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节:贾似道登台
对于赵珍珠被抓,赵珍仪自然是一无所知,虽然,天黑之后,她的心里隐约涌上了一股不祥的预感,但是,面对父皇,她却不敢表现出一丝不安,只得按耐着急切的心情回答着赵昀的问话。 “珍仪,你觉得,这个周震炎看起来怎样?” “父皇,女儿觉得,周震炎太老貌丑,与女儿不配……” 眼看赵珍仪不大高兴,丁大全急忙上前,弯腰对着她拱了拱手,说道: “臣以为,周震炎一表人才,相貌堂堂,与公主殿下甚为相配……” “丁青皮,你还当我是三岁小孩吗?” 赵珍仪瞄了他一眼,意味深长地问了句: “我听说,周震炎早已经有了家室,你这是要让本公主去做小不成?” “臣不敢,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 “倘若,本公主信了你,可谓是正中下怀?” 赵珍仪冷笑一声,当即拂袖而去,将赵昀和丁大全都给晾在当场。见此情景,赵昀也只有苦笑的份了,抚须摇头之后,他这才对着丁大全说了句: “此事,难啊……” …… “顾喦,要是你还想当这个临安知府的话……就请你赶快送本公主回去,交由皇上惩处……” “哟,还敢嘴硬?” 在临安府的公堂之上,面对临安知府顾喦的审问,赵珍珠自然是不屑一顾,除了说明自己真是大宋公主之外,她唯一的要求,就是要顾喦将她送回皇宫,交由皇上处置。 听完赵珍珠的诉说,顾喦拍了拍惊堂木,指着赵珍珠吼道: “来人,将这个疯女子拖下去,鞭笞八十!” “狗官,你给我滚……” 赵珍珠又哭又闹,对那些想要制服她的衙役,也是又踢又咬……看着她那副挣扎的模样,顾喦再度拿起惊堂木,狠狠地在桌上拍了拍: “大胆贱妇,竟敢扰乱公堂?” 不等顾喦再说什么,一个文书匆忙上前,对着顾喦的耳畔嘀咕道: “大人……在下以为,不如将此女交由皇上辨认,否则,万一她真是公主,我等岂不是自讨苦吃?” “为此惊扰圣驾,岂不是贻笑大方?” 顾喦瞄了赵珍珠一眼,刚准备开口,文书就一把摁住了他,禀报道: “大人,还是将其交由皇上处置,以防万一……倘若到时发生什么意外,在下甘愿担保!” 顾喦思索一会,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嘀咕道: “事到如今,也只有如此了……” 然而,赵珍珠没料到,自己这次,真可谓是“刚离虎口,又入狼窝”,一听临安府来人说赵珍珠偷溜出去,煽动民众“推翻”宰执,赵昀几乎想都不想,就下令将她打入冷宫劳作,任何人都不得随意去看望她。 “jiejie,父皇将二皇姐关起来了……” “你说什么?” 深夜,赵珍媞悄悄地将这一消息,告诉了早已经惴惴不安的赵珍仪。此言既出,赵珍仪着实吓了一跳……然而,此刻她也知道,在盛怒之下,赵昀自然不会听从她的劝说,因而,她只能继续等待,打算再过一段时间再去救赵珍珠脱离苦海。 赵珍仪转过身,陷入了思索之中,而赵珍媞却误以为,她这是不想再管此事了,于是乎,又提醒了她一句: “jiejie,这事只有靠你了……我听说,为了赵珍珠,我娘早已经cao碎心了……” “你呀,就放心好了,再过几天,我们就去看望她,好吗?” …… “砰砰砰!” “谁?” 半夜三更,在西湖畔的一间别墅门前,一个身着短褐的男子敲响了别墅的木门,片刻过后,一个中年男人打开了一条门缝,从里边探出了脑袋。 “这位,你就是贾师宪的门客廖莹中吧?” “你是?” 面对廖莹中的疑问,来人摘掉斗笠,从斗笠里拿出了一张纸,将其递给了廖莹中: “我是大宋空军的地勤士卒,奉司宫令萧晴之命,特来拜访!” “嗯,快请进吧!” 半个时辰过后,萧晴派来的士卒就匆忙离开,消失在了夜幕之中,与此同时,廖莹中也从后门离开了别墅,骑上毛驴,悄悄前往登闻鼓院。 “就是这了!” 到达登闻鼓院门前,已经是凌晨时分,天即将大亮,廖莹中急忙掏出奏疏,将其塞进门缝,之后,再度骑上毛驴去了和宁门,趁着巡逻的士卒哈欠连天之际,将一份布告贴在了皇城旁的官署。 “陛下,臣吴潜,有要是禀报!” “请讲!” 清晨时分,朝会刚刚开始,吴潜就迫不及待地呈上了一份奏疏,紧接着,对着丁大全就是一通猛烈的抨击: “陛下,此次鞑子忽必烈率军渡江,直攻鄂州而来,兀良哈台自大理出兵,绕过善阐府直扑广南西路及荆湖南路,倘若,让他们得逞,则天下危矣!臣以为,此次,鞑子能够为所欲为,不是因为我大宋军力弱小,亦非我前线士卒贪生怕死,而是朝中,有丁大全在隐瞒军情不报,并与阉竖董宋臣勾结动摇国本,在外,则有贪官污吏横行不法,官逼民反,以至于,我大宋官民,有人勾引鞑子渡江直扑鄂州,有人认贼作父,协助忽必烈直捣鄂州机场,毁我空军飞机……陛下圣明,万望严惩于丁大全之流,方可安社稷,抚慰天下万民!” “隐瞒不报?” 此言既出,霎时,赵昀大怒,只见,他沉默片刻,突然狠狠地拍了拍桌案,指着丁大全的蓝脸质问道: “丁大全,你……你好大的胆子啊,竟敢欺骗朕!” 面对赵昀的怒吼,丁大全倒是脸不红,心不跳,急忙扑通一声跪下,对着赵昀解释道: “臣不敢,臣一向尽忠职守,只是不慎得罪了赵珍珠,放才有此灾祸!臣以为,吴毅夫定是收了赵珍珠的黑钱,方才来弹劾本官的!” “呸!本官一向清廉,怎会与妇人勾结陷害于你?” 说着,吴潜不紧不慢地掏出了另一份材料,又将其放在了赵昀的案头: “陛下,这是京湖民众检举丁大全和袁玠的万言书,还望陛下过目!” 看完文书,赵昀只是冷笑一声,瞪了丁大全一眼,故作镇定地问了句: “丁青皮,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 眼看自己的伎俩彻底败露,丁大全当即瘫倒在地,叩头如捣蒜……见此情景,吴潜不由得咧嘴一笑,和在场的朝臣们得意洋洋地看着他的丑态。 “来人,将丁大全的官服剥掉,打入大牢交由大理寺审讯!” “得令!” 丁大全倒台后不久,贾似道和李庭芝亲自带着士卒,将临江制置使袁玠拘捕归案,同时,朝廷下诏,为那些受到袁玠欺压,被迫帮鞑子过江的渔民平反,并宣布免除他们三年的赋税以示安抚……同时,正式任命贾似道为右丞相兼枢密使,以李庭芝为京湖制置使,召贾似道入朝为相,执掌朝廷大权。 “大人尽管放心,在下定会守住京湖,拱卫行在!” “甚好,李祥甫,我这一走,不知何时才能回来,这里的军民。就此交给你了……” 面对李庭芝的保证,贾似道在离开之前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勉励了他和属官几句,就登上飞机,离开了江陵府。 然而,对于赦免赵珍珠的“罪行”,赵昀却是几乎无感,相反,几天之后,赵珍珠被废为庶人,夜里值夜打更,白天扫地除尘,几乎连好好休息的时间都没有。 “快点,你怎么这么磨蹭?还当你是大宋公主吗?” 赵珍珠一脸木然地拿着扫把,慢悠悠地将地上的灰尘扫到路边的沟里,在她的身后,那些宫女们则不住地对她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让开让开……” 片刻过后,随着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传来,一个手持皮鞭、肥头大耳的宦官大摇大摆地走到了赵珍珠的面前,而赵珍珠只是瞄了他一眼,就下意识地加快了手里的动作。 “哟,赵珍珠,你不是很想杀我吗?” “董宋臣,本公主……不,赵珍珠就是死,也不会放过你的!” 赵珍珠停住了手里的活儿,抬起头用怨恨的目光打量着眼前这个令她熟悉而又厌恶的身影,沉默许久,她抡起扫把,朝着那张猥琐的肥脸砸了过去。 “傻公主,还挺桀骜不驯的啊?” 抓住扫把之后,董宋臣得意洋洋地阴笑了几声,就将扫把从赵珍珠的手里夺过,径直丢进了沟里。 “喂,赵珍珠,还不快去?快把扫把捡回来!” “你……” 赵珍珠恨得咬牙切齿,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她的宁死不从,正中董宋臣下怀……当即,董宋臣挥了挥手,两个宦官就走上前来,将她的双臂牢牢摁住,而后捆住了她的双手。 “赵珍珠,董爷爷要带你去个地方,你就看着好了……” 说完这,董宋臣就从衣袖里掏出了一块发霉的破布,用它塞住了赵珍珠的嘴,然后,用绳索牵着她,走进了坤宁宫的后苑。 “哼,今夜,你就在这过夜吧!” 说完这,董宋臣拿掉了塞在赵珍珠嘴里的破布,一脚将她踹倒在地,紧接着,不等她反应过来,那两个宦官就摁住了她的肩膀,用铁链将她拴在了假山石旁。 “你……你放开我!” 赵珍珠竭尽全力地挣扎着,看着她那副窘迫无助的样子,董宋臣等人却是哈哈大笑,而后,转身离去。 “难道……这就是我的命吗?” 院里空无一人,赵珍珠不禁摇头叹息自己的命运,却不料,就在这时,一个少女蹒跚着走到了她的身旁,一把搂住了她的双臂。 “二皇姐,你受苦了……珍媞对不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