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心灵感应
打完电话，辛寂迫不及待的进入大厅，也就是他的练功室，开始摸索自己的奇异能力。 其实在之前打电话的过程中，辛寂就发现自己对身边的感应会有起伏，时强时弱，似乎是根据自己的专注程度来决定。当他考虑事情的时候，对身边的感应就会减弱，感应范围也会随之缩小，当他将注意力集中到周围之时，不但感应强度上升，而且范围也会往外扩大。 想到这里，他试着沉下心来，仔细感受周围的情形，这种奇妙的感觉立即变得强烈起来了。 感知一刹那穿透脚下的地板、头顶的天花板、墙壁，将楼上楼下还有自己的厨房卫生间映射到脑海之中，让他对周围的一切了如指掌。 这种感知的信息内容非常丰富，不但包涵了每件事物的精确位置、当前的动静，还有空气的流动，漂浮的微小颗粒，甚至声音的振动与传播，温度的高低，气味的存在……比一般人用rou眼观察到的内容不知强大多少倍，甚至比雷达还要厉害！ “太奇妙了！简直是打开了上帝视角！” 辛寂不禁由衷地赞叹，他觉得自己仿如这一片空间内的主宰，不能称得上全知全能，但是做到先知先觉毫无疑问。 辛寂一边感受着、探索着，心想：“应该给这个能力取一个名字，嗯……就叫作心灵感应吧，非常贴切。” 接下来，辛寂又研究了几个小时，大致弄清楚了心灵感应的变化与限制。 心灵感应的强弱与范围，会随着辛寂的专注度变化，注意力越集中，心灵感应探测到的信息就越丰富和清晰，范围大小也是如此，但是两者并非一致同步的，可以任意调节。 当他把心灵感应的范围提升到最大之时，能够感应到以自身为原点，半径10米左右的球形空间内的一切信息。超过10米之外，感应就会逐渐减弱模糊，距离达到15米以上，那就什么都感应不到了。 不过，如果辛寂降减少应到的信息内容，清晰度降低一些，那么心灵感应的准确范围就能够扩大到15米左右；除此之外，心灵感应的范围并非固定为球形，可以随辛寂的心意调节，他可以只感应某一个方向的信息，比如在前方形成一道直线，那么感应距离还会再一次大幅度提升，达到100米左右！ 总而言之，心灵感应的强弱与范围都是有上限的，但是在这个上限之内，辛寂可以随心所欲的按自己需要进行调节，既能提升到最强，感应全开，也可以完全关闭感应，与常人无异。 “如果心灵感应在保持高强度的同时将范围缩小，会是什么情况？” 辛寂念头一动，将扩散在外的感应慢慢的撤了回来，一米一米的减少，他立即发现随着范围的缩小，感应到的情形越来越清晰，当范围缩小到三米之时，周围的场景一刹那变幻，空间里浮现出漫无边际的亿万微小气旋，浩渺磅礴，相比之下自身仿佛比蝼蚁还要渺小无数倍！ “我靠！真空能量！” 辛寂激动之下忍不住爆了粗口，自己竟然随随便便就进入了冥想状态！ 他惊疑不定，随即确认自己感应到的就是真空能量不假，反复试验之后，更加惊喜的发现自己似乎可以长时间的保持在冥想状态，而且不影响日常活动！ 也就是说，辛寂以后可以随时随地进行冥想，那套练习了十年的“空明静息法”可以扔了。 仅凭这一点，哪怕辛寂的原力天赋再差，以后修炼速度也比别人快！ 高兴之余，在随后的探索过程中，辛寂也发现了一些心灵感应的限制。 首先，辛寂再次确认心灵感应应该跟传闻中的念力不是一回事，因为它无法隔空摄物。 任由辛寂如何使劲，缩小范围、提升强度，为了集中注意力把脸都憋红了，都不能隔空移动哪怕一张小纸条…… 其次，心灵感应虽然可以穿墙，但是对墙体本身一筹莫展，因为墙壁是实心的，心灵感应只能得到墙壁表面的信息，墙壁里面就毫无办法了。 不止墙壁，所有感知范围内的实心物体，心灵感应都无法深入其内部，不过要是墙壁内部有空洞的话，辛寂就能察觉出来。凡是内部有空隙没有被高密度的物质填满，哪怕这个空隙仅有几立方毫米大小，也逃不出他的感应。 最后，心灵感应的另一个限制是它无时无刻不在消耗辛寂的脑力。 经过测试，在最大范围和最高强度之下，辛寂只能持续25分钟就难以为继了。超过25分钟，强度和范围就会不受控制的下降，而且会产生头痛欲裂之感，非常难受，需要至少一个小时的休息才能恢复过来。 不过适当降低强度和范围之后，持续时间就可以大幅度延长了。 辛寂经过反复调整，大概把握住了尺度，感应范围保持在五米之内，只需知道简单的事物移动和声音，这个程度的心灵感应可以持续超过一整天，然后按照正常的作息时间，及时恢复脑力，心灵感应就能无间歇的保持下去了。 当辛寂将心灵感应掌握得差不多之时，已经过去几个小时了。 用手机叫了一份外卖午餐吃完，休息半小时放松大脑，辛寂再次回到大厅，继续研究自己身体上的变化。 早晨下床之时那一次下意识的晃动，当即让他察觉到身体与之前有所不同。 而测试身体变化最好的方法就是练拳。 辛寂最擅长的武学是精武长拳，经年累月的练习，再加上五年来在武馆教导了一批又一批的年轻学员，经验丰富无比，自身早已在这套拳法上的境界达到很高的地步。 精武长拳是地球联邦流传最广的武学之一，也是新手入门的基础拳法之一，多年前由联邦召集了众位拳法大师总结归纳而来，多次增删改进，总共有三十六式打法。虽然称作长拳，听着是拳法，实际上包括了拳法、腿法和步法三个部分，每部分各十二式，攻防一体，非常全面，也很实用。 辛寂在大厅中央摆开架势，深吸了一口气，只打出第一下旋臂冲拳，便立即察觉到了异常！ “啪”的一声，拳头击空处响起一声急促的脆响。 辛寂心中诧异，却没有停下动作，继续一招一招的演练着精武长拳，弓步劈拳、前刺撩击、虚步栽拳、掼身横肘、前身直拳、俯地后扫、腾空飞踢…… 随着辛寂的身影腾挪，大厅里不断的响起清脆的破空之声，当他把一整套精武长拳从头到尾练完一遍，收势站定，额头却不见一滴汗，仅呼吸微微急促了一些。 “呼！”辛寂呼出胸中浊气，脸上露出喜色。 这一套精武长拳他十几年来每天都练，总计练了十万遍都不止，但是从来没有今天这种畅快之感！就仿佛，自己将精武长拳完全吃透了，然后将其精髓溶入自己的身体之中，在打拳时不用特意去想，下意识的以最完美的动作打出每一式拳路！ 想通了这一点，辛寂哪能不明白，自己的精武长拳一夜之间提升了一个境界！ 自进入星际时代以来，地球联邦练武之人数以亿万计，然而个人之间在武学上的天赋高低不同，还有勤奋程度也相差甚远，于是同样一套武学，最后练出的成就也是天差地别。 渐渐的，前人通过不断的摸索，总结出了一套约定成俗的评价体系，用于区分人们在武道境界上的成就高低，几乎适用于每一门武学，准确度非常高。 最低一级叫作：入门。 这个评价非常好理解，正如它的字面意思，刚刚一只脚踏入门槛。当新手们刚刚学会某一套拳法，只能勉强摆出正确的招式，与人交手之时还不能连贯，动作断断续续，变形失准，时常陷入乱打的节奏，那么就可以说某个人在这套拳法的境界是入门。 一个武学天赋中等的人，从无到有学习一套拳法，勤加苦练，练到入门境界大约需要一年时间。 入门之后，就是纯熟。 纯熟境界，指的是某个人已经把一门武学练到了纯粹而又熟练的地步，练习之时，每一个招式皆准确无误，与人交手也能不假思索的应用。将一门武学练到纯熟至少要五六年的苦练，联邦大多数练武之人都停留在这个阶段。 再往上提升境界，就达到了通彻。 精诚通达、透彻通晓，这一门武学的所有招式与变招，皆烂熟于胸，全数吃透，使用出来如同条件反射，动作几乎与想法同步，心到手到，身体随时都可以打出招式，防不胜防。 如果将一门武学练到通彻，那么就算是有所小成了，向别人自我介绍之时，可以说自己精通这项武功，算是一项很高的成就。 不过想达到通彻境界相当不易，需看天赋，并非苦练就能达到的。 同样一门武学，天资平庸之人，也许练上百年还只是纯熟，而武学天赋出众的话，说不定只用十几年就达到通彻境界了。 比如辛寂，从小就展露出非常高的武学天赋，从十岁开始主练精武长拳，十八岁那年就到了通彻境界！八年时间将一门武学练成通彻，这在联邦也是一项极为惊人的成就，所以当时身边的同学朋友都认为辛寂天生就是练武的料！ 通彻之后，即是融炼。 当人们将武功练到通彻境界，与人对战使出来，还是要一招一式的按套路来打，而融炼境界则更进一步，如同将精通的这些招式逐一拆分开来，进行熔化、锤炼，掌握其中精髓，不再死板的打固定套路。 融炼境界的高手与人交手之时，可根据自己的打法风格进行变招却不失水准，每一个动作皆似是而非，融入了自身的理解，含有神韵在内，打法已活了过来。因此造成了一种现象，不同的人把同一门武学都练到了融炼境界，打法却是风格迥异，这正是每个人对武学理解不同的结果。 在联邦，能把一门武学练到融炼境界的人，没有一个是无名之辈，辛寂练武多年也只亲眼见过两个，皆是远近闻名的格斗家、武道家。 辛寂练武十五年，八年通彻，此后七年就一直在追求融炼境界，此前在武馆的时候每天练习，自己预估至少还要再练上四五年时间才有可能达到，没想一夜之间突飞猛进，好像喝水一样简单自然的达到了融炼的地步，真是一个意外之喜。 不过辛寂有强烈的预感，如今自己开启了心灵感应，记忆力超强，思维与理解能力都发生了脱胎换骨的变化，似乎还有再进一步的空间！ 融炼之上，称作入微！ 入微则是在融炼的境界上再做提升，析理入微，深入微处，每一招每一式、每一个动作，都做到了极致，精细微妙，对自身的力量控制妙到毫巅，身体的每一道力量都不浪费，以最小的代价达到最大的效果，堪称武学大师！ 达到入微境界的大师在联邦无一不是鼎鼎大名之辈，若是开馆收徒，恐怕会有无数人蜂拥而至，不惜重金只为拜入门下，求得指点。 然而入微还不是最高境界，在此之上，还有无招！ 无招胜有招，这几乎是传说之中的境界了。不论是融炼还是入微，哪怕做到极致，出手之时还是有招可寻，而无招则不拘泥于形，随心所欲，信手拈来，一招一式皆浑然天成，却威力无匹，令人叹为观止。 入门、纯熟、通彻、融炼、入微，前五个境界只需练习一门武学即有可能达成，而无招胜有招则需将多门武学练到很高的境界，触类旁通，博采众长，最后才有可能成就无招境界！而且无招境界也有类别区分，有的是拳法上达到无招，有的是剑术上达到无招，有的是腿法达到无招……互不相通，难分高下。 不论哪一类武功练到无招境界，都已是武道宗师，整个联邦历史上仅有寥寥数人，开宗立派，名传千古，皆不在话下！ 当然，无招境界离辛寂太远了，他只会一门精武长拳，而且刚刚步入融炼境界，目前最主要就是将这个境界稳固下来，形成自己的打法风格！ 想通此点，辛寂不再犹豫，在大厅里又一次练起了精武长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