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窃法之刃！
“没，没事，我好像看见了一只蟑螂”，伊恩吓的脸色苍白，他不想牵连小月。 小月一听，先是松了一口气，随后有些无语。 记得小时候，一只百足虫爬到了哥哥的脚趾上，当场把他吓晕了过去，当时的画面小月到现在都记忆犹新，没想到过了这么久，哥哥怕虫的毛病还没改掉，看来是自己多虑了，哥哥果然还是那个哥哥。 “伊恩哥哥，你也该长大一点了”，小月无奈摊了摊手，转身离开马棚，继续去煮晚饭。 伊恩张了张嘴，化为一声苦笑，转头看向了匕首掉落的位置。 泥地上干干净净，哪里还有匕首的踪影，如果不是残留着一道划痕，伊恩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再一次掀开衣服，感受着心口上传来的淡淡清凉，他面色一阵阴晴不定，最后咬了咬牙，打算验证心里的猜测。 “匕首”，伊恩摊开手，心里默默喊了一声。 几乎是念头诞生的瞬间，那只匕首悄然出现，不带一丝风尘，仿佛本就应该在伊恩手上。 伊恩的呼吸一下急促起来，缓缓握住匕首，一切风平浪静，并没有发生想象中的恐怖事情。 见匕首没有伤害自己的迹象，伊恩的胆子也渐渐大了起来，反复摩挲着这柄质地奇异的灰色匕首。 匕首质感温润，似玉非玉，似铁非铁，整个身子呈现一股奇异的弧度，散发着灰蒙蒙的乌光。 伊恩能看见，一个个光点，朝着匕首聚拢，又沿着匕首传入到自己的身体，清凉舒适，有着无穷的妙处。 掀开衣服，胸口的古朴小字还在，只不过少了一丝神韵，当自己松开匕首的一瞬间，它又消失的干干净净，仿佛从未出现。 一连试了好几次，伊恩确定匕首不会再袭胸，这才松了一口气。 也是，记得一开始，它是被一个女子的手抓住，女子的手... 伊恩面色一阵惨白，不论他怎么努力回忆，当时的景象都模模糊糊，难以描述，仿佛被冥冥中一股莫名的规则之力所干扰。 回忆不起来，伊恩索性放弃，继续研究起了匕首的功效。 匕首只要离开自己的身子，就会自动消失，应该是融进了心脏，那里有淡淡的清凉。 并且伊恩可以凭借念头，轻易控制匕首出现或者消失，比变魔术还神奇。 不过，最让伊恩在意的，还是匕首能够吸收月辉的能量，反哺给自己的神奇能力。 伊恩还尝试控制那些给自己带来活力的光点，虽然有些吃力，但成功了。 在意识控制下，那些光点会有序的涌入身体，并且还能加快凝聚速度，只不过这样做，会给伊恩带来不小的精神压力，只一会儿，就晕晕欲睡，再难集中意识。 这东西很不简单！ 从匕首透露的种种神异能力，伊恩就知道它非同凡响，绝不一般。 加上肺腑受创，身体虚弱，匕首能牵引月辉能量治疗自己，这让伊恩迫切想要知道它的功效和作用。 这把匕首有名字吗，这个念头几乎是刚刚诞生，伊恩心里就没由来的浮现出了四个字。 窃......窃法之刃！ 伊恩有些怔然，不知道心底为什么会浮现出几个小字，是自己一时心血来潮，还是，它本来就叫窃法之刃？ 伊恩怔怔摸着胸口，愈发觉得它不可思议。 “哥哥，晚饭好了，可以吃了吗”，马棚外，小月的声音打破了伊恩的思考，把他拉回现实。 “啊，好的”，伊恩远远回答了一声。 随后，就见小月用麻布裹着一个陶瓷瓦罐，小脸红彤彤的走了进来。 “辛苦你了，小月”，伊恩有些怜惜道。 小月摇摇头，非常开心，“今天我们搬家，小月煮一顿好的给哥哥补补身子，哥哥一定会喜欢吃的” 家么，伊恩心里微微触动，看着一贫如洗的“家”，一股异样的情绪，流过了心底。 小月用脚勾过唯一的小木桌，贴在伊恩的柴床边，然后把滚热的瓦罐放在桌子上，对着被烫红的小手，连连吹气。 随后，她带着惊喜的神情，一下掀开瓦罐，“哥哥，你看，今天可是我们近年来吃的最丰盛的大餐” 昏迷了两天，伊恩刚好觉得肚子一阵饥饿难耐，听小月这么一说，顿时有些期待的看了过去。 哇，还真是丰...丰盛？ 伊恩脸上的笑容一下僵住，看着瓦罐内一大团糊状物，依稀能分辨出野菜叶子，小山菇，萝卜皮，还有极少数的米饭...... 如果非要说有什么惊喜的地方，那或许就是上面浮着的两个硕大鸡蛋。 这...就是小月说的大餐？ 伊恩只觉的胃里一阵痉挛，他突然怀念起孤儿院吃腻了的rou汤泡饭，学校边吃吐了的鸭血粉丝，甚至你来上一碗小米粥都是好的啊！ 搜索了一下记忆，伊恩有点头晕目眩，比起平常吃的水煮野菜，干拌萝卜汤，今天还真是一顿“大餐”。 原来，整个格雷小镇地处偏僻，大多数土壤全混着碎石子，根本就不适合农耕。 自己在地球吃惯了的米饭，这里只有贵族才吃的起，寻常平民想买都买不到。 至于油水和rou，那就更别妄想了。 整个小镇背靠妖断山脉，虽说外围有不少的野兽可以捕食，可那些野兽个个凶残无比，屁糙rou厚，箭矢难伤，普通人一旦被缠上，非死即残。 只有男爵大人，才敢组织骑士进山狩猎，可也仅仅是在最外围狩猎落单的野兽，因为一旦深入，极有可能遇上凶兽，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凶兽和野兽不一样，它们遗传了血脉力量，rou体恐怖，并且伴有奇异的能力，就连强大的修行者都很难对付！ 如此一来，恶劣的地质，困难的环境，导致了整个格雷小镇异常贫困。 平民一没法种地，二没法狩猎，只能靠着编制竹甲，研磨箭头，去换取少量的粮食，哪里能填饱肚子？ 伊恩苦苦一笑，望着小月端过来，盛着两个鸡蛋的一大碗糊状物，在看她给自己盛了不足小半碗的稀糊，心情复杂。 “哥哥，小月喂你吃”，小月端着碗，勺了一口，轻轻吹凉。 伊恩拒绝了，在小月焦急的神色下，他耐着虚脱的身体，艰难从柴床上下来。 随后把自己碗里的两个鸡蛋，和一半糊状物，勺到了小月碗里。 “哥哥，你这是做什么”，小月一看，顿时急了，那两个鸡蛋可是她花了五枚铜币买来，特意买来给哥哥补身体的。 “我不饿，小月你今天累了一整天，应该多吃点”，伊恩推过碗。 “哥哥....” 两人争执了许久，最后在伊恩“你不吃，我就不吃”的强烈威胁下，匀给了小月一个鸡蛋和小半碗糊粥，这才作罢。 木桌上，伊恩看着小月，小口小口的尝着鸡蛋，他突然有一股冲动，一股修炼元气，狩猎野兽，让小月衣食无忧的冲动。 说白了，在这个大陆，唯有强者才能决定自己的命运，如果无法修炼，就只能做一个平民，屈居在贵族之下，有的只是压迫和服从，连饭都吃不饱。 这样的生活，不是伊恩想要的，他更不想未来的重担，全压在meimei的瘦弱肩膀上。 “呐，小月”，伊恩珍惜的吃着糊粥，有些口齿不清。 “怎么了哥哥，是不是不够，小月碗里还有”，说完，她就要把吃了一半的鸡蛋，和糊粥让给伊恩。 伊恩笑着摇摇头，推回了小月的碗。 “哥哥会尽快好起来，到时候我养活你，让你天天能吃上rou，穿昂贵的衣服，戴珍贵的首饰，住最好的房子，老尼克的酒馆，哥哥也会想办法拿回来，你说好吗” 小月一愣，对于这个异想天开，甚至可笑的说辞，她没有嘲弄，也没有安慰，只是甜甜甜甜一笑，“嗯”。 尽管小月知道，这不可能实现，但能从哥哥嘴里说出，她心里仍旧止不住的泛甜。 比起鸡蛋带来的滋味，哥哥刚才的话，更加美妙，更加浓郁。 ... 夜深，伊恩躺在床上玩弄着匕首，想弄清它的秘密。 因为“自己”花费了大量的代价，不惜一切打听修炼之法，虽说到死都没能得到，不过这让伊恩对修炼一途有了不少的见解。 这个天地间，存在着无穷无尽的能量颗粒，而修炼，就是凭借功法，吸收这些rou眼看不见的能量，达到强化身体，增加寿命的能力。 这些能量，又称元气，不同的人，吸收元气的效率各不相同，甚至大部分人都很难牵动元气，这就是所谓的天赋差距！ 记忆读到这里，伊恩不由自主的看向了手中的匕首，只见一个个细微的广点，从月辉中透出，在匕首的牵引下，缓缓流进自己的身体，给他带来一阵清凉和舒适。 甚至，伊恩能通过意识，控制那些光点融入自己的肺腑，极大舒缓因为剧烈咳嗽而刺痛的器官。 莫非，匕首牵引的光点，就是所谓的元气... 这个念头一经生出，就再也无法压制，伊恩猛的坐起，心里砰砰直跳。 人是无法靠自己吸收元气的，只能运转功法，达到牵引元气淬炼身体的效果，但匕首，似乎无视了这个限制？ 目前看来，匕首只能吸收月光，可如果放在月光浓郁的地方，匕首吸收光点的速度会不会加快？ 那是不是意味着自己的伤势能更快恢复，甚至还能踏上修炼一途？ 渴望修炼的本能，早已深深铭刻在这具身体的骨子里，伊恩同样好奇，所谓的修炼，究竟是如何打破身体的限制，达到那般不可思议，完全无视物理规则的程度。 感受着身体内，如同电流般窜动的强烈兴奋，伊恩顾不上虚弱的身体，迫不及待的爬下床。 怕吵醒隔间的meimei，伊恩轻手轻脚的走出小马棚，打算验证自己的猜想。 不过刚出小马棚，伊恩就愣住了。 柔和的月光下，一个娇小的身影正坐在青石上，小心翼翼的编制着一件竹甲。 nongnong的月辉，洒在少女身上，仿佛铺了一层淡银色的轻纱，把本就精致可爱的少女，衬托的仿佛精灵一般。 小月？ 她怎么还没睡，伊恩轻轻走了过去，发现少女身边堆放着一层编制好的竹甲，和一些打磨好的箭矢和长矛。 “小月，你在干什么...”，伊恩不由好奇的走了上前。 “哥哥！你怎么出来了，外面湿气重，你身体虚弱...”，小月连忙放下手中的竹甲，跳下青石，想要把伊恩推回马棚内。 伊恩摇了摇头，“天热，我睡不着，出来透透气，不过小月，你弄些这些东西干什么呀？” “这是我们换粮的材料，一直不都是这样吗” 小月疑惑的看了一眼伊恩，没有再催促。 “哦，想起来了，记忆有点混乱”，伊恩拍了拍脑袋，的确记不起来了。 “哥哥，没事吧”，小月担心道。 “没事”，伊恩揉了揉小月的脑袋，转头看向那些竹甲，和箭矢道，“这些东西能换粮食吗，我记不清，小月你能给我说说吗” “嗯，哥哥，你过来坐，我跟你说” 月光下，小月拉过伊恩，靠坐在平滑的青石上，她一边编制着竹甲，一边缓缓叙述了起来。 “这些都是男爵大人发布的必须任务，数量不限，用来上交给大点的城邦，当然，我们编制打磨的越多，换取的粮食也就越多......” 今晚的月光，尤为明亮，巨大的青石，在月光的照耀下，散发着朦胧的光辉。 伊恩同样沐浴在nongnong的月光下，他挨着小月，一边听着讲述，一边感受着心口越来越浓郁的清凉。 果然，月光越浓郁，自己吸收的能量也就越丰富，甚至他能清楚感受到肺腑传来的温润，那些疼痛渐渐消失，一点点被治愈着。 不过随着越来越多的光点被牵引，隐隐可见一条由光点组成的细碎光柱，如同玉桥般，嫁接在伊恩胸口。 如此奇异的景象，让伊恩吃惊的同时，也让他一下紧张了起来，因为小月还坐在他身边呢。 “小月，你能看见这些光点吗”，伊恩指了指胸口，生怕吓坏小丫头。 “啊，哥哥你是说月光吗，今天的月亮的确挺亮”，小月点了点头，她看了一眼伊恩，就埋头编制起了竹甲。 见小月没法发觉自己的异状，伊恩不由长长松了口气，刚才他还担心小月看见后该怎样解释呢。 视线回到胸口，看样子匕首牵引的光点，只有自己才能看见，这对伊恩来说，倒是一个好消息。 伊恩并非有意瞒着小月，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匕首是自己最大的秘密，单凭吸收能量这一点，如果被其他人知晓，必定会引来疯狂的觊觎和麻烦，伊恩不想连累到小月。 既然光点能治愈自己的伤势，伊恩也不浪费大好的月光，闭上眼，努力吸收起了匕首牵引的细碎光点。 一旁，小月见哥哥靠着自己，仿佛睡着了一样，她暖暖一笑，悄悄调整好身体，让伊恩能靠的舒服，同时编制竹甲的动作也愈加轻柔。 月辉下，两个孩子互相依偎，简单而纯美。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