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同学聚会小插曲
世上的真诚友谊恐怕莫过于同学之间了，或许人们的年龄越大越需要友谊的滋润。肖求才他们的“安中七八级高三一班”同学毕业三十年之后，2009年春节期间正月初六终于在安福知名酒店，洪城大酒店热热闹闹的聚会了。 这天清早，肖求才从乡下老妈家坐上了早班车赶到县城来找老同学昌红艳，他连同红艳作为老同学大聚会的发起人和主持人，预约同学们务必在今天上午十一点之前赶到。他们准备把聚会现场搞得热闹些，温馨些，准备搞个小型舞会。他们从红艳就职的县文工团借来了音响设备，彩色旋转灯，彩色气球，话筒，一块舞台上用的红地毯以及摄影机，还请来了摄影师，先来的同学也来帮忙布置，一直忙到十点多钟才忙完。这时，附近的几个同学陆续赶到，接着陆陆续续来了同学，同学们进来的时候基本上都感慨一下：“哇，太美了，真是温馨啊，同学们辛苦了，辛苦了。” 班主任王老师也来了，三十年不见，很多同学相互之间已经叫不出名字了，然而同学们几乎都认识肖求才和昌红艳，因为肖求才是当年的学霸，篮球也打得很棒，也是以最好成绩考上上海财经大学的高材生。而昌红艳是当年的班花，校花，当年她在学校的文艺节目上也算是台柱子。当年他们班有四十八位同学，只有八位女同学，男同学们没有记不住她们的，当年男同学给她们封号为“八仙女“。女同学来了的有昌红艳，欧阳晓丽，刘素琦，罗发莲，李淑珍，王美兰，赵小凤，只有叫戴秋英的没来，听说嫁外地了。还有几位男同学没有联系上，联系上的除特殊原因没来，其他的都来了。只有两位同学迟到，一位是在省委上班的女同学罗发莲，当年的学习委员，一位是从外地赶来的男同学刘秋林，当年的体育委员。所有男同学都穿戴整齐，精神抖数，女同学就更不用说了，个个精心打扮，都想在老同学们面前拖住青春的尾巴。 这些同学里面有当官的，有发财的，也有在外打工，在家务农的，大家不分什么身份等级，见了面，都沉浸在那种久别重逢的喜悦和激动当中。大家依次围桌而坐，满满的坐满了四个大圆桌。 聚会现场音乐悠扬，灯光闪烁，气氛温馨，桌子上摆满了水果，糖果以及花生，瓜子等，还有漂亮的景德镇茶杯里热气腾腾的茶水就像袅袅升起的炊烟。同学们难得碰面，都在那里争先恐后的相互打招呼，叙着旧，大家情绪激动，兴奋不已。时间差不多十一点了，同学们也基本上来齐了，肖求才作为主持人站在前面的主席台那里准备用话筒讲话了。 他试了试话筒，然后清了清嗓子，开始讲：“首先欢迎班主任王老师和各位同学光临，在这美好的日子里，祝贺我们“安中九八级高三一班”毕业三十年同学大聚会，下面首先请班主任王老师为我们讲话，大家鼓掌。” 下面掌声一片。王老师在下面的位置上站起来，连忙向同学们拱手说：“谢谢，谢谢同学们，今天是同学们相聚的好日子，我就不说了，还是请同学们畅所欲言吧。” 肖求才听老师这样说，也不再强求，他对着话筒说：“下面有哪位同学要发言的，请举手。”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时，李晓华站起来举手说：“你们不说，我来。” 说完他快步朝着主席台走去，肖求才对着话筒说了一声：“欢迎李晓华同学讲话，大家鼓掌。”便把话筒交给了李晓华，李晓华有些激动，他激动的说：“同学们好，今天我来报个料。”同学们听他说报个料，现场马上安静下来，眼光齐刷刷朝着他看，等着他有什么新鲜事情爆料，他也清了清嗓子，“嗯，”了两下，接着说：“你们知不知道？肖求才同学是我们井冈山市抗震救灾英雄，都上电视新闻了，你们说，是不是我们同学们的骄傲啊？” 在外地工作的同学把目光转向肖求才，都七嘴八舌的议论：“是不是真的呀？都上电视新闻啦，我们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呀？” 李晓华眼睛咕噜噜转了一圈，看见了心目中佩服的两位女同学，说：“这事还是让昌红艳，罗发莲来发言，好不好？” 昌红艳和罗发莲马上从位置上站起来，相互看了看，交换了一下眼色，心有灵犀似的朝着王老师说：“还是让王老师上台来说吧。” 七十几岁的王老师为人低调，想到今天是同学们聚会，他站起来朝当年的学习委员罗发莲指指。同学们明白老师的意思，说：“那罗同学就给我们讲讲吧，讲讲吧。” 在学生时代经常敢于发言的罗同学也不客气了，大大方方走上台去，大声对着话筒干练简洁的说：“谢谢大家，我在电视新闻看到的，肖求才同学的英雄事迹确有其事，是我们井冈山市的骄傲，也是我们安福县的骄傲，更是我们“安中七八级高三一班”的骄傲，在此我们谢谢他为我们的家乡人们争光，下面，我们大家为他道贺，为他鼓掌吧。”说完，她对肖求才伸出手跟他握手，表示道贺。 热烈的掌声响起来，响彻整个酒店大厅，气氛顿时活跃起来。接着，很多男同学起身来到主席台一一和肖求才同学握手道贺，肖求才笑得满脸开花似的，一一和同学们握手，客客气气跟同学们寒暄，不停的说：“谢谢，谢谢，小事一桩，不足挂齿，不足挂齿。”他还不忘一一解释说：“其实李晓华也到了四川地震现场支援……”于是，同学们又去找李晓华聊去了。 女同学门有些矜持，一两个扭扭捏捏姗姗而来，只有一位女同学欧阳晓丽很快走过去和肖求才握手道贺，她的眼睛里充满仰慕和佩服。欧阳晓丽今天打扮得特别出众，一身深紫色的中长皮草大衣，深红色的短包裙，一条黑色紧身弹力裤，一双三厘米高的黑色高跟鞋。头发刻意盘成高高的云头，脸上也略施粉黛胭脂，口红是那种最流行的淡红色，眉毛也画了，翘翘的睫毛，显得很有精神。她的身材略显微胖，整个人显得有些雍容华贵，比自己当年的长辫子女孩形象更吸引眼球，当场差点把爱打扮的昌红艳给比下去了。肖求才看着欧阳晓丽笑脸相迎的走过来，热情的跟他握手，就像看见一团红红的火苗过来…… 等到同学们围着肖求才握手道贺差不多接近尾声的时候，爱好舞蹈的昌红艳提议大家在红地毯上跳拉手舞，就是那种大家拉着手，围成一个圈的摆手转圈舞。欧阳晓丽第一个拉起了肖求才的手，在美妙欢快的音乐伴奏下，在彩色迷离的灯光下，大家手拉手，圈子越围越大，欢快的跳起了拉手舞。 这时，昌红艳即兴在圈子的中间为大家跳起了新疆舞，爱好唱歌的王美兰和刘秋林各拿一个话筒唱起了情歌对唱。只有几个男同学还在圈外和王老师打招呼寒暄叙旧。他们的集体舞蹈和情歌对唱正在尽兴中，酒店的工作人员过来催促上菜，肖求才趁机松开欧阳晓丽的手，走过去拿起话筒说：“同学们，下面开始上菜了，大家准备用餐。” 丰富的酒菜陆续端上了酒桌，同学们意犹未尽散了舞蹈，王美兰和刘秋林还在唱，唱完了那一曲《再相会》才放下话筒。聚会酒宴开始了，同学们一一入座，肖求才就像主人招待客人似的，他拿着话筒说：“同学们尽情的吃好，喝好啊。” 李晓华招呼他赶紧入座，接下来同学们开始相互敬酒了，相互推杯过盏。 王春生同学是个爱搞笑的人，他举着酒杯朝着同学们左右扬了扬，猛地喝了一口，放下酒杯大声说：“你们不知道吧？肖求才不但是英雄，还是桃花运冠军得主，他呀老是走桃花运，听说又讨了一个年轻漂亮，能干的老婆，听说还中年得子，你们说，要不要他陪我们多喝两杯呀？” 有同学凑热闹说：“一定要，一定要，就凭他中年得子也得陪我们喝几杯不是？” 提到儿子，肖求才心里咯噔了一下，心想：“不提还好，一提心里还真没底，这儿子到底是不是我肖求才亲生的，我自己都不敢确定。” 他听到同学提到儿子，脸色瞬间掠过一丝苦笑和无奈，但他马上迎着笑脸，转移话题对同学们说：“今天是同学聚会的日子，干嘛老拿我开涮呀。来，来，来，大家敬王老师两杯，感谢老师辛苦了。” 于是同学们表示要向老师敬酒。王老师年纪大了，不胜酒力，哪里挡得住同学们的盛情，为了表示对同学们的感谢，他给大家一个“大团结，”式的回应，三杯酒下肚，吃几口菜就要离席了，大家看他年纪大，也不勉强留他。肖求才作为学生代表送王老师出了酒店，并给王老师拦了一辆的士回家。 老师走了，三十几位没正形的男同学们开始闹腾了，一一拿女同学们取乐，你一句我一句都说当年太不懂事了，怎么就没有一个男同学娶女同学的，都说悔之当初啦等等无边际的玩笑话。说着说着，王春生和李晓华的话最多，李晓华喝一口酒，家一口菜，等菜干咽下去时，他站起来一字一句的，大声说：“同学们，大家安静一下，下面，我跟大家再报个料，当年肖求才篮球打得很棒，大家都记得吧？” 有同学接他的话说：“你不废话吗？谁不记得嘛，肖求才当年学习好，篮球打得好，现在发财了，还走桃花运，又当上了名副其实的大英雄。” 李晓华打断那个同学的话，说：“不要急着插嘴嘛，我还没有把他的料爆出来呢，你们可知道当初欧阳晓丽同学暗恋肖求才呀，哈哈，哈……” 这话一出，所有同学的眼光齐刷刷的直视欧阳晓丽，晓丽和同学们都一样的年纪了，都四十几岁的女人了，早已经过了害羞的年龄，她听李晓华说起往事，大大方方的说了一大通：“暗恋过又怎么啦？当年那么优秀的男生，我估计暗恋他的不是我一个吧？可是人家都不拿正眼瞧我，他肖求才什么时候看得起我呀。想起这个我还真憋屈，让李晓华送过去的信，原封不动还给我，真是太伤人心了，为此我还哭过呢，想起来就憋屈。” 有同学开玩笑说：“欧阳晓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现在都三十年了，叫他给你赔礼陪酒。” 肖求才被同学们起哄，不能薄了情面，只好大大方方对欧阳晓丽开玩笑说：“对不起，晓丽同学，怪我当年有眼无珠，多有得罪，如果能从走一回青春，一定和你轰轰烈烈谈一场恋爱。来，我先喝三杯，你随意。” 此话一出，有几个同学又鼓气掌来，在掌声中，欧阳晓丽也开玩笑说：“就凭你肖求才今天这句话，我欧阳晓丽死而无憾啊。” 他们俩正你一杯我一杯的推杯过盏，这时，昌红艳开口了，她对女同学们说：“你们看，帅哥肖求才只陪美女欧阳晓丽喝酒，我们同不同意呀？” 女同学们齐声附和，大声喊：“不同意。” 红艳又说：“要不要肖同学也陪我们一杯呀？” 女同学今天也高兴得意，都起哄喊叫：“要，要，要。” 肖求才今天高兴，又有女同学要求陪酒，他举起酒杯，笑着说：“好，古有舍命陪君子，今天我肖求才有幸，舍命陪美女，不过大家请原谅，我们举起共同杯吧，好不好？我喝三杯，你们随意。”等肖求才和女同学闹酒的同时，男同学也都在相互的推杯过盏，三十几位同学，一人一杯也要三十几杯呀，有几个能挡得住的，除非那几位特殊情况只喝茶或饮料，一点酒也不喝的同学。 就这样，几个小时后，男同学们大多数都喝的七倒八歪的，有些同学半醉，有几个完全醉倒了，醉倒的就有李晓华，王春生等等。女同学虽然不胜酒量吧，但男同学们都特别关照女生，她们喝茶的，喝饮料的，都随意，只有欧阳晓丽和王美兰有些冲动，喝了好几杯葡萄酒，王美兰满脸红通通的，脸色又恢复了青春模样，但她说她没醉，只是一喝酒便脸红。欧阳晓丽的脸倒是看不出红色，但她醉了，而且大家没有料到的是欧阳晓丽醉的哭了，到底为什么哭，大家也不去问她，只当作她醉得太厉害了。 肖求才事先已经开好了一个“总统”套间，也就是四室一厅的套间。同学们闹酒闹了几个小时，才渐渐离席。离席之后，有几个玩麻将，有几个喝醉的睡觉休息，也有坐下来喝茶聊天叙旧的，家长里短的聊个没完，家里有事情的先走一步，大家相互留了电话。还有些同学兴致未尽，相约去汗蒸的，泡脚的，也有帮红艳搬东西，收拾场地的。最后留下来的只有四位玩麻将的男同学，几位喝醉酒的男同学，女同学只有欧阳晓丽留下来了。 这次老同学聚会真是痛快，毕业三十年相聚真是不容易啊，大家约好这样的同学聚会从此每年春节一次。看样子，玩麻将的同学准备玩通宵，只有李晓华睡着了。肖求才是个生意场上的老酒鬼，一般场合喝不倒他，这次还好，半醉不醒的在沙发上躺着，昌红艳临走前给他泡了一杯浓茶，肖求才喝了浓茶在沙发上躺会儿醒醒酒。喝了浓茶，酒味慢慢在消退，他酒醉心明，心里清楚还有一位女同学醉了没人照顾。 当西边的彩霞渐渐消散，街上华灯初上的时候，肖求才渐渐醒了酒，他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浓茶准备去欧阳晓丽同学休息的房间看看她。欧阳晓丽其实已经醒酒了，她正躺在床上看电视新闻，听到有人敲门，她问了一声：“哪位？”肖 求才答：“我，肖求才，我来看看你。” 晓丽听说是肖求才，她心目中的“男神。”心里有些慌乱和激动，但是她对自己说：“稳重些，稳重些。”她回答：“谢谢，等会啊，我马上给你开门。” 她一咕噜下床，迅速的穿好衣服，穿好鞋子，跑到卫生间照照镜子，整理整理头发，补上一点胭脂口红。肖求才懂得女人都是这样，不愿意素面朝天见客人，他耐心的在门口踱步，等着晓丽开门。晓丽整理好了，轻轻的把门锁开了，然后又退回去倒茶，她一边倒茶，一边说：“肖同学，请进。” 肖求才一只手轻轻推开门，一只手端着茶杯。这时，晓丽已经倒好了两杯茶，两杯茶已经端在了她的手上，正要迎面而来。肖求才看看手中的茶杯看看晓丽手上的茶杯，笑着说：“原来你醒酒了呀。” 他一边说一边把自己的茶杯顺手一放，接过晓丽的茶杯。房间里有两个单人沙发，两沙发间有个小茶几，晓丽赶紧请他坐下，自己也随着坐下了。她看着房门没关，迟疑了一下，出于女性的敏感和矜持，想去关但还是没去关。接下来，他们聊起了家常，晓丽高中毕业没两年便找了同村的一个男生，早早就结婚了。现在儿子都大学毕业了，说是学医的，现在在北京一家私人医院任职。还说他今年没回家过春节，说是给老医生替班，算是锻炼吧，不过三倍工资。” “医生，北京。”这两个词对于肖求才来说很熟悉也很敏感。他告诉晓丽说去年秋季开学，他送女儿去北京一所文艺学院读书，顺便在北京玩了几天。晓丽连忙说：“那你女儿有事可以去找我儿子呀，老乡帮老乡嘛，还有啊，下次你如果有机会去北京也可以找我儿子。” 肖求才说：“这不好吧？太麻烦了。” 晓丽是个大方爽朗的人，她很快找到一只笔，把儿子在北京的医院地址和儿子的电话号码都写下来，交给肖求才。并说：“你放心，我儿子跟我一样，性格开朗，随时打他电话找他都行，没问题的，再说我们啥关系啊。” 肖求才想想也许用得上，接过晓丽的纸条，说了两声：“谢谢，谢谢。” 他知道晓丽原先在深圳打工，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干嘛。他问：“晓丽，你现在是在家还是……？” 晓丽笑着说：“我呀，一直在深圳打工呀，我这么多年在那里打工，已经不习惯在老家呆着了。那边多好啊，四季如春，夏天有海风，冬天也只穿两件衣服，多舒服哦。” “是吗？我还没去过深圳呢，有机会去看看。” “你呀，除了赚钱就不知道别的需求了，人生短暂，也该给自己放放假，休闲休闲一下，有机会来深圳看看，随时来找我，我在那边买了一套两室一厅的二手房，在深圳龙湖区，欢迎你来做客。”晓丽说完，从包里拿出一大叠深圳的照片，有深圳的世界之窗，民俗村景色的，有海边的沙滩和莲花山等等知名景点的。 “好，有机会一定拜访。”肖求才一一看过后，有些兴奋的说。 “什么拜访不拜访的，怕是请都请不来吧，那，说定了，我在深圳等你哦。”晓丽越说越有些兴奋，仿佛肖求才答应来深圳看看似的。 肖求才又关心的问了她在那边做什么工作，他老公做什么工作？晓丽告诉他自己在深圳一家电子厂任车间总管，她说她从当年的工人做起，后来通过自己的努力，做拉长，技术员，最后才做到现在的总管。，说她老公在深圳工地上一直做小包工头。肖求才夸晓丽这么多年来，在外拼搏不简单不容易，她听了，笑了笑没回答。 肖求才看看时间不早了，也不想过多打扰晓丽休息，他起身准备要走，说：“晓丽，你先休息吧，我去看看其他同学去。” 晓丽说：“我都休息好了，一起去看看他们吧。”其实，晓丽是特意留下来想邀请肖求才有机会来深圳看看，她多想带他到深圳旅游一下，看看自己在那边打工生活的环境，当然也顺便聊聊家长里短。 接着，晓丽跟着肖求才来到客厅，给打麻将的同学们凑热闹。 当晚，打麻将赢钱的同学请客，请这些留下来的同学吃夜宵，四川麻辣火锅，然后又请大家汗蒸，泡脚，几乎玩了个通宵，才回到酒店休息。一直到第二天上午，大家才客客气气留下各自的电话，然后依依不舍的分手，临走，都相约明年春节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