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草木皆兵
我心里翻江倒海、大怒欲狂，表面却很平静，显然赵鹏飞也看出来我的不满，笑呵呵劝我：“华夏同志……” 我生气：“别喊我同志，我性取向很正常！” 赵鹏飞道：“华夏同学……” 我生气道：“我毕业好几年了！” 赵鹏飞仍然笑容满面道：“别有情绪，你看，你在一九三七年，过的多滋润，没人管你那么多是吧，这叫执行任务。” 我仍然没好气道：“别跟我说一九三七年，哥儿们两次遇袭啦！两次啦！事不过三啊赵科长！” 赵鹏飞坐到他的椅子上，叹了口气，徐徐道：“华夏，咱们好好说话，别闹情绪，我直接跟你说了吧——你怎么看这件事？” 我纳闷道：“什么事？” 赵鹏飞道：“遇刺的事儿呗，还能有啥事儿？” 我警惕道：“那还能怎么看？日本人丧心病狂，刺杀帝国高级将领，怎么？有什么问题？” 赵鹏飞温和笑道：“好了华夏，别隐瞒组织，你这次来，是探查行刺事件的幕后指使吧？你这思想不对啊，这么大的事儿，怎么不和组织上汇报？” 我心里一惊，这家伙也忒恐怖了，我心里想什么这家伙居然都知道？他还掌握了什么信息？不行，得以不变应万变。 于是我继续装傻充愣道：“我隐瞒什么？行刺还有幕后指使吗？你的意思是……”咱得把皮球踢回去！ 赵鹏飞继续笑的人畜无害：“大家都不是傻子，这些事儿你分析不出来，我理解，要是李继开那聪明脑袋要是在分析不出来，那他就别当皇帝了！” 这货怎么总是惹我生气？什么叫我分析不出来他理解？可问题是，这事儿确实是李继开分析出来的…… 我垂头丧气道：“你们都是高智商，就我二货，那你说说，你怎么看这个问题？” 赵鹏飞又叹了口气道：“唉……这不是廖桓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儿嘛！这是二十一世纪的人干的，至少是二十一世纪人幕后指使，传递情报！” 我无比沮丧，让他这么一说，我的智商还真的成问题，这事儿谁都看得出来，偏偏我还错怪沈琪，我真的痛恨我的智商——智商真的是硬伤啊！ 我问赵鹏飞：“那你认为是谁指使？” 赵鹏飞嘿嘿一笑：“华夏，其实你不是智商低，只是不动脑子罢了，你这人我了解，就有这么一类人，挺聪明，就是不愿意动脑子。” 我揣摩他这句话的意思，其实他说的有道理，很多时候我真是这样，想不通的事儿，索性就不去想，这和我的位置有关——我既不是帝国皇帝，又不是国安局长，很多事不需要我去想，这也养成了我很多事情不愿动脑的毛病，可是这次我生命直接受到威胁，我居然还惯性思维的等待别人去帮我想问题，这就不是智商的问题了，而是态度问题——事实上，我一直把这事儿当玩儿闹！ 现在是我该好好想想的时候了！ 赵鹏飞见我脸上阴晴不定，继续笑道：“这几天我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我同意你的看法，这事儿应该和猛虎无关，但是猛虎组织的内部是不是存在问题，这就不好说了，另外，你的事儿，知道的人太多，你的态度谨慎是对的，但是对组织上也隐瞒就不好了！” 我点点头道：“鹏飞你说的都对，性命攸关，请你理解。” 赵鹏飞继续：“可是华夏，你单枪匹马，打算怎么调查？凭你一己之力，不把自己的命调查进去就不错了，还想调查别人？你几斤几两，我心里还是清楚的！” 我再次被他戳中硬伤，越发沮丧，忧桑的望着他…… 赵鹏飞这回没打击我，做一副一切尽在掌握状，趾高气昂道：“你第二次遇袭，呃，也就是前天，我已经向上面汇报了，组织上很重视，让我动用可以动用的所有资源，侦破此案，嘿嘿，自打你走之后，我除了给你发点儿货之外，嘛事儿没有，跟这儿闲了小半年了，这回终于有点儿事儿干了！” 我竖起食指，做噤声状，赵鹏飞狞笑道：“我还没发现这个世界上哪个组织能监控到我的办公室呢！” 我：“……” 看他得意忘形的这个德行——怎么看他怎么就是那个大反派！ 赵鹏飞对着我继续道：“现在你说说吧，你有什么想法？细节问题就不用在描述了，你那评书似的表演我已经听过了！我要听听你的想法！” 我摇了摇头，很真诚的说：“我真的没有成熟的想法，这事儿千头万绪，不知从何下手……” 赵鹏飞道：“那你一定要去海参崴是什么意思？你发现了什么？” 我神秘兮兮道：“你猜？” 赵鹏飞冥想半天，弱弱的问我：“你怀疑他们内部有意见分歧？还是你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 我笑而不语，赵鹏飞急赤白脸道：“你必须说，这是组织纪律！” 我撇了撇嘴，悠然道：“这个嘛……其实很简单……我这人你还不知道吗？其实……目的只有一个——嘿嘿，嘿嘿……公费旅游！” 赵鹏飞：“……” 我没等他转过弯儿，马上又扔出一道题：“我可以带沈琪去吗？” 赵鹏飞鼓着俩腮帮子，肯定是还没有从我这个雷人的理由中反应过来，良久才道：“别……别带了吧？她刚到二十一世纪，在国内还整不利索呢，再给带俄罗斯去，出点儿事儿就不好了！” 我想了想也是，这事儿确实有点不靠谱，包括带她来，都不是很严谨的选择——这妞儿太缺乏现代知识了！ 我扔下这个问题，咱得说重点：“你觉得刘明辉把握不？” 赵鹏飞叹了一口气道：“我现在和你一样，草木皆兵，这事儿自打上级布置下来任务，我也是没敢和任何人说，包括刘明辉……” 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嘟囔道：“看看，还说我，你不也这样？” 赵鹏飞淡淡道：“那不一样，咱俩是一个单位的，这事儿属于工作上的事儿，他和我并不是一个单位的，本着保密原则，也不该和他沟通这事儿，唉，这事儿吧，咱还是慢慢排除吧，若是他和军方没有嫌疑，我们和他还是应该紧密合作，直至揪出这个幕后黑手来！” 我点点头，这事儿在他面前基本上没有什么秘密可言了，这就好比男女朋友，本来还扭扭捏捏矜持的抻着，有一天一顿大酒，俩人喝高了，干柴烈火互相推倒，这层窗户纸一捅破，彼此也就凶相毕露，什么流氓嗑儿也都唠了！ 我和赵鹏飞现在基本上就这情况，属于俩人嘿咻完毕躺床上扯闲篇儿——这个比喻怎么这么别扭呢…… 按理说，国家安全局不会对我这个小职员下死手，没必要哇，想切断我和一九三七年的联系，办法有很多种，比如，可以把我调离这个岗位，直接塞到某东南亚小国的山沟里潜伏，让黑帮火并，把我干掉；再比如，可以用自动铅随便找机会按我一下，直接把我智商归零，送到某精神病院养老终生，这些都比行刺简单的多，完全没必要动用那么大阵仗在一九三七年把我干掉……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国家安全局干掉我干嘛？没道理嘛，这不科学，要是嫌我知道的太多了，也可以直接采用上述办法之二——自动铅笔按一下…… 想通此节，我开诚布公的对张鹏飞道：“好，除了军方，那么还有就是熊猫实验室也有嫌疑，你觉得路璐会下黑手吗？” 赵鹏飞笑道：“这个问题问的好，我也曾这么想过，熊猫实验室严格意义上说属于军方的机构，动用的是民间的力量做的实验室，我觉得她们也没有弄死你这个动机……” 我尴尬道：“换个词儿，别用‘弄死’这个词，太不中听了……” 赵鹏飞摆了摆手，制止了我的抗议，继续道：“接下来你必然要问卫斯理博士的嫌疑了，对吧？” 我笑道：“他没嫌疑！” 赵鹏飞奇道：“此话怎讲？” 我纳闷儿道：“他能有什么嫌疑？这老变态一心朴实的搞科研，别看他铁公鸡一毛不拔，但是他的心思绝不在这方面，你堆给他金山银山，他也未必会动心，岂能因为这点儿事儿处心积虑、费这么大周折弄死我？” 赵鹏飞点点头，用一副孺子可教的口吻道：“你终于学会分析问题了，嗯，他没有嫌疑，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你没考虑到……” 我疑问道：“什么？”我又开始质疑我的硬伤——智商！要知道，最近我对智商问题相当敏感！ 赵鹏飞哈哈大笑：“我们24小时监控他……” 我：“……”我以为这货有什么高见呢！ 我端起晾的差不多的茉莉花茶，吸溜了一口后，放在斑驳的茶几上，揶揄道：“如此说来，赵探长，既然大家都没嫌疑，那就只好你有嫌疑咯？” 赵鹏飞闻言一愣，随即便恢复常态，却是微微的一笑，从抽屉里突然拿出一把手枪对准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