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百六十七章 又死了一个
独眼青腮帮上的rou很厚实,这一肘子砸上去,竟然也没让他失去知觉。 他被砸得极退好几步,脸上一副吃痛的表情,眉心死死皱着,趁他还没回过劲儿来,我又一次撒开腾云步,一个闪身到他跟前,张开五指,用手掌压住他的脑袋猛力一推。 独眼青身子左边紧靠着一根水泥墩,被我这么一按,他那颗脑袋就结结实实地撞了上去,当场被撞得七荤八素,腿都站不稳,踉跄一步就摔倒在地。 这时我已经摸出剩下的一条念蛊,将蛇头压在了独眼青的额心处。 念蛊很清楚自己要干什么,对准独眼青的额心,兜头就咬。 蛇牙很长,那一口下去,别说是血rou,就连骨头都得被扎穿一块,独眼青疼得浑身乱颤,可精阳血被念蛊大股大股地嘬出来,他身子虚的厉害,也没办法反抗。 等念蛊将蛇牙从独眼青的脑门子拔出来,我才在独眼青的后颈上擂了一掌,直接将他擂昏,接着又抓起念蛊,以最快的速度走向古婆婆。 古婆婆躺在棺材隔板上,扭过头来看我,那双眼睛里几乎直冒精光。 我将念蛊递到她面前,她小心翼翼地抬手,将蛊接过去,一边还满脸惊奇地说:“想不到独眼青的身手,在你跟前也就那么回事啊,呵呵。” 独眼青的身手弱吗?说实话,一点都不弱。 除了二爷和嶓冢八杰里的宋铁夫,独眼青的身手,能在我交过手的人里排第三了。的确,我和他交手的时间不长,可有些时候,取胜所花的时间短,并不意味着这场胜利来得就容易。 只不过行家看门道,外行看热闹,古婆婆大概没有拳脚方面的传承,也看不出我和独眼青交手时的种种凶险。 古婆婆攥着蛇尾,将念蛊放在地上,它一落地,就快速钻进向了隔板下的陶罐子,一眨眼就没影了。 很快,隔板下就扬起了一股淡淡的阳气,之前还四处飘散的那股氨水味,也渐渐淡了。 古婆婆一下子恢复了活力,呼的一声就站了起来,她大概是躺了太久,身子有点僵,起身的时候力气也重,隔板被压得实了,下面的罐子当场破了一大片,我赶紧上前,将老太太搀住。 孙路远他们也跑了过来,古婆婆朝他们摆摆手:“你们就别过来了,我身上毒性重,寻常人经不起的。” 说着,她就朝石门口扬扬下巴,示意我扶着她出去。我搀着她的胳膊,扶她出了石厅,其他人都没跟出来。 古婆婆朝墓室里悄悄瞥了一眼,很小声地问我:“他们几个,一直跟着你吗?” 我说:“孙路远是最近才认识的朋友,黄玉忠也是不久前才和我混在一块儿的,二狗倒是一直跟着我。” 等走得又远了一些,古婆婆才开口:“他们几个,怕是帮不上你什么忙啊。” “也不能这么说,孙路远的修为和我差不多,他见识比我广,很多事儿我还得问他。二狗和黄玉忠也各有各的长处,虽说修为稍微差了点,可我身边也缺不了他们。” 古婆婆慢慢摇了一下头:“见识这东西,以后可以慢慢攒,可修为上的差距,怕是会越来越大啊。” 这话像是对我说的,又像是古婆婆在自言自语,我没接话茬,她也没再就这件事继续说下来。 到了独眼青跟前,古婆婆就在他身上种了蛊,引着他把不周山的计划从头到尾撂了一遍。 古婆婆下蛊的时候,只是掰开独眼青的嘴,拿手指朝他嘴里弹了一下,当时古婆婆手上可是什么都没有,就这么空空地弹了一下,紧接着,独眼青就猛地睁开了眼。 我拿着手电朝他脸上照,发现他的瞳孔不感光,白光打上去也不聚缩。 接下来,古婆婆就开始向他问话,问什么说什么,一点没有隐瞒。 据独眼青说,之前将古婆婆抓来的那个人,他也不认识,只知道对方是山门里地位最高的三个人之一,算是不周山的隐世长老,另外两个人他倒是听说过,那两个人,一个是不周山的幕后主事,一个是不周山的前任掌门,但他也不知道这两人姓什么叫什么,只知道他们修为很厉害。 古婆婆问他,既然不认识对方,对方为什么还要大费周章,非要帮独眼青提升修为。这个问题,独眼青自己也回答不上来。 我和古婆婆起初还以为,独眼青也就是一个在不周山挂名的人,算不上不周山内部人员。可独眼青自己却说,他是不周山的堂众,算是比较接近权利中心了。 我们也是从他嘴里得知不周山的结构分成了三个层级,从上到下分别是:山门、内堂和外堂,山门的成员那都是正儿八经的不周山弟子,内堂成员叫做堂众,他们的地位并不比山门弟子低多少,像独眼青这种出类拔萃的隐修,和山门弟子基本上是平起平坐的,外堂的成员叫做番众,也就是外来者的意思,这些人从结构上来看,都属于在不周山挂名的边缘人士。 这些年,不周山一直致力于寻找长生秘诀,这次在山底作出这么多布置,也是为了打开一道鬼门,并将子母尸送进去,想看看邪尸进入阴曹,还能不能出来。 如果这次的计划成功,下一次,不周山就该放活人进去了。 这一系列计划的最终目标是窥探阴曹,并试图在阴曹中寻找生死簿的下落。 另外独眼青还透露,据不周山内部消息称,在九黎十八山中很可能藏着一枚幽冥通宝,他们打算等古婆婆殒命以后,从山门中找一个精通蛊术的人,让其易容成古婆婆的样子,混入九黎十八山寻找幽冥通宝的下落。 出现在顶楼上的那副面具,就是独眼青按照古婆婆的样子,一点一点地雕篆出来的。 后来古婆婆又问了一些问题,诸如独眼青是什么时候加入不周山的,和他相熟的人里,还有哪些人在为不周山服务。 独眼青说自己是五年前加入不周山的,随后又供出了几个人名,其他的就一无所知了。 据他说,即便是山门内的人,很多也不知道门内到底有多少人,大家平日里都是单线联系,能接触的人非常少。 说完这些,古婆婆种在独眼青身上的蛊也失效了,独眼青慢慢清醒过来,对于自己刚刚说出来的话,每一个字他都记得很清楚。 古婆婆本来还劝他,说他不管怎样也算在行当里有点成就,不如将功补过,配合组织调查不周山,以后判刑的时候,也能判得轻一点。 没想到独眼青一句话都没回,转头就朝身边的水泥墩子撞了过去。 他是练家子,脚力大,加上rou厚,这一下子冲上去,惯性太大,就听哐当一声巨响,墩子上都给撞出了一道裂痕。 我一直搀扶着古婆婆,没来得及拦住独眼青,等凑到他跟前看的时候,这家伙已经撞得七孔流血,鼻子被血浆堵住,一点气都出不来了。 寻常人一脑袋撞墙上,是很难把自己撞死的,可独眼青毕竟不是常人,这一脑袋撞下去,真把命给撞没了。 后来我又试了试他的脉搏,弱弱地跳了几下就没了动静。 这么快就死透了。 望着独眼青的尸体,我和古婆婆都是一脸凝重,也不知道不周山用了什么样的手段,竟然能让独眼青这样一个成名已久的隐修如此肝脑涂地。 地底下阴气重,我们怕独眼青尸变,就将他抬了出去,回头我给白老狗打了电话,让他派几个人过来收拾残局,白老头前些日子才和我吵了一架,态度不怎么好,可他一听说古婆婆也和我在一起,嘴巴就突然甜了起来,直说马上就来,让我和古婆婆等着他。 我也是心里有点奇,就问古婆婆,是不是和白老狗认识。 古婆婆笑了笑,回一句:“我年轻那会儿,行当里没几个不认得我的。” 白老狗当时还在四川,赶过来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我们反正也没地方去,索性就在独眼青缩居的顶楼先对付两晚上。 当天夜里,李淮山他们三个吃了点东西就早早睡了,我没什么困意,就来到阳台上抽烟,没想到古婆婆也在,她恢复得不错,现在已经能自己走动了,这会儿她正坐在一把小凳子上,手里端着那张面具,仔细打量着。 见我拿着烟包过来,古婆婆抬头笑了笑:“大半夜出来抽烟啊,平日烟瘾大吗?” “老习惯了,没什么瘾,就是抽着玩的。”我来到窗崖子前,拉开了窗户。 古婆婆随手将面具扔在窗台上,一边说:“最近这两年,不周山常常在苗疆活动。” 我知道她说着话是什么意思,早在今天下午,她还一脸殷切地邀请我去苗疆做客,不过我感觉,古婆婆拉我去苗疆,可不只是为了调查不周山这么简单,她好像还有别的目的。 对这位古婆婆,我实在没办法全心全意地信任,还是先回仉家,向二爷询问一下她的底细再做打算。 我抽出一根烟来点上,淡淡地说:“家里还有些事儿没处理完,暂时去不了苗疆。” 这是实话,如今仉如是已经成了我的掣肘,我不管去不去苗疆,都得先回趟家,尽快把他的事儿处理干净。 古婆婆闷闷地点了点头,随后又说了句看似不相干的话:“你身边这些个小伙计,有点配不上你啊。” 手机站: