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 姐妹夜谈
当天晚上，阮小白再次敲开了燕南青家的门，开门的是叶立国。 “她在院里乘凉！” “恩好！”对于白天的事，不管情况如何，阮小白此刻都有些不待见他。 “燕小青，什么情况？”关上房门，在院子里坐下，阮小白朝屋子里努了努嘴低声问道。 “如你所见，祥和安定！”看着一脸八卦样的阮小白，燕南青不禁莞尔一笑！ “去，别打哈哈，我都快担心死了，就怕你一个不爽就挥拳头。” “好吧，那个确实是他初恋，不过他事先也不知道，而且这件事似乎与迟爱娟脱不了关系！”提起迟爱娟，燕南青就忍不住要咒骂几句。 “迟爱娟？什么个情况啊，她怎么还掺和上叶立国了！”这个姑娘还真是阴魂不散，哪哪都有她的事啊！ “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这件事应该是她在扇阴风点鬼火。”跟着燕南青把中午发生的事和自己的推测完完整整的对阮小白说了一遍。 “我了个去，这么说她是记恨你前几天怼她的事，所以故意放出谣言，引你着急，然后等你气急败坏闹上前去，这样你这个妒妇的恶名可就跑不了，而叶立国不但会因此反感于你，还很有可能因此影响他的政治名声。”说到这里，阮小白贝齿紧扣，满脸愠色！ “嗯哼，应该就是这样了！不然怎么可能二三十分钟的时间，就传出了叶立国会老情人的谣言呢！” “个绿茶婊，白莲花，还真是小瞧她了！哼。”此时阮小白真恨自己现在只是一个普通妇女，要是还搁上世，她一定整的她都不敢出门见人。 “算了，反正我也没吃什么亏，就当是回了之前怼她的那一报吧！”阮小白说的对，如今的她已经不是从前的二当家了，如今这不尴不尬的身份，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安心过好现在的小日子。 “唉，真是落难凤凰不如鸡了。燕小青，等明天汇演结束，你有什么打算吗？”对于未来，阮小白有N多种筹划，看起来每件事都容易的很，可细一琢磨，又觉得每件事都那么的难，而最难的无疑是她这个目不识丁的乡下村妇的身份，害的她空有一腔抱负，却不敢放手去做。 “打算？我没有想过耶。”听阮小白这么一问，燕南青也不禁有点迷茫彷徨起来了！ “我现在在县城的一家外贸公司做翻译，可以拿回家做，一个月下来大概能挣个一两百块钱，听起来似乎不错，可真要让我一辈子偷偷摸摸的挣这一两百块，我真是不甘心呐。”自己好歹也是一个精通三国语言的商业高材生，公司的副总。如今竟只能屈就做一个小翻译。 “嚯，你这丫头，都没听你提起过啊！唉，你就知足吧，好歹还有份工作，我连份工作都找不到。”眼前之前挣的两百块，已然用掉快一半了，燕南青也不禁有点着急了！ “这段时间一直在忙，也没来得及跟你坐下来好好聊聊，我觉得我们得要好好打算下以后了！” “你说的是，可是眼下我们这不尴不尬的身份处境却是个大问题，目前还是过一天算一天了，等哪天时机成熟了便跟他们坦白，能接受最好，不能接受咱们就走，趁着改革开放的春风，咱们也下海去，凭你这两世为人的头脑，我就不信还闯不下一份事业！”对于阮小白的经商能力，燕南青是一百个相信的！ “好，就这么定了，等我有钱了，第一件事便是要给你开个画展，到时候咱们也来个名利双收。”想起上世，说好婚后就给她开画展的，结果却莫名其妙的穿到了这里。 “嘿嘿，那我可等着啦哈哈”。 “对了，明天汇演的节目单出来了，那首《东南西北兵》给放到了最后压轴！”对于明天的节目排序。阮小白倒是颇有微词，因为完全打乱她的计划了！ “恩，还挺有眼光的嘛，那首歌确实适合放到最后压轴！”从中午回来，燕南青便再没出门，所以下午贴出来的节目单她也没有看到。 “那个燕小青，明天那首歌我就不跟你一起了！你一个人带着那些兵演吧！” “啥玩意？不唱了，怎么个情况哦，排练了那么久了，临门一脚了，怎么还打退堂鼓了！”阮小白刚说完，燕南青便惊的一下跳了起来。 “哎，这不明天是认识他的第一个建军节嘛，所以我准备在节目最后送他一首歌当作节日礼物！”对于送什么礼物，阮小白着实是想了好多天，要说在上世，男人最喜欢什么，那无疑是女人和车了，可现在这年代，还真是不好说，即便也是这样，她阮小白现在也送不起车了！ 所以想来想去，阮小白决定送他一首自弹自唱的歌给他，而那首歌的词又正好可以表达了她想对王思博说的话。 “呃，这个也不冲突啊，又不是让你同时唱的咯！”燕南青倒是没想到阮小白竟也准备了礼物了，不愧是从小玩到大的。 “可是我想把嗓子保持在最好的状态嘛，如果接连唱上两首，怎么都没有那么完美的！” “啊，好吧，可是排了那么久，突然就放弃了是不是太可惜了啊！”想了想燕南青还是想再劝一下阮小白！ “哎呀没什么可惜的啦，再说了不是还有个梁祝呢嘛！对了，明天我准备钢琴伴奏，到时候你可得给我圆一下啊！”唉，也不知道能不能忽悠过去，不过不管了！ “啊，我怎么给你圆啊，我也不会弹钢琴啊！”阮小白这么一说，燕南青不禁有点头大了。她长这么大也没摸过钢琴啊！ “你是不会，可蒋月香说不定会呢，放心啦，没事。”确实，作为一个舞蹈老师，蒋月香即使会钢琴也没什么奇怪的！ “呃，好吧，但愿叶立国别心血来潮让我给他弹上一首就好” **** 一九八三年的八月一号，叶立国从军后的第十个建军节，婚后的第一个建军节。 今年的坚决了与往年一样，又与往年不一样，一样的是仍然是往年的部队，往年的那些兄弟战友，不一样的是，今年多了一个人陪，而这个人在这一天的一大就给了他一个惊喜。 “好好先生，建军节快乐。”一脸娇笑的女人，捧着一个画轴，亭亭立在客厅中央。 “礼物？”带着几分怀疑，叶立国接过画轴不确定的问道。 “嗯恩，打开看看，看喜不喜欢。”小样。瞅这小眼神怎么还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的呢，不就是一节日礼物吗？ “你送的，不管什么，我都会喜欢。”说着一把拉过眼前的小女人，将下巴抵在她的头顶，肌rou分明的两臂，紧紧将燕南青圈进怀中，闭上眼睛，不言语，半晌之后，这才放开怀里的女人，然后吧唧在她小脸上亲了一口，这才将卷轴展开。 随着卷轴的一点点的被舒展开，一副色彩明艳的婚纱照赫然跃于纸上。如果看的再仔细些，就会发现这根本不是什么照片，而是一副画。 只是作画之人早已炉火纯青。所以这乍一看上去，才像极了照相馆里照片。 “月香，这……是我和……你？”叶立国不敢置信的看着手里的画，不太肯定的问道，上次回来便知道她是会画画的，且画的还很不错，只是他却万没想到，她竟可以画出如此逼真的画像来。 画里的叶立国穿着三十年后才有的新式军服，帅气阳刚，却又带了几分冷酷，如松一般，屹立不动，而一袭婚纱的燕南青则巧笑倩兮的歪着脑袋轻靠在男人的肩头。 “恩喜欢吗？”听着叶立国话里的不确定，燕南青不禁有点小忐忑。请原谅她吧，八十年代的军服实在是不够好看，所以她只好换成了上世在国庆节时看的阅兵仪式里，那些男兵穿的军服，委实是惊艳的很。 “喜欢，只是这个衣服？是军装吗？怎么如此奇怪，”但是但是显得人十分的精神！对于画里两人穿的衣服，叶立国实在是没见过，可是又分明的那般好看！ “嘻嘻，这是我想象出来的军装，有棱有角才显得人更俊毅！”好吧，她撒谎了！ “嗯，确实是，呃不过，我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总觉得你自己画的好像有点……”刚打开画的第一眼叶立国便已经发现，画中女人的气质与眼前这个小女人完全不一样，画里的女人英气飒爽，眼神里的从容坚定，是一般女人都没有的，而眼前的小女人则是温婉可人，娇柔妩媚。 “呃是不是画的走样了，可能是画自己的原因，所以总觉得有点力不从心，画不出那个感觉来。所以你就将就一下咯，反正你只要知道这是你和我便成。”好吧，她再次撒谎了，如果阮小白在这，她一定可以看出画里的女人颇有几分燕南青上世时的样子，尤其是那坚定的眉眼，还有那巾帼不让须眉的气质。 “嗯，你说的是。谢谢你月香。等下，我找钉子将它挂在墙上！”这么特别的礼物，叶立国恨不得放到自己办公室才好。想想这个团队千把人，今天收到礼物的恐怕也就是自己了吧！ 中午吃好饭，燕南青便寻了阮小白一起去了礼堂的后台，为晚上的节目做着准备。 一直到晚饭时间，叶立国和王思博拿了饭来，两人才得以歇口气。 看着吃着饭的燕南青，叶立国拿着扇子一边给她扇着风，一边说道：“一会吃了饭休息一下，不然到时候比没精神演出了！” 燕南青此时嘴里正咕噜着饭，口齿也不清楚的回到：“恩，知道呢，下午也都准备的差不多了！” “你是要穿这个戏服吗？”越过燕南青的身影，叶立国看到后面挂着的厚厚长长的戏服，眉头不禁微微皱起。 “是呢，不穿戏服，台下看的人容易出戏。”其实她本来也是不愿穿戏服的，可阮小白这么一说，她想想觉得也是，为了那两天假期，已经都准备这么长时间了，也不在乎多痛苦那十来分钟了！ “这个天穿这么厚，人不得中暑吗？”这丫头一贯怕热的很，穿这个真的没问题吗？ 这几天晚上想同她亲热亲热都被她给推开了，就一个理由，太热。 看了看那长长的戏服，燕南青其实是老大不愿意穿的，可嘴里却还犟着：“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叫为艺术献身，懂吗小叶同学。”嗯，这话依然是阮小白对她说的。 “那你什么时候才可以为我献身呢？”真是的，看得见摸的着，就是吃不到嘴，真真是折磨。 “怎么，寂寞难耐啦，嘿嘿！”可不能怪她，虽说瓦房住起来没有高楼那么热，晚上睡觉也还好，可是真的不能动一下啊，上次被他折腾完，两个人全身像是水洗了一样。整个草席都是湿的了！ 一看着燕南青那得瑟样，叶立国就恨得牙痒痒，这个小妖精：“别嚣张，哼，等天气凉了，我要连本带利全收回来。” “唉，要是咱们的好好先生真那么空虚寂寞冷呢，我也不是那么冷酷无情的。” “怎么，不怕热了！”听燕南青这么一说，叶立国立马来了兴致。 “怕啊，要不咱晚上到大院外的河里去，那里水也不深，还凉快。关键是够情趣……”嗯，似乎活了两世，还没试过野战呢，又是水里，天为被，水为床。嗳，似乎越想越不错呢！ “嘘，你这丫头，什么时候胆子这么大了！这话也能说。”看着周围好几束的惊奇目光，叶立国真是恨不得给他一个地缝钻进去，唉，原本想调戏调戏她的，结果反而被她调戏了自己一回。 “噫，亲两口子，怕什么啊！”这个年代的人真是，少见多怪。 “呃那什么，我办公室里好像还有点事，我先去一下，等会再来找你。”说完叶立国头也不回，冲出了礼堂，只是那个背影，怎么看都有种落荒而逃的味道。 “嘿，这小老鼠胆，我非找机会把你拐下河……”看着逃走的男人，燕南青不禁抿嘴一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