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灰烬天堂 第十一节 光与黑暗
光与黑暗 序诗 那是历史上 从未正面记载过的神明 但处处又有着他战斗过的痕迹 不惜一切释放杀戮之心的狂鬼 犹如那暗夜下肆无忌惮的罗刹 他以制亟伤敌为上 他以痛饮血rou为乐 只要为他指定了猎物 战场之上就无人可以与他一搏 力战,力战而狂 狂战,狂战而死 死战,死战而生 ——全能之学者阿门多 “真是让人惊讶的结果,不是么,没想到全身失血高达百分之九十,还具有残存意识,而且,这封印同样是依靠着他本身的血液而发挥作用的,没想到这禁锢就如此打破,不过他自己将力量引导到了一个危险的暗面去了,不是么?”苍白面具下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 “是啊,从迹象上看我还以为是具有极度恢复能力的“永恒”,但没想到却是千年一现的“狂战”,不过也是,历史上也只有那个血之一族出现过如此变态的血契。”戴猩红面具的的年轻人说。 “不,你错了,你觉得以夜逝和不破千羽的能力,仅仅封存这个“近神阶级”的第一血契,不会太不可思议了么,所以,那个孩子绝对不正常,本来当时他们二人的结合就招致了不论是族内还是组织内或是整个神民的不安,除去他那个有着更强封印的meimei,这个孩子很有可能由于过度的求生欲望强行僭越而将本来属于第二血契的“本神阶级”血契,竭力释放,无限接近于神的“死战”,拉到了第一血契的位置上来,而且,那只是百分之三十的强度,对了,还记得通古斯之战么?”白面。 “本民们,不,实界统称为“通古斯大爆炸”的通古斯之战,历史上记载,就是拥有“狂战”血契的家伙强行进化到“死战”阶级而引发的冲击。”红面。 “没错,那还只是百分之八十的强度,知道亚特兰蒂斯与大西洋的关系么,强度达到百分之九十九的“死战”强行改造了地表,冲击形成大西洋,毁灭文明亚特兰蒂斯,这种血契提升起来很难,但每一步都是以几何倍数释放威力。怪不得要封印,而且,就算作为母亲的不破千羽,被称为“霖冬之眼”的她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也一定发现了自己的独子是罕见的双生血契,也就是血之一族被叫做守望者的“烛流命”,他的一生注定孤独无依,注定要燃尽自己去守望希望,而自己却无法得到自己发出的哪怕一点点的光与热,”白面举起了酒杯,映衬着柔和的光线。 “是啊,他先一步引导出了这暗影的一面,而且只能用无解来形容的血契真是可怕,不过,我更期待作为顺位第一血契的光芒的那一面,会是什么。”红面。 “我觉得,他的代号先暂定为(食尸鬼)好了,我们绝罗一定会继续关注的。”白面。 “嗯?不,我们流沙已经把它叫做(BRESAKER)了。”红面。 “不错啊,曾经下凡的战神,不,或许该叫他战鬼吧,那是黑暗的狂徒。”白面。 两人相视一笑,接着对饮。 …… …… 天成第一附属医院 C1座大楼第七理疗科 四楼4019病房 月暝与夜泽并肩坐在病床上,她正在为夜泽梳理着头发,夜泽早已醒来,他正与一旁的夏夕若谈论着什么,夏夕若那边只知道是发生了瓦斯爆炸,其他的一概不知,不过,此时,病房的门却开了,有什么人没有敲门,就打开了门。 不用多想,那个纤细的身影一出现在门口,月暝就以很快的速度起身,但仍保持着给夜泽梳理他那银色的长发的姿势和动作。她就是斩华灵,同样以极快的速度,来到了夜泽的面前,夜泽什么也不说,只是默默地从左腕取下那紫色的发带,递了上去。斩华灵的眼中又闪出了泪水,她也从胸口取下串着泽借书卡的链子,递了上去。 两人的手就这样再次交汇在一起,不过,这次与上次不同,他们不约而同地紧紧握着对方的手,然后,斩华灵用力将泽拉了起来。夜泽没有拒绝,反而很配合的挺身而起。一旁的月暝实在反应不及,似乎扯痛了夜泽的头发。两根闪闪发光的银发掉落在雪白的床铺之上。 “月jiejie,这种时候分神可是要不得的哦。”是夏夕若,她将夜泽那脱落的两根长发拿起,一根递给了月暝,一根递给了斩华灵。 “如果不紧紧抓住的话,珍贵的东西就会从指间流走。”她突然很严肃的说,这又是哪部言情剧里看的台词吧。 四个人的眼中充满了奇怪的却令人熟悉的目光,是什么呢,火热的但又不明所以的不安与期盼。 “如果可以的话,真不希望曾经与你相遇,”夜泽轻轻地说,然后,他高傲的不羁的冷漠的脸上徒然地流下了热泪,从八岁那年起就从未再出现过的三十七度的温热的咸湿的液体,他哭了。 斩华灵突然扑向夜泽,并将他扑倒在床上。一旁的月暝与夏夕若互相对了一下眼神,两人默默地起身,走开了。 “如果可以的话,真希望早日与你相遇。”斩华灵在泽的耳边淡淡地回应道。 然后,她对着夜泽左边额头上遗留下的伤口吻了下去,之后,吮吸着。 “怎么了,”夜泽本来闭着的眼睛睁开了。“我这可是初吻哦,你不想夺去么。” 斩华灵起身,这次她并没有脸红,说:“我这也是初吻哦,要好好珍惜。” 夜泽将她又一次抱紧,在她耳边轻语,“告诉我,当时你害怕么。” “嗯,我很怕,很怕。”斩华灵。 “那为什么不走呢,我知道的,以你的实力,这并不难,”夜泽。 “不,我很怕,不能与你同行。”斩华灵。 “斩华灵,答应我,”夜泽。 “如果可以的话,请叫我灵。”斩华灵。 “灵,答应我,在我面前发生的战斗,交由我去解决,好么?”夜泽。 “我,”斩华灵。 “你只需要在那里微笑地等我回来。”夜泽用双指贴在灵的嘴唇上,不让她拒绝。 斩华灵又一次哭了,这一次,她的脸也红了。 秋风又一次降临,窗外的红叶纷飞而起,有人躲在一颗榕树之上,悄悄地看着对面4017里相拥的二人,一边落泪一边说道:“我也是啊,我怕此生不能与您共同赴死。” …… …… 兰枫公馆 下午一到放学的时间(夜泽已病愈,在半个月以后),夜泽一行四人就急忙来到B2停车场,在那里等着他的是整齐的一字排开的七辆纯黑色的宝马X6,夜泽仍然让月暝来开自己的布加迪威龙,他优雅地为斩华灵拉开后面对门,然后自己也坐了上去。 爷爷回来了,发生了这样的事,他必须要回来,也应该回来了,他还邀请了斩华家的长女斩华灵一同到兰枫公馆来,有要事商议。 爷爷还是那个样子,永远穿着漆黑的长风衣,胸前戴着本属于父亲的银色十字架,和神父没有什么区别。他的精神的白色短发下,是一双矍铄的眼睛,随时准备杀戮的眼睛,被称为“黑夜审判者”或是“血翼圣魂十字”的第十二代血王,夜潇白,又或是阿西里斯*伊扎卡。 “泽啊,终究我们都逃不过这永世的诅咒啊,不是么。”爷爷。 “请原谅我的无礼,但我认为,与其逃避,不如面对,不是么。”夜泽。 爷爷重重地拍了拍泽的肩膀,说:“好,有你父亲当年的豪气,但,”他突然停下了。 在场的四人(月暝被排除在外)都沉默了,在那场灾难里,在那“绝望圣诞”里,什么都被毁灭了,只留下了悲伤。 “算了,不提那事也罢了,说说当下吧,夜泽,你这位斩华灵同学是什么身份,我想你比我还要了解了,不是么?”爷爷饶有兴趣得看着他。 “啊,是,她是影之教廷圣下三祖家的其中之一,光之一族的长女,斩华灵。”泽正言道。 “你这个不开窍的孙子,”爷爷一拳打在泽的头上。“明明是我未过门的孙媳妇,来,你再说一遍。”爷爷突然极为严厉的说。 夜泽实在不好意思开口,还是斩华灵为他解了燃眉之急,“爷爷您就别怪他了,他也是一心为了家族利益着想啊。” “嗯,还是我这孙媳妇乖,”爷爷又取出了一份文件。 “这几****这把老骨头也没闲着,斩华川那个小子答应与我们结成同盟,在大弥赛亚上共同御敌,还有,当然就是联姻了,订婚仪式就在明天举行,正式婚礼在你们年纪到了之后立马就办,怎么样,两位?”爷爷很得意的说。 滴滴答答,是茶水滴落在地的声音,是夏夕若在斟的茶溢了出来,不,或许是,泪水滴落的声音,泽哥哥原定和自己的婚约就这样取消了?! 夜泽无话可说,爷爷决定的事从来不做任何更改,斩华灵的脸上则是一片欣喜,而夏夕若,面无表情。 “灵,这是你父亲为你选的订婚戒指,夜泽,这是你的,你母亲死前留下的,她和你父亲,还没来得及完婚就,”爷爷再次语塞。 “她拜托我在这种时候交给你。”爷爷。 夜泽默默接过戒指,那是一个很美丽的,螺旋上升着的玫瑰花形的戒指,碎钻与主钻交相辉映着错节在一起,绝对是完美的工艺品。 斩华灵也接过戒指,这枚戒指上的钻石只有一颗,菱形的,简单而刚毅地镶嵌在指环上,但有着无与伦比的霸气与威严。 夏夕若悄悄地走了出去,她一出门,就用手扶在门框上,以免跌倒,她现在状况很不好,随时可能昏迷,倒下。月暝适时地出现了,搀扶着她回到房间里去,将她扶上床,盖好被子。 “夕若,你还是,没想到啊,你这样的人也会,唉。”月暝。 “月jiejie,你说,要亲口说出来会更好,是么?”夏夕若吃力的问,她本来才是夜泽的未婚妻,如果她自己不是姓夏的话。 “可是,现在什么都不重要了,不是么,夜泽和斩华灵小姐的事,已经定下来了啊,你再这样下去。”月暝很担心。 “我只是想体验一次,我梦中不断出现的那个梦,我想要看看,月暝,我曾经问过你,那感到绝望和寒冷的时候的感觉是什么,你说是寂寞,而我现在,不用问你也知道,我这是怎么了,我正在喜欢一个人,爱一个人,如果不让我,不让我试试看,我不会死心的。”夏夕若大口喘着气。 月暝把她的长发拨到一边,又轻轻摸摸她的头。 “月暝,我不怪他,所以,请你不要说泽的坏话,即使你是他的管家,我也不会原谅你说他的坏话。这是我自愿的,我喜欢他那种孤傲的样子,只想去陪着他,只要是泽说出的,我都会去做。还有,我也知道的,你也喜欢着夜泽,甚至比我还深刻地爱着泽,不论是从什么方面。”夏夕若。 两人哭成一团,她们只是在互相舔着伤口。 而另一边,斩华灵正拉起泽的手慢慢向二楼的舞房走去,明天在庭院里举办订婚晚宴(虽然是只有斩华家和夜泽一家的亲属会来),斩华灵想先一步与泽练习一下明天晚会上跳什么舞。 斩华灵在碟机前驻足,夜泽一般跳的是华尔兹,而灵似乎对第一排那些常用的不感兴趣,她找了很久,找到了一张理查德的《梦中的婚礼》,就要去放。 夜泽一把抓着灵的手,摇了摇头,从最底部找出一张《Schindler‘sList》-MaineThemeLittle(《辛德勒的名单》电影主题曲),放了起来。 斩华灵不解的问为什么,夜泽却自顾自的跳了起来,一边跳一边回答他的未婚妻说,我今天只想跳这支舞,我想,亲手埋葬一段记忆,不,或许是两段吧。 没办法,斩华灵只能看着泽在那里独舞,凄美而绝世的独舞,有点像芭蕾,也有点像探戈。 “明天,一切都听你的,今天,请原谅我的任性。”夜泽。 有什么东西正在破裂,什么东西正在滴落,什么东西正在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