副多愁的样子。她怎么会不愁啊,时隔多年,这个年纪的事情她都已忘得差不多,没忘的也都记忆混乱了。一两次不记得也就算了,要是不记得的太多,一定会让人怀疑的。 正思索着,秋水突然叫了一声。 “你踩到耗子尾巴了,叫什么?”打断她的思路,荣昭瞪了她一眼。 秋水指着她的下巴,“小姐你下巴上沾了什么啊?” “嗯?”荣昭摸了摸下巴。 “小姐你别抹,越抹越多。”秋水放下她的手,用丝帕擦掉她脸上脏了的地方,“这回干净了。” 荣昭摊开手一看,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手上沾到像是漆的东西,“哎呀,这是什么啊?”她带着嫌弃,直往秋水的衣服上抹。 “小姐,我的衣服。”秋水委屈死了,她这是新衣服啊,统共也没穿过几回,就被小姐当抹布了。 “苦着脸干什么,你的东西都是我给你的,用一用就委屈了,大不了我一会儿再赏你一身。”荣昭满不在乎道。 只是她越擦越她就觉得不对劲了,寻思着是从哪沾到的,之前还没有哪。 想了想之前碰过什么东西,她只记得拿了一支箭而已呀。 火光电石之间,她后背惊出一声冷汗,也顾不上擦手,急步返回御风堂。 冯mama刚吩咐人收拾房间,还没收拾好荣昭又突然出现了。她晃了一下,心中腹议怎么又踅回来了。 荣昭也不啰嗦,伸出手,“刚才那支箭哪?” 原来是这事,冯mama还以为又是哪里得罪了这个小祖宗,她如实回答道:“在桌子上。”说着给荣昭拿过来。 荣昭拿着箭,摸了摸箭头,脸色一下子就白了。 长野围场是平时皇帝狩猎的地方,那里的御兽宫人为了使皇帝玩的尽兴,不但会圈养一些羚羊、鹿之类的常见动物,也会放一些例如狗熊、狼这样具有野性的野兽,所有到那狩猎的人所佩戴的弓箭都是用精铁铸成,锋利无比,可以百步之*杀猎物。 可这一支却并不是精铁铸成,实乃墩箭,只是被人用铁漆在外面涂了一层,看上去和精铁所铸无异,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有人偷换了荣曜的箭头…… 荣昭头皮发麻,不敢想象如果他遇到凶猛的野兽要如何对付,他那么逞强,又自认为自己骑射了得,一定是看到那些野兽就追着跑。拿着这样打在人身上都不痛不痒的箭,到时候就不是他射杀猎物,而是猎物吃了他了。 越想越惊心,荣昭暂时还没有时间追究箭的来历,扔下那支被人偷梁换柱的箭就往府外跑。 这一次又让她想起上一次荣曜在街上惊马的经历。她心里发恨,认定是高氏干的。除了她,还有谁会这样做。前一次她见荣曜摔不死,所以就想利用这一次让他葬入野兽口腹一了百了吗?真是心机太深,太狠毒了。 虽已开春,但俗话说春风入骨,荣昭先头是临时起意去御风堂的,衣服穿的并不厚实,幸好披着一件狐皮大氅能帮她抵御一下风寒,让她没那么冷。 但那风很是冷冽,她骑马的速度又快,风扑到脸上仿佛是冰刀子在刮,冻得她整张脸比被毛巾敷热都要红,而身上随着风的灌入早已冻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